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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旧案(十四) ...

  •   徐清烟出现在了门口。

      她在门口看到女人颓然的坐在地上,失了魂,而男人站着,双方并未发生过多的争执。

      结果已经出来了。

      “女儿,你出现了啊……”

      男人对着她笑。

      “聊聊?”

      和徐清烟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对女人说:

      “你只有半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再慢点,你自己想清楚吧……”

      女人身体一滞……

      两人下楼了。

      “说实话,你如果真的制造出一桩真实的凶杀案,我倒是会高看你,没想到是假的。”

      他对徐清烟的语气里,饱含着失望。

      可惜是假的。

      如果凶案是他女儿安排的,就更完美了。

      “可那样,你们就进去了。”

      男人停了下来,对着她笑。

      “那又如何?你能继承我们的衣钵了,不是吗?”

      继承衣钵?

      什么衣钵?

      杀人的衣钵吗?

      “父亲,杀人犯法的。”

      男人被徐清烟这话逗笑了,站在原地笑了好久。

      “你这笑话真不错……”

      立马,脸色就阴沉下来。

      “但下次不要再笑了。”

      他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我们把你送去读书,是为了让你成为高智商罪犯的,不是让你成为一个循规蹈矩,只知道被条条框框困死的庸人。”

      一个天生罪犯的嘴里说出杀人犯法这四个字,可不就是笑话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为什么十年前他们要做出那桩杀人案?

      当时徐清烟给严霖的回答是无聊,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激发她的杀人欲,让她彻彻底底的越过那条线。

      而十岁,正好是发展心智的年纪,他们只是想用一场谋杀案来教育她,开发她。

      就像大自然界,雌狮子,训练小狮子捕猎一样。

      其实最开始得知自己父母有可能是连环杀手的时候,她还在想当年自己失忆的这个事。

      如果仅仅只是看到父母行凶,父母从正常人变成精神病,倒也不至于让她崩溃。

      头被砸了也不至于。

      那她当时为什么会被刺激到失忆呢?

      “啊,女儿,你真聪明。”

      他笑了笑。

      “是的,可是十岁的你很固执,非要吵着报警,不得已,我们只能砸晕你……”

      原来当年的伤口是这么……来的?

      “当年我们还能念在你年少无知,现在可不一样了。”

      毕竟人都大了嘛……

      “我们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引导你的成长,那些人是为了你才杀的……惊喜吗?”

      徐清烟举手更正了他的说法:

      “错了,这个说法非常得无礼,你们把我生出来,你们为我杀人,都是你们强词夺理,把你们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的投影,你们在自我感动而已。”

      实际上呢?

      “你们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选择,是你们擅自做的,没经过我的允许,又怎么算是为了我?”

      很流氓的逻辑哦。

      “自己想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强加在别人身上?是因为你们也打从心里觉得杀人并不对,所以就让我充当这个背锅的道具?知行合一都做不到,难怪如此失败。”

      徐清烟还不留情的打击者自己的父亲。

      说到底,在她眼里,父母和普通人没有区别,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身份而有差别待遇。

      情感淡薄的好处之一……

      不会被所谓的感情迷惑,会更理智跟更客观的去看待某件事。

      父亲听到她这番说辞,是有些恼怒的,但随即情绪隐藏了起来。

      两人随便找了个咖啡厅坐着。

      “还要聊吗?”

      他说。

      “那天你住在酒店之前,回来是看到了我藏在你床底了,是吗?”

      现在都不隐藏了。

      “我很期待你的反应,没想到你直接走了,我还以为你会做什么,和我挑明什么的……”

      哪知道她走了,是不想面对吗?

      徐清烟手在咖啡杯上摩挲着……

      “你们不能一直做个正常人吗?”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在这么多年平凡的日子里,难道你们过得不幸福吗?”

      为什么非要把她身体里的东西激发出来?

      为什么要扩大她内心的邪恶?

      哪知男人一声嗤笑。

      “你在讲什么屁话?出去读书一趟,人都傻了是吧?你一直在压抑真实的自己,该改变的是你,而不是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要摘下面具。”

      他拿出湿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就好像他还是一个慈父。

      “孩子……”

      他盯着她。

      “人的本质就该是做自己,人不该被任何束缚,应该抛弃那些虚伪的东西,真正的释放自己,正视你心中的邪恶,压抑是不对的,那是来奴役普通人的,你不是!”

      他显然有几分激动了。

      “你注定了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和他们一起!”

      只有父母……

      对她才是最好的!

      “我只知道……杀人犯法……”

      徐清烟义正言辞地说。

      男人这次是被气笑了。

      “是吗?”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那眼光让徐清烟很不舒服。

      “贺昌隆的案子,是你们做的,对吗?”

      “他怎么能了解我在哪呢?只有你们知道,我的行踪是你们泄露给他的,你们诱导了他犯罪。”

      贺昌隆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被父母用来刺激她的工具。

      “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他没有承认,但是脸上一直在笑。

      有些答案不用说,都懂了。

      “楼上那个傻子的案子,也是你们做的,对吗?”

      说什么傻子会咬人,那是假的。

      是他们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在犯案的说辞。

      “不是哦,警方已经断定了,那是傻子自己做的,你怎么连警察都不相信呢?”

      果真又否认了。

      “我回来第一天,接到了那通电话,是你们打来的,对吗?你们是故意引起我怀疑的,还知道我藏了摄像头,就故意去删掉了电话……”

      被她发现都不是偶然,是必然。

      是父母一步一步引她发现真相的陷阱。

      “我去查十年前那个叶琦夕的事,那个房东一开始说不出名字,可后来他又忽然回来说记得,我猜……那是因为你们跟踪在我们后面,你威胁论他,让他编了个谎言说出了名字。”

      都是为了让她发现,就是为了让她找到他们。

      发现真相就回不去了。

      他们不想要表面的关系了,他们想要跟深层的连接,就像十年前一样……

      “你挺会编故事的……”

      男人说道。

      “你刚才找到那个清洁工家里,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为了救出你母亲,对她痛下杀手,你想来找证据,是吗?”

      随即,他笑起来。

      “你以为刚才录下的那一切录音,可以作为证据吗?”

      他大大方方的,让她录。

      姿态非常地放松。

      “那些可作为不了证据的,我甚至可以说今天说的一切,都是我的剧本台词,你凭这些,是抓不到我们的。”

      他在嘲笑她的愚蠢。

      想做他们的对手,她还太嫩了。

      年轻人始终是年轻人。

      “孩子,只有我和你母亲才会接纳你,外人是不可能理解你的,你迟早会明白,那些白痴只会挡你的路,做不了你的朋友。”

      “他们只会让你失望,他们无法接受真实的你。”

      而他和妻子就不一样了。

      “而你,是我们的心血,只有我们珍惜你,懂你,并且教导你让你变得更完美,外界只会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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