《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7、新的秘密

　　【某秘密基地】
　　转着手指上的兽骨戒指，陆铭星有些不耐烦地站在先生的办公室里。
　　“姜梵语的近况我已经向管事厅汇报了，先生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和之前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相比，陆铭星对先生的态度显得无礼又傲慢。
　　先生坐在大皮椅上，几根手指颇有规律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没事儿就不能叫你过来吗？”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先生若要那么想，谁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很好。”先生停下手指间的动作，“整个组织里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不过，我很喜欢。”
　　陆铭星没有接话。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找配方？办事总这样拖拖拉拉的，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们的永生大计上点心？”
　　弄明白了先生叫自己过来的意图，陆铭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是没事找事，浪费我时间了。
　　“快了，等我再休息几天就走。毕竟刚出任务回来，你得给我点喘息的机会。”
　　先生点点头，不置可否。
　　看先生没什么别的话要说，陆铭星转身就要离开。
　　“多用点心在那个姜梵语身上。一百年了，你除了跟管事厅汇报一些没用的消息，能不能找到一点点和永生有关的线索？”
　　陆铭星顿住脚步，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门，也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陆铭星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他的事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贾甲已经把他收到的消息告诉我了，我会留意他身边那个人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陆铭星的两条大长腿轮流一动，陆铭星就从办公室门口前消失了。
　　“呵，从小到大一个样，有个性。不过如果能更听话点，我会更喜欢的。”
　　先生勾起嘴角玩味的一笑，转过椅子，闭上了双眼。

　　【姜梵语家】
　　陆铭星还是之前那个姿势，刀尖端端地对着自己，一副下一秒就要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的血？你的血能让我回去？”
　　姜梵语喉头滚动，请嗯了一声。
　　“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没回去，我的手机反倒跟着过来了！”
　　姜梵语盯着陆铭星的手机说：“你不是担心你家人找不到你会着急吗，我就去那边帮你跟他们报了平安。不信，你可以看看你们日常联络用的那个软件。”
　　陆铭星立刻解锁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果然在家庭群里有一条他发出去的讯息：我已经到酒店了，这里环境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后面还有一条来自陆铭宇的回复：休假结束按时给我滚回公司！
　　“我本来只想输入‘很好，勿念’，但那恐怕不是你说话的习惯吧，所以我学着你的口吻发了那条讯息，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姜梵语举起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因为难忍的疼痛感又袭来了。
　　陆铭星退出聊天界面，看到朋友圈有小红点提醒。
　　他点进去，看到自己的账号下面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除了酒店周边的环境外，其中一张拍的是酒店的游泳池。
　　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是：难得的度假，工作的事等收假以后再说吧。我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假期，手机也会常常人机分离哦，再会。
　　照片下面已经跟了好几条来自同事的羡慕式吐槽。
　　“那些照片也是我发的，我想这样，大概就没人再打扰你了吧。”
　　说到打扰，陆铭星又回到聊天界面，看到有好几条他关机以后部门同事发来的信息。
　　估计姜梵语已经把这些信息都看过一遍了，目前所有消息都是已读状态。
　　若是平时，陆铭星会把翻看自己手机的人直接从他生活中除名。曾经一个朋友就是因为瞅了一眼他的手机短信，直接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但这个时候，陆铭星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去，原来我是一个这么双标的人！
　　“那个……”陆铭星把手机握在手中揉搓，“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为了去帮我拿手机、发信息？”
　　望着身体抱着大恙的姜梵语，陆铭星脸上的表情开始放松下来。
　　姜梵语忍着头痛发出一声轻笑，“不然，我还能干嘛？”
　　陆铭星端着刀，挪步走到床边，慢腾腾地坐到姜梵语身侧。
　　“那你去就去呗，为什么会弄出四道伤口？”
　　“因为我得来去两次。拿到手机后，我得回来用你的指纹解锁。因为两个空间的信号不能互通，我只能再过去那边发信息。当然，最后还得回来。”
　　“那你只要流血就能连通两个空间？”
　　“不是。”姜梵语把纱布裹起来包住伤口，“我的血要和水相融才能成为跨界的通道。过去之前，我必须一直想象着手机的样子，默念你的名字，才能到达那边距你手机最近的一处水源。”
　　“水源？你是从酒店外面那个湖里出去的？”
　　陆铭星还记得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个服务员，他曾说过酒店外面有一个湖。
　　可姜梵语却摇头否认道：“不是，离你手机最近的水源是那个游泳池。”
　　“游泳池？”陆铭星眨巴着眼睛，费力地想了想姜梵语在泳池中突然出现的场景。
　　“按照两个空间的时差推算，你过去的时候应该还是我来的那天下午，那个时候游泳池周围应该有很多人吧，你突然出现，没把他们吓死？”
　　“呵。”终于又看到那个不太正经的陆铭星了，姜梵语甚是欣慰。
　　“我刚过去的前五分钟，当然，是你们时间概念下的五分钟，我是透明的，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到你的房间，然后恢复正常。”
　　“透明！”
　　——人真的能透明吗？这可真够扯的！
　　陆铭星收回思绪，“那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你带来了房卡。”
　　陆铭星恍然大悟，可立马又迷糊了，“那你回来的时候是在泳池边割的手，把血滴进了泳池？”
　　“当然不是，我都进你房间了，你房间的卫生间里有个洗漱池。”
　　“哦……”
　　陆铭星听着姜梵语讲话，举着刀的手不知不觉地放了下去，但他仍然紧紧地握着刀柄。
　　“那……就算你要来回，也不用反复割伤自己啊，用之前的水不行吗？”
　　“不行，融血的水只能用一次，要想再过去，必须用新的血融新的水。”
　　“原来如此……”
　　总算把一切搞明白了，再看到姜梵语脸上痛苦的表情，陆铭星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个……谢谢你啊，其实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就算我真的玩儿失踪，我哥也不会真把我撕了的。”
　　姜梵语满脸病态，看上去和昨天那个冷俊帅气的他判若两人，不过他看向陆铭星的眼神始终没变，宠溺、爱惜、温情满满，仔细看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姜梵语双眼中包含的感情太过丰富，惹得陆铭星浮想联翩，他的脑子里竟浮现出了他们拥抱亲吻的画面，要知道，我们的夜场小战狼可是从来不会追忆往昔的。
　　这个姜梵语不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这一点，在昨天他们坦诚相见的时候陆铭星就察觉到了。
　　——难道他真的爱上我了？
　　——否则他怎么会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做到这一步？
　　——他真是个恋爱脑么？为了爱情会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陆铭星打了个寒颤，这种无脑的爱情怪兽是很可怕的，一旦被缠上是件很麻烦的事。
　　“你，在想什么？”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这个问题几乎耗尽了姜梵语的全部力气。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落，他就瘫软地倒向了一侧。
　　陆铭星赶紧扔掉手里的刀，一把抱住姜梵语的脑袋，这才让姜梵语没有倒栽下床。
　　他将姜梵语放平，又帮他盖上被子。最后在卫生间的壁柜里找到药水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帮姜梵语重新包扎了手臂。
　　——这几道伤口的确有些深，但也不至于到失血过多的程度吧。
　　——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虚弱呢？
　　——哎，算了，怪兽就怪兽吧，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自己溜了吧。
　　——如果真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到时候再跑也来得及。
　　想好退路后，陆铭星摸了摸姜梵语的额头，确认对方没有发烧，他才拿着药箱和手机离开卧室。
　　——再观察一下吧，实在不行，我还是得带他去医院。
　　关上卧室的门，陆铭星默默地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
　　回到客厅，陆铭星无事可做。
　　在客厅里绕了一圈，他来到另一间他还没有进去过的房间门口。没有过多犹豫，咔哒一下，陆铭星打开了房门。
　　和姜梵语的卧室相比，这个房间小了一半，但摆设依然很简单。
　　两个比姜梵语高出一个头的书柜并排靠在墙边，书柜对面是一张双人沙发。
　　沙发旁边有一个简易的电脑桌，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沙发前面有一张长桌，桌子上胡乱的放着一个盒子。盒子四周凌乱地摆着很多颜色各异的小零件，而桌子中央还有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模型基建。
　　陆铭星坐到双人沙发上，从地上捡起一本略厚的、像小本子一样的东西翻开。
　　“乐高说明，这家伙居然和我一样，也喜欢玩儿乐高。”
　　翻了翻搭建手册，陆铭星终于看明白了，长桌上放的是一个大型城堡的底座。
　　看到一桌子胡乱散放的零件，陆铭星忍不住摇头叹气，“哎，就这样把这些小零件混在一起，这个城堡得搭到猴年马月去了。”
　　在房间里找到些大小不一的塑料袋，他挽起袖子，准备搞事。
　　“这活还得交给我啊，否则你姜梵语就算干到死，也把这个城堡拼不出来！”
　　说着，陆铭星捻起手指，开始认真地给这些杂乱不堪的乐高零件分类。
　　可没弄一会儿，他就感到有些尿急，起身就要去卫生间。
　　“诶？这个……”
　　刚要走出小书房，陆铭星的注意力被书柜上的一个乐高模型给吸引了。
　　他挪着小碎步走近那个模型，小心谨慎地把模型从书柜上拿下来。
　　“他怎么也有这个小人儿？”
　　陆铭星将小人儿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就是这个没错啊！这个小人儿不是我送给姜无语的生日礼物吗？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