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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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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烠听清了外面的动静,张秀云正在和陈永生哭诉陈烠的冷漠。
陈烠不是冷漠,是他对张秀云的戏精体质已经免疫了。
张秀云和陈永生虽然经常不在家,但张秀云恨不得一天给陈烠发800条信息。和其它孩子不同,陈烠倒是希望张秀云能对他冷漠点。
陈烠没再理会,拿起手机给邓归依发了条信息,
Ch:【在干嘛?】
彼时的邓归依正在宿舍做题,她本想如实的告诉陈烠她在干什么,可又将编缉好的文字删除了,
相见欢:【在吃东西。】
陈烠看到邓归依发来的信息,皱了皱眉。
吃东西,这个话题该怎么继续呢,
Ch:【面包?】
相见欢:【没有,在吃苹果。】
陈烠此时非常后悔没和言西学点聊天的技术,他望着聊天框陷入了沉思。
由于言西过硬的宣传能力,不到半个月,几乎整个年部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陈烠和邓归依正在交往。
不过这当中最心碎的当属陈烠和言西的CP粉。
言西长的好看,陈烠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在学校形影不离,赚了一大波CP粉。
“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以后怎么认识新女朋友啊。”
言西捏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上关于他和陈烠的绯闻。
“ 不是我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怎么乱说啊。”
陈烠划着手机屏幕,他和言西的CP粉还在叫嚣着说:
“陈烠和邓归依是假的,他们都没有互动!”
陈烠关闭了手机,他望着窗外,发现天灰蒙蒙的。
陈烠撑起了伞,宿舍门口边的海棠花是被精心护养的,只是长势不旺,耷拉着叶子。
邓归依午睡的并不好,她随手摸了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在想她现和陈烠的状态,两个人也许是相处的少,待在一起时总是有些尴尬。
可邓归依不后悔,她不想放手,不想错过生命里好不容易透进来的光。
她起身望了望楼下,发现了站在雾里的陈烠。
邓归依有些欣喜,她几乎是不加累索的向楼梯口走去。
“你怎么来了?”
陈烠回头,发现了站在亮处的邓归依。
“等你。”
“你没睡午觉吗?”
陈烠没说话,放下了手里的伞,朝着邓归依伸出了双手
。是索取拥抱的意思
邓归依笑了笑,她抱着陈烠,像抱着能使自己心安的东西。
“后悔吗?”
陈烠突然的问题让邓归依有些懵,可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
“不。”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心照不宜地交换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时间过的飞快,远洋终于在九日末完成了月考。
一年二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人在乎张龙说了什么,他们只在乎国庆节究竟放几天假。
“好啦好啦,都坐好,我来说一下这个假期安排。”
张龙扶了扶眼镜,盯着手里的纸质宣传单。
“呃,假期安全的主要内容包括—”
张龙刚准备唠叨,就被同学打断了,
“哎哎哎,老张,你给个痛快,到底放几天?”
张龙晃了晃手指,
“三天。”
“哎~,就三天。”
“停停停,你们都是高中生啦,那是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的。”
有的同学早已按耐不住,紧紧的盯着手表。
“放假啦!”
不知道谁先吼了一嗓子,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已经奔向了门口。
邓归依背上书包,站在一班的后门望了望,他们还在上课。
彼时的陈烠正在把玩着邓归依送他的毛茸挂件,他看着紫色的兔子,反手把它挂在了书包上。
讲台上的老师终于讲完了最后一道题,一班的同学陆续的都走了。
陈烠刚准备给邓归依发信息,就看见刚刚走出门的男同学又折返回来,喊了声:
“陈烠,有个女生找你。”
陈烠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吃糖。”
邓归依接过陈烠手里的糖,是葡萄味的。
不知道为什么,邓归依竟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你毕业的那天早上,也吃的葡萄味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早上吃糖了?”
“你猜。”
邓归依笑得烂漫,
“你还没回答我呢。”
家里的氛围很压抑。
马小花应该是又和牌友们聚餐了,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怎么才回来?”马小花问
“和同学一起回来的,所以晚了。”
“今天有个男同学来家里找你了,叫什么东。”
邓归依顿了顿,
“昆东?”
“嗯,他约你去北面的巷子。”
马小花只有喝多时才会这么温合,可邓归依听起来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邓归依独自一人来到了北面的巷子,她看到了深处的一抹人影。
邓归依走进,问:
“怎么了?”
“有件重要的事,一定要亲口告诉你。”
昆东望了望邓归依,良久后开口:
“邓归依,我喜欢你。”
邓归依明显顿了顿,随后拍了拍昆东的肩膀,
“我也喜欢你的性格,好了,回去吧。”
“我是认真的。”
邓归依怎么可能听不出昆东的意思,只是因为不喜欢,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罢了。
“昆东,我无法答应你,我不喜欢你。”
与其拖着,不如直接答复来的痛快。
昆东从来都不是温润如玉的性子,在听到邓归依的答复后,他眼里更是染上了一丝愤怒。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昆东周身散发着戾气,阴暗笼罩着他,一点点露出他狰狞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变化将邓归依吓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手撑着墙。
“我不喜欢你。”
邓归依脑袋一空,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跑出了巷子。
今天的昆东,是她没见过的。
晚上,邓归依正看着电视。眼前突然一黑,停电了。
邓归依下意识地想去外面看看是不是电闸坏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停住了脚步。
“咚!咚!咚!”
是敲门声,一声接一声,是有节奏的。
邓归依有些害怕,她打开手机电话,播通了马小花的号码。
打不出去,没信号了。
邓归依本无心去想别的,可今天晚上的新闻却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男子表白被拒,午夜竟持刀杀人】
敲门声还在继续,邓归依望了望门口,她不敢移动,怕门外的人听见声音。
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外面的人明显带了信号屏蔽器,应该不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的。
邓归依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有人来救她。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大约十分钟后,家里恢复了原来的光亮。
邓归依松了口气,信号恢复的瞬间,昆东给她发了条信息:
【我走了。】
邓归依终于绷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一切有惊无险。
邓归依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昆东下午的状态明显不对,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吞下去。
邓归依去客厅找水喝,发现马小花刚回来,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
邓归依害怕自己又会被马小花打,接了杯水刚准备回去,
“站住!”
马小花将手机扔在桌面上,说:
“为什么退步了?”
邓归依还不知道她的成绩,但是高中课程难了太多,她早该料到自己会退步的。
马小花推了下桌子,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传来了马小花的骂声,
“本来成绩就不好,这次又退步,你还要不要点脸。”
马小花更加愤怒起来,那骂声仿佛要穿透邓归依的耳膜,
“你个狗逼,考了那么点狗逼成绩,我巴不得现在就弄死了你。”
对于马小花来说,骂人好像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她提起手边的椅子,向邓归依砸去。
不出所料,邓归依被砸倒在地。
马小花还不解气,她砸碎水杯,朝着邓归依走去。
邓归依还在挣扎着,马小花习惯性地踩住了她的脑袋,捏紧碎了一半的水杯,狠狠地捅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刹那间,血肉模糊。
医院的消毒水味极浓,却让邓归依心安。
有公安机关的人陪着,她情绪恢复了不少。
邓归依盯着诊室地上那块残缺的玻璃,回想着马小花之前的所做所为。
她恨,咬牙切齿的恨,恨自己那么懦弱。如果不是争吵声吵醒了邻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何种情况。
时钟指向三,已经凌晨三点了。
验完伤后,邓归依就被送回了家。
她盯着一地狼藉,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玻璃。
深夜寂静,呼吸和心跳声缠绕在一起。
邓归依就这样蹲着,将头埋进肩膀里。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眼泪早就流干了,这么多年,早已在心里泛成了一条河。
她好像在深渊里待了许久,有一天终于看到了太阳。
有庆幸,有感慨,但更多的是轻松。
邓归依起身返回了房间,拽出藏在抽屉空格里的安眠药,她轻车熟路的拨出其中的一颗,不加犹豫的将其吞进了身体里。
她尽力安抚着自己,盯着眼前无边的黑夜,
“邓归依,睡吧,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话毕,邓归依躺回了床上。
凌晨五点,柜边的身机响了起来,邓归依有些烦躁,她并没有看清来电显示,浑浑噩噩的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没有人声,
“喂?”
“是我。”
邓归依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她看了看备注,确实是昆东,出于礼貌,邓归依还是回应了他,
“怎么了?”
“就你自己在家吧?”
“你要干什么?”
“找你呗。”
昆东语气懒散,却听得邓归依汗毛倒竖,
“我不在家。”
“你昨天被警车送回来的,对吧?"
昆东为什么会对这一切这么清楚,难道…
邓归依猛地起身走向客厅,她检查了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已经说了,我现在不在家。”
话毕,邓归依随手拿了件外套,刚把钥匙插进孔里,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句,
“你最好待在家里,要是刚出门就和我碰到—”
邓归依顿了顿,打了个寒颤。
她全身倚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就尴尬了。”
咚。
电话被挂断。
邓归依瘫坐在地上,天还没亮透,只能隐约看出家里的家具轮廓,手机的白光反射到脸上,成为了这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邓归依快速地翻着通讯录,划来划去才发现没有可以求救的人。目光最后锁定了陈烠。
□□联系人里只有他在线,邓归依害怕发生像之前一样没信号的事,她退出□□,输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一声
两声
电话终于在第三声后被接通
“怎么了?”
邓归依捏紧了手机,将声音努力降到最小,
“你能来见我吗?”
“嗯?”
陈烠显然还没反应过来,邓归依刚准备解释,却被陈烠抢先了一步,
“现在吗?”
“嗯。”
“你把地址给我。”
邓归依几乎拿不住手机,颤抖着打完了字,最后一键发送。
发完,邓归依终于轻松了一些,她将头靠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声贯彻了整个黑暗。
“你能不能不挂电话?”
陈烠听出了不对劲,加快了出发的动作,
“怎么了?”
“没怎么。”
邓归依不想把陈烠也卷进这个烂摊子,她只能用拙劣的演技糊弄过去。
“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想找个人倾诉?”
“不是。”
“因为月考的事吗?别太放在心上,刚开始都不适应。”
“也不是。”
陈炼没有再问下去了,他怕真的问到她的痛处。“陈烠。”
“我在呢。”
陈烠耐心地哄着邓归依。
“其实我们之前见过。”
“哦?是吗。”
陈烠以为邓归依在逗他。
“我们之前在三中见过。”
陈贿抿唇笑了笑,反问,
“什么时候啊?”
“之前三中举办过一个口语比赛,我去比赛,恰好碰到你进校。你走的好快,插了我的队却连个头也不回。”
陈烠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现在想想,当初着急却是真的。
“那我挺混蛋的,对不起。”
“你那天的白衬衫特别好看,我喜欢。”
也许人在危难时刻总喜欢说些心里话吧,邓归依说出了曾经自己也质疑过的一句话。
“我当时,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也是。”
邓归依不太明白,又问,“当时?”
“是后来,我对你一见钟情。”
话毕,电话被挂断。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邓归依警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