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作工作手册·郑木娄篇》盀牧瞳

8、郑木娄的工作手册

　　集合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晚，早上10点，郑木娄准时到达外勤总部训练场，阿佩德早已在此等候。

　　通常外勤部队分四个班次，早上6点到下午4点，中午12点到晚上10点，晚上8点到凌晨4点，晚上12点到早上10点。郑木娄和阿佩德被分配的是2班次和4班次的蓝色级别部队，分别为狂风之翼与荆棘刃。

　　郑木娄对集合训练并不陌生，在训练任务初期她参与过，只不过那时是加利代斯筛选女巫候补队员。

　　狂风之翼小队24人，荆棘刃小队16人，总计40人。郑木娄和阿佩德要的任务是在一个星期内提高他们的耐力对抗更高级别的任务，顶替女巫歼灭队。

　　要说顶替肯定是不可能的，蓝色和红色差距太大，一个星期也干不出什么成效，她们主要是负责攻略每个成员的短板以及长处，积极培养，减少蓝色级别队员的折损率。

　　两队人整装待发，郑木娄感受落在身上的道道犀利的视线，皮笑肉不笑。

　　她与阿佩德并肩站立，斜睨了一眼略有倦色的身边人，轻声说：“不行你就下去吧，疲惫训练是最危险的。”

　　阿佩德扯出一抹一如往常的淡笑，“我没关系，只是在思考问题。”

　　郑木娄挑了挑眉，也懒得去管真假，反正她能顶上，真出什么问题不需要随机抽出一个女巫。

　　使用进化之泉需要做半个月的短期适应准备，女巫们正在积极适应，郑木娄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自己顶上的打算。

　　郑木娄摆正神色，自我介绍道：“我是天灾，她是黑菘蓝，女巫歼灭队重炮手，担任你们接下来一星期任务的辅助。”

　　她带的队伍是狂风之翼，阿佩德则是荆棘刃。第2班次早两小时到达训练场，第4班次刚做完任务晚两小时下班，他们要在一起进行一次破灭之羽的模拟训练。

　　这个训练场并非是异常物排放训练场，而是利用异常物『我的世界』制造出的1:1还原训练场。

　　我的世界是一款控制于手机端的沙盒游戏，使用者在游戏里创造的世界能够替代现实世界出现，替代的空间大小如集合训练场，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替代成功的游戏世界则1:1还原游戏世界的空间，且受限于替代空间，不会无限延伸或侵略。
　　我的世界自受控后用于管理局内部的大型训练，用以制造不同的场景训练外勤人员，在更加真实的状态中应对异常，并且该异常本质是一个游戏，不会真正死亡，只会强制退出。

　　破灭之羽是超机密封锁项目，本次训练的考核项目为应对未收录的异常，顺便给外勤小队做一下脱敏训练，防止看到实物时胆怯。

　　郑木娄应对过破灭之羽，是在那次任务后少有未进行记忆清除的员工，所以加利代斯特地挑了她对人员进行训练。
　　而作为存活者，阿佩德同样有足够的实力，不过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甚至在上次的现实入侵镇压火行动中不慎失误，这也是为什么郑木娄希望对方能下去休息。

　　庞大的训练场内，熟悉的红色灯光亮起，机器女声道：“本次训练为实景模拟训练，死亡即退出。你们的任务是镇压破灭之羽，拯救世界，行动准则为向全体人类献上生命。”

　　郑木娄隐约觉得行动准则有些耳熟，忽地想起前两天的梦境里出现过，这不正是曾经拯救世界行动的行动准则，就差把任务代号“女娲”爆出来了。

　　耳边急速的心跳声如雷鼓，郑木娄担忧瞥了一眼阿佩德，最终什么都没说，眼前白光一闪进入模拟训练。

　　再睁眼，入目是万米高空自上而下俯视的视角，身边是无数外勤人员整装待发坐在飞行器内，耳麦传来一道道人声，透过劲风郑木娄看向远处悬挂于天空宛如白色肉团的巨大羽翼集合体。

　　脑中有关破灭之羽的记忆不断浮现，郑木娄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强劲的心跳与阿佩德如出一辙，她陡然间明白是在恐惧什么。

　　破灭之羽是深藏在那次参与战斗的人员灵魂深处的恐惧，哪怕记忆被修改，在看到的一瞬间还是不免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郑木娄用的是时局投放的躯壳，除了脸以外全然接受躯壳的一切，包括面对恐惧事物的应激反应。

　　要说为什么郑木娄在观测任务开始前没有完全接收身份记忆，全然是因为她曾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过故事全貌，所以不想深刻体会第一视角的全部情绪和痛苦。

　　天灾是挽救世界的牺牲品，哪怕这个身份是时局作为观测点下放的虚假存在，经历也不免用惨烈来形容。
　　这样的记忆注定是扰人心绪的。

　　天灾的记忆里最多的是任务和训练，她的存在是为了消灭异常，哪怕死千次万次在所不辞。

　　作为异常管理局利用异常而诞生的实验人类，天灾和阿佩德、玛利亚这一类其他拥有异能的二代三代异能人类不一样，她是实实在在经历过最初异常洗礼，承受极大痛苦才获得异能的强悍人类。

　　拥有言灵的她在传说中毁灭世界的破灭之羽降临时成了拯救世界的关键武器。管理局利用能力增幅装置加强了她的能力，尝试抹杀破灭之羽。

　　与她一起行动的还有异常物“贤者之石”，一块佩戴者会失去死亡的奇迹之石。

　　使用言灵会付出代价，破灭之羽作为世界毁灭号角般的存在，与之对抗的代价是死亡。然而拥有贤者之石后，死亡成了奢望，言灵的代价和异常物的作用不断对抗，成为难以言喻的痛苦，身体不断毁灭和修复。

　　有贤者之石保住天灾的命，管理局在背后操作天灾更改语句，最大程度使用言灵的力量控制破灭之羽，最终使其陷入暂时的沉睡。

　　虽说是通过梦境传达记忆，首次接收还是要体验躯壳经历的完整痛苦，天灾对于破灭之羽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无法死亡的身体上的折磨，因此再次面对虚拟世界中的破灭之羽，如审讯室里那般产生了应激反应。

　　受躯壳影响，郑木娄抖个不停，复生的痛苦历历在目，宛如实质性的枷锁绊住接下来的动作。

　　好在她最擅长的便是忽略痛苦向前走，不在乎大脑发出的指令，让身体随着耳麦的命令行动，一下子轻松许多。

　　风带来硝烟的气息，感官接受外界的刺激，每一寸肌肉都仿佛活了过来，按捺不住激动，恨不得立刻杀死眼前庞大的生物。

　　耳麦传来指挥员冷静的命令，播报当前位置与降落的地点，狂风之翼要去接应1号战线的黑色禁药与待命者，受破灭之羽每5小时爆发一次的能量波动，两只队伍在镇压中损伤不少人员。

　　听到接应队伍的时候，郑木娄不自觉暗骂，管理局也太不做人了，是真打算模拟上一次任务全貌吗？居然把黑色禁药和待命者搬了出来。

　　待命者是一代异能者小队的称呼，大多数殒命于上一次战斗。

　　郑木娄与阿佩德两支队伍隔了许多架飞机，根本看不到对方，她长叹一口气，目光重新放回破灭之羽身上。

　　悬于天空的六对翅膀最上方的一对翅膀变成了红色，羽毛鲜艳如烈火，中间的翅膀有逐渐转化之势，每爆发一次能量波动，烈火浮现将些许羽毛灼烧成金红色，等到破灭之羽成为赤红羽翼的那一刻，世界迎来终焉。

　　普通的物理攻击对它没有任何效果，连管理局针对异常的武器也不起任何效果，这是必然的。

　　破灭之羽本就是这条世界线不可抹杀的存在，它是世界线末端的形成物，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恭迎世界线进入尾声，是不可能被杀死的，1658934世界线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徒劳，只是延长灭亡的期限。

　　黑色禁药驻扎在最靠近破灭之羽的天空擂台上，编号14653的天空擂台为一级异常蓝色级别异常，是一座外表为擂台的小型飞行器，无伤害和负面影响，收容后被当作移动飞行器来用。

　　有好几名成员正在吐血，作为最靠近后面之余的队伍，他们所在的飞行器上有许多辅助异常，例如：绝不会死的护士、治疗舱等。正在吐血的成员全是不久前刚被能量波动影响，有异常物决不会死的护士一些离奇的手段为他们治疗，暂时不会死，他们正等待治疗舱里的成员治疗结束。

　　狂风之翼的成员疑惑，不明白游戏前置条件是什么状况，换做普通训练官可能真不明白，但郑木娄对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了如指掌，为他们做了解释。

　　前不久，黑色禁药在管理局的试意下使用异常“神的赞歌”尝试用异常手段毁灭破灭之羽，不仅没有成功，能量波动还比预料中提早了一小时爆发，造成大半名成员重伤。

　　神的赞歌是通过某种古语言编织的歌曲，其意大概是对神的赞颂，在歌颂的时间段进行祈愿，愿望会以各种方式实现。

　　最初神的赞歌被发现于欧洲地区，外表是一盘普通的黑胶唱片，被某个音乐人持有，音乐人利用它实现了许多愿望，过于正常的好运使得管理局发现了他，在与之对峙的过程，对方许下了成神的愿望，该愿望没有实现，被逮捕后音乐人染上了一种不知名病毒，多方研究无果且病毒只在他身上有效，最终该音乐人痛苦一生死去。

　　经后续实验管理局得出能实现的愿望必须是目前科技手段能做到，不违反世界定律的，例如想中彩票会实现，但是手中立刻出现一张彩票不可能实现，许下不可实现的愿望会触发反效果，显然黑色禁药触发了反效果，这是一个对全人类来说非常糟糕的消息。

　　但更糟糕的是后面，郑木娄对上次战斗的发展记忆犹新，管理局后续使用神的赞歌祈愿制造出消灭破灭之羽的武器，又一次失败，导致管理局设备全部失效，并且大部分设备以离奇的状态自毁，收容的异常失控，世界陷入一片混乱。这才逼得管理局在有限的时间内利用言灵最大限度的减缓世界毁灭的进度。

　　一场灾难直接将管理局打回原位，不过后期管理局恢复得当，短短5年追上了过去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