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轼偌

3、小登徒子

　　“不过小姐，这个葛然他只是一个乞丐，他不可能会武功的，况且在常年乞讨要饭的情景之下是不可能将肌肉练的那般结实，他会不会就是……”
　　“也许吧。”这些年无论是街边乞丐还是富家公子她都曾将他们带到府中过，却无一人是她要找的“你和我说说樊楼吧。”
　　“小姐，你不是说……”
　　‘啪’寂静被打破，她手上鲜血止不住的流。夏又生却脸上却无一丝惊慌之色“阿笙，别动怒我说便是了。”
　　“樊楼并非只是在今年声名大噪，它曾经是江湖最有权威的门派，十年前的夏家灭门案就是他们所为，因此人员损失惨重……于是闭阁休整十年，如今重出江湖，这十年里他们又招揽了许多贤人能士，但他们只招无双亲之人，所以江湖传言樊楼杀手举目无亲，冷血无情，但都极为忠诚。”说罢他示意婢女为江笙处理伤口，庭院的护卫婢女无一人为此事感到惊讶，仿佛这些都只是常事。
　　待葛然梳洗好后，庭院内恢复了往时气氛。
　　江笙用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轮廓，这是一副极好的皮囊，眼尾不止的上挑，带着淡淡的丹红，她想为他擦去，“谁给他上的妆?”一旁的婢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姐饶命啊，没人给他上妆，这个是他自带的，奴婢们怎么擦也擦不掉。”她轻轻笑道“嗯，没你们事了都退下吧。”而后无人敢发话。
　　葛然出声打破了这片静寂“他们好像都很怕你。”
　　她将他额前碎发理了理“对啊，我可是有脾气的大家小姐，怎么?害怕了啊？”她话里总是藏着些东西，不似面上那么柔和“可惜，你没有权利后悔。”她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
　　“不悔，葛然定会护小姐此生周全。”他正要下跪行礼却被她扶起“没外人在和阿生一般便好，以后叫你阿然，可好?”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侍卫“不同意。”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姐为他梳洗打扮，教他繁文缛节，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说着他从未听过的话语“日后你若是不懂如何称呼，便可问阿生。”与往日的严斥截然不同“日后若是再犯自去领罚。”她好生温柔“这个不急慢慢学。”她调整了他行礼的姿势，记忆中的次责再次袭来“这些是我阁杀手的基本功，连这都学不会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楼主大人?！”
　　一股暖意覆上她的指尖，动作骤停在空中“小姐，我会保护你的，至少在我死之前。”他坚定，他坚信。
　　从小在樊楼里接受训练，他只见过人们残酷的一面，临死前父子相互算计，一口吃食前的人性的残酷，一次次的鞭策，一遍遍的训斥，那是一个昏暗的世界。有时黑暗的四棱世界会被一个男人掀开一角投来一丝丝的阳光，又被他亲手覆上，他曾想抓住过“义父！别走！别走！”男人只是如从前一般一次次的为他的世界揭开一个小口，然后再次加固它。
　　“阑儿，你是监子。”他是监子，是樊楼的监子，他得比别人做的更好。
　　“葛然，我也会保护你的，嗯……在我死之前！”她抬手竖起三根手指。
　　只是那一刹，雨声不再清晰，他的眼眸微微颤动“你……在发誓?”他只是一愣一愣的。
　　她掩面笑了起来“是啊！你也要哦！”
　　那双眼似乎看谁都是那般柔情，又似乎只对他那般。
　　他笨拙的学着她的模样“我发誓，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我死。”
　　手不自主的照着江笙那般落在她眉眼上“你，眼睛很好看，像蝴蝶一样。”她只是笑着看着他。
　　刀柄将他的手打下“小姐！这小子就是图色！”
　　葛然不和这人计较继续道“很好看。”
　　她也只是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们胡闹。
　　“我们小姐那可是桃花眼，非常标准的桃花眼！能不好看嘛？！”说着刀柄不停的在他们之间晃荡“离小姐远点！小登徒子！”
　　他伸出双手白扯了一会“不是小登徒子。”把比出十三的手伸到他面前“是登徒子。”
　　夏侍卫：你是死登徒子！！
　　江笙：十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