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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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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捧着一盒全新未拆封的费列罗高兴的出了教室,苏长洲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一个没心没肺,一个闭口不言,“哎!这叫什么事啊?”
尤可走后,柳既明的脸色阴沉下来,情绪压抑了许多。
刚刚他去了院长办公室,学校新建图书馆的项目已经批下来了,院长让他这周六下午陪那边负责人吃饭,负责人就是柳江林。
“怎么了?院长找你什么事?”
“这周六我有事,尤可去兼职你帮我照看一下。”
“没问题。”这点小事苏长洲顺口就答应了,“不过,我有时候真不理解你的想法,尤可那兼职才挣多少钱,你操了半份多心,你这手头上随便安个活儿给她,每个月给她一千块钱,她也不累你也省心,为什么不提?”
他为什么不提?
柳既明从来没有想过把尤可捆在身边。
因为尤可内心独立,有自己的想法,他爱她的同时,要守护好她的自尊。
而且,他现在还没完全脱离柳江林,不希望把尤可再拉进来。
蘅大要再建图书馆,已经准备动工了,一辆辆工程车沿着校园的道路经过操场到达体育馆后方,许多学校的同学都看到了。
“那是江平集团的车吗?不知道老总在不在里面?”
“是的,大佬就是阔绰,那辆车可值好几百万。”
“没钱能给咱学校建图书馆?自然是不缺钱的。”
体育馆后面围了一圈阻拦线,院长正和一个西装革履气势沉稳的男人在前面聊着什么,柳既明站在离很远的位置。
看着远处一副装模作样的场面,心中冷笑,什么关爱莘莘学子,捐楼做慈善,沽名钓誉罢了,那么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不知名的小地方他不援手,大张旗鼓来这名声鼎沸的蘅大做慈善。
一分钱还没花,平江给蘅大捐图书馆的消息已经传遍江市了,收了一票的赞誉。商人,总能利益最大化。
柳江林跟孙院长商量完事,朝着后方看了一眼,闲话了几句家常。
“既明在学校,没给院长添麻烦吧?”
“哪的话,既明这孩子不知道多优秀,帮了我不少忙。”
柳江林试探的问道:“我听说,他交女朋友了?院长您别见笑,孩子长大了也不爱跟我们做父母的沟通,我知道的事可没你们多。”
院长想了一下,他也只是柳既明提过一次,“听说是个叫尤可的外语系学生,既明这么大了,谈个恋爱也正常,柳董您不会还管他大学不许交女朋友吧。”
“怎么会?”柳江林笑着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沉了不少。尤可……柳江林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个名字,三年了,他竟然还与那边有牵扯。
宴席散后,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这个点回去刚好可以接尤可下班,院长正在门口跟人道别,柳既明给尤可发消息。
柳既明:“下班了吗?”
尤可:“快了,哥你忙完了吗?”
柳既明:“结束了,一会儿我去接你。”
尤可:“好。”
周围说话的声音消失了,他抬头,柳江林一脸严肃站在他面前,前面已经不见院长的身影。
“孙院长先走了,你跟我车回去。”
“回哪?”柳既明漫不经心问道。
“明天不是不上课?跟我回家。”
“我自己打车回去,您路上慢点。”柳既明绕过他准备离开。
“站住!”柳江林呵斥一声,“上车,我有话问你。”
三年多来,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这样冷脸相对。
车里,柳江林坐在后座,柳既明坐在副驾驶。
“你跟那边还有来往?”
他知道那边指的是什么,这些年,柳江林不愿意提关于柳既明母亲那边的一点事情,提了都怕脏嘴。
柳家二十年前就是江市房地产大亨,柳江林在一场酒局被一个陪酒女灌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是个耻辱,而柳既明,就是这场耻辱中的产物。
从怀孕开始,田细蓉就没少找上柳家,一开始要名分,要不到之后要钱,可柳江林的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扬言她再闹,便让她们母子彻底在这世上消失。
田细蓉吓得带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逃离了江市,那七年,她担惊受怕躲躲藏藏,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过的并不轻松,谋生的艰难使得她性格暴躁常常对柳既明动辄打骂。
在遇见尤可前,他是不爱笑的,甚至不爱说话,他没有童年的父爱和母爱,耳边都是日日夜夜无尽的责备和母亲的哭泣声,骂他不值钱骂他没有用。
田细蓉上班的时候会将他反锁在家里,最长一回三天没回来,五岁的柳既明吃了三天的冷饭剩菜才没被饿死。
柳既明七岁那年她又豁出去了站在柳家的门前,母子俩一如当年被赶了出去。
七岁的尤可跌跌撞撞闯进了柳既明的生活,她对柳既明来说算什么?是照亮他整个阴暗面的一束光。
“我跟那边断不了,这辈子您别想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断,你知道那群人什么性子吗?唯利是图!你跟他们搅在一起没好处,迟早害了你。”
“爸!我妈这辈子图到您什么了?钱您给了吗?”
“我不可能给她钱,你妈那性子贪得无厌,有一就有二,我不可能给她可乘之机!”
“停车!”他也不必跟一个天天只会算计得失的商人谈对错。
车子停在了距离学校一个路口拐弯的地方,柳江林跟着下车甩上车门,晚上,车门发出轰一声响。
尤可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等哥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个暴怒的声音在这个黑夜里震耳欲聋。
“柳既明,如果你再跟我硬来,信不信我把你送国外去?”
柳既明转身,丝毫不畏惧。他已经不是十六岁那个未成年做不得主的孩子了。
“您可以试试,就算绑着我送出国,我也照样能回来。”
柳江林怒吼道:“当初我就该狠心,像高中一样送你去军校,一年到头出不来看你怎么跟那边往来!”
高中那两年,柳既明翻墙许多次,但都被抓回来,他的倔强后来连军校都不敢收容他了。
“如果你真那样做了,你现在也只是多一个有案底被开除学籍的儿子,于我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你这个逆子!”柳江林怒火攻心一脚踹在柳既明肚子上。
柳既明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哥!”
黑夜里,尤可尖叫了一声,冲上去扶住他。
她听了半天,字字都听清楚了却句句都听不明白。
柳既明一晚上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见她在这儿,他才开始心慌,“可可,你怎么在这?”
“我,等你回来,”尤可轻轻摸着脚印的位置,咬着嘴唇,“哥,你疼不疼?”
柳既明安抚着她,心中懊恼,“没事,不疼,我们回去了。”
他不想再与父亲纠缠,尤可在这里,不想让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柳江林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却不打算罢休,儿子紧张的态度里,他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尤可?”
柳既明置若罔闻想要带她离开,尤可却挣脱了他的手,走了两步,站在柳江林面前,她身量小,但瞪着眼睛一脸倔强。
她质问着,“你为什么送他去读军校?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为什么把他认回去又不对他好?你是他亲生父亲吗?”
“为什么三年不让他回大院,田爷爷去世的时候他都没能回去见一面,你怎么这么狠心!”
一想到哥哥这几年受到的委屈,她都哭了,“你凭什么打他,他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你要不喜欢,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们大院里。”
她伤心欲绝的控诉着,刚刚柳江林踢柳既明那一下,她真的心都快要碎了。
柳既明从后面心疼的抱紧她。“可可,我没事。”
她退了一步,声音沙哑,“哥,你不是告诉我,你在那边很好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今天是她亲眼目睹了柳江林对他的态度,十九岁的柳既明他一言不合就敢上脚,那以前呢?她看不见的时候呢?
她像一只被惹怒的小豹子,嘶吼着,“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哥,如果以后再让我看见,我会跟你拼命!”
柳江林笑了一声她的不自量力,“小姑娘,有句话你说错了,不是我关了他三年,是他当初承诺我三年不与那边联系,我才答应……”
“柳江林!”柳既明和止了他,“你再多说一句我保证与你断绝关系。”
轮胎压的路面石子噼里啪啦作响,尤可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目光怔愣着。
良久,她开口问他,声音在这样的夜晚,轻飘的承托不住,“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别把他的话放心上,他嘴里有什么真话。”
尤可问出口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没有答案,可她还是不死心啊。
“柳既明,”她压着眼皮看着地面,“你在我这里,再也没有信用度了。”
“可可。”他拉着她的手却被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