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玖卿musa

4、除夕

　　同居了两晚，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于是只留下一张字条和两百万支票离开了。
　　除夕夜，街上人来人往，唯有我显得格格不入。水果摊旁的小女孩换上了大红的新衣，我却穿着一身乌黑，好似地狱的使者。
　　每年的这天，组织里都会举办年会。所有骨干人物都会到场，也包括来自别的组织的人。
　　我换上一件黑色的鱼尾裙，哑光的布料让我看上去更加沉稳。后背的伤口恰好被遮盖，无伤大雅。
　　胸前的鸢尾花纹身是我的标志，对比那些纹了满背的，我这个已经算是很保守了。
　　乌黑的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胸前，神秘而优雅。
　　我坐在最前排的圆桌，随之，是我的部下。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我必须和部下坐在一桌。
　　“大人，您这几天去哪了？”赵迟问道。
　　“在外面处理事情。”我淡淡开口。
　　“这些让我们做就行了。”陈浩说道。
　　“无妨。”
　　这两人跟随了我十三年，可以说是我兄弟一样的存在。他们对我忠心耿耿，完全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再生父母。
　　片刻后，会长登台：“各位来宾们晚上好，我是宫利集团的会长郭林焕。在这里住各位新年快乐，万事顺利……”
　　“哈，老太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我嗤之以鼻。
　　“是啊，平时见会长都是凶巴巴的。”陈浩说道。
　　“即日起，宫利会将与白七会缔结契约，成为合作共赢的关系。”
　　我瞥向不远处，只见陆江哲正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他坐在他的生父旁边，身前的红酒还未饮尽。
　　等到郭林焕宣讲结束，所有人都开始用餐。我吃了没多少就先离开了席位，在走廊上遇见了郭林焕的原配张思和。
　　纤弱的男人没好气地朝我笑了笑：“又见面了，苏九琰。”
　　“嗯，晚上好。”我礼貌地回应。
　　这人是omega，一直以来都不得宠，给了我上位的机会。
　　我正要走，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腕：“很痛吧。”
　　“什么？”我一头雾水。
　　他看向我的后背：“这个老女人玩得很花吧。”
　　“哈，与你无关。”我挣脱开他的手，走去了洗手间。
　　被人揭开了伤疤自然是不爽的，况且他还是会长的原配。
　　洗了一把脸，我又回到了宴会厅。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议员和他的儿子。
　　“你好。”他的儿子和我握手，“我是林熙旭。”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如同一位来自异国的绅士。他有着碧蓝色的双眸，以及不同于东亚人的高挺的鼻梁。
　　“你好。”我回应道，“我是宫利集团的苏九琰。”
　　“久仰大名。”林熙旭点了点头，满面笑容。
　　他正要将话题延续下去，却被一旁的陆江哲打断。
　　“抱歉，打扰一下，我与九琰大人还有要事需要商量，请您谅解。”陆江哲牵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了他所在的圆桌。
　　他的父亲陆均言笑着看向我：“啊，您就是宫利会的苏九琰大人吧。”
　　“是的。”我坐在陆江哲身边。
　　“父亲。”陆江哲怕我会觉得不舒服，提醒他的父亲。
　　“唉，抱歉啊，我年纪大了，对社交不太了解。”陆均言有些不好意思。
　　“哈，没事。”陆江哲回道。
　　“江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这才想起来。
　　“那个，我父亲想找个喝酒的搭子。”陆江哲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撒谎。
　　我没有揭穿：“原来如此。”
　　陆均言愣住了，后面又反应了过来：“啊对，但是我酒量可能不太行。”
　　“无妨。”于是我和他们边喝边聊。聊着聊着，陆均言就倒下了，而我安然无恙。
　　我拿起酒杯刚要喝下去，陆江哲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玻璃杯：“别喝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好。”我只好顺着他的意，不再动酒。
　　他拿起筷子为我夹来几撮开水白菜：“吃点菜，消消酒气。”
　　我不太想吃，但对上他殷切眼神，我只好将头探过去。
　　“江哲啊，你这个年纪应该找找合适的伴侣了。”我说道。因为我不可能陪伴他一辈子，他身边的人又牵扯到黑组织，所以必须找一个靠谱的alpha和他在一起。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对上我的眼，一脸坚定。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感。但我还是真心的祝福他，希望他能幸福。
　　“真好啊，那你一定要好好爱那个人。”我下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当然，如果那个人不爱你，你也不要强求。”
　　“好，我会的。”他咧开嘴笑，就像十年前的高中生一样肆意，张扬。
　　这让我有了一种自己是那个被爱者的错觉。但我这种人应该不配得到爱情吧。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快要凌晨的时候，陆江哲带着我来到了市中心的钟楼。
　　底下是一大片等待新年钟声的人们，他们憧憬着，互相祝福着。
　　我们站在最高处，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景观。只见秒针快速地划过在最后三秒的时候好像突然放慢了。
　　“三，二，一……”钟声响起，对面的烟花准时升向夜空，让漆黑的夜变为短暂的白昼。
　　五彩的光影交织着，带着希望落在了大地。我们的手紧紧相牵，在这一刻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新年快乐，九琰。”陆江哲的脸庞被灿烂的烟火映照着，就像一道随时会破碎的虚影。
　　我抱住他，希望他不会消失，不会像转瞬即逝的烟火一样离开。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贪恋他的怀抱，开始依赖。
　　“新年快乐，江哲。”我释放信息素，和他甜蜜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沉醉其中。
　　“江哲啊。”我呼唤他的名字，一遍遍把这三个字刻在心底。
　　他的眼里闪烁着希冀，在风中轻轻摇曳。
　　“九琰，我们是朋友吧。”他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提问。
　　“是啊。”我温柔地笑着。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后又恢复如初。
　　“嗯。”他挤出一个笑容，但我可以看出，他好像有点为难。
　　应该就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