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狼妖徒弟大腿的日子》两去

61、过去苦得让她难堪

　　晚上的街道并不热闹，也不拥挤，很快两人就回到家里。

　　宋寻想的问题的答案是暂时思考不出来的，不过送到眼前的药已经来了。

　　景行微微眯起眼，又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无公害，实则吓人又惊悚的微笑，在宋寻眼里简直下一句就是“大郎吃药啦～”

　　不过眼前人英俊的眉眼极大地冲淡了这个猥琐表情的杀伤力，只是显得智商有些不全，大概效果就是让人觉得像是一个英俊的傻子，而已……

　　宋寻接过了药碗，大半碗暗红的液体在微微透光的类似白瓷碗中一荡，粘稠的药液粘在碗壁上，稀薄的挂上一层红色的膜，这个药自从来到这里第一天就开始喝，就连这个费劲取来的药碗也是用着用着就熟悉了。

　　只是这么多天，唯一不能让宋寻熟悉并接受的就是这个药的味道和质地——不仅仅是粘稠自从入口就扒住口腔，它自带的那种冰凉感是即使承装它的碗都烫的微微发热都难以影响的，等费劲咽下去的时候甚至都能感受到它依依不舍的从喉口缓缓滑落到胃袋的过程，连带着那种又冷又热的感觉一起坠入深处，最后给你喝完后直到睡深的过程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它经久不散的腥气。

　　作为药罐子宋寻，即使是从小时候不记事就开始喝各种有用没用的药，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接受的药。

　　宋寻在景行饱含期许的目光里艰难的喝完，又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被鼻腔口腔里返上来的药味熏吐，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给”

　　景行伸出手，掌心是那天给妮妮一样的糖，想到当时他说的是哄孩子用的，宋寻有些不好意思去拿，似乎接过来就是承认自己也是和妮妮一样需要吃糖去哄的孩子。

　　一个不备，药味乘虚而入直接攻陷了口腔，瞬间袭来的反胃感让宋寻难以控制，手上动作快过脑子，直接把那颗剥好的糖塞进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今天的药似乎有些涩口，不过也是一样的难喝。

　　随着丝丝缕缕的甜味迅速蔓延，那股味道堪堪被压了下去，缓了一缓他开口问，“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药我还要喝多久啊？”

　　知道自己当时说的借口被拆穿，景行也不否认，这个借口确实是当时没办法随口胡说的，他也猜得到宋寻一定也没相信，补充说，“这个药对你有好处，就是味道难喝，为了效果最好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以后每次我都给你准备糖压一压。”

　　“谢谢……麻烦了”

　　咀嚼着口中的糖，舌尖上质朴直白的甜有些甜腻，但宋寻还是点点头，如果能有一个人给他糖吃的话，也就没那么苦了。

　　这么细心的举动是很容易让心也柔软起来的。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岑梦吗？”

　　宋寻回想了一下，很快就记起这么个人，点了点头，“就是空缘寺和阴阳地那个女孩？”

　　“没错，前几天我们处理坠楼案的过程中，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刘局哪儿，我让宋还把她带过去管了几天。”

　　宋寻想到阴阳地回来在遇到女孩时她狼狈的样子，开口说道，“确实不能让她再跑了”，毕竟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又牵扯进一个空缘寺那种事情里面，而且上次女孩身上还有太多没有解开的谜团，但当时碍于没办法同时应付这么多事情，只好把岑梦的事暂时搁置。

　　景行掏出手机，找了一会儿递给宋寻，“这些日子宋还倒是有了新发现，你看——”

　　只见屏幕上是他与宋还的聊天记录，宋还发了一连串的视频，景行点开最下面一个，视角比较偏，应该是偷怕，只见女孩正对着客厅转角处一面镜子说着什么。

　　视频就几秒，加上距离不算近，根本听不见女孩说的话，景行接着点开上面的一个。

　　这个视频里女孩仍旧是偷偷对着一块镜子，只不过这次可能因为拍摄的距离相对更近一些，也相比第一个光线更亮一些，虽然也是模糊宋寻能够隐隐约约从视频里听出一些零散的词。

　　“应……声？”宋寻仔细辨别视频里的背景音，似乎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景行点点头，本就听力敏锐的他将视频里女生说的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将视频拉到最开始，速度换成0.25，随着画面变换，景行逐字逐句将模糊的话转述。

　　“应声，我很想你……你还活着吗？”

　　画面中岑梦伸手抚上镜面，她跪坐在楼梯一角，所谓的镜面就是楼梯墙壁上的一块块不规则碎镜装饰，因为楼梯宽度足够加上宋还自己住并不会受伤，所以镜子为了美观并未包边磨圆，锐利自然的边缘很快划破了女孩的手指，血沿着边缘滴落。

　　“应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你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你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不会离开我的……你要食言了吗？”

　　“应声”

　　景行将女孩的话转述的一丝不苟，只是语言过与生硬，并没有将画面里女孩的感情也表现出来，但还是能感受到女孩那种浓郁的悲伤。

　　视频播完了，景行也停止了转述，他指着屏幕上面的几段视频，“这几个也是一样的，说的也大差不大。”

　　“嗯”，宋寻微微点头，岑梦刚才的那种悲伤导致的对自身疼痛的麻木也让他感同身受，“这个人应该是和她做的那些事有关，或许是她的朋友？还是”爱人。

　　他对在景行面前提到这个词莫名忌讳，就像是打碎了瓷瓶的孩子在家长面前一样心虚。

　　对着这几个视频反复看了几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急不在一时索性先休息。

　　宋寻半仰卧在床上，昏黄的台灯下少年眼睫微微颤抖，景行下楼送完药碗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放轻脚步，半跪在少年身前，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脸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美好的线条走向，这几天在他坚持不懈的加餐下，少年微微凹下去的脸颊总算是有了些莹润的肉感，不过还是太瘦了。

　　男人抬起手，隔着空气珍惜的抚上他的脸颊，就连这个动作都不敢放肆，只是轻轻缓慢的悬停在上方，即使知道沉睡的少年并不会知道这件事，也许就算有感觉也不过是会不在意的当成一个荒诞的梦，但他还是小心翼翼。

　　金色细碎的光芒随着景行的手心缓缓而下。

　　少年紧闭的眼睛偶尔一动，连带着眉头都微微皱起，这一切都昭示着他睡得并不安稳。

　　景行很清楚这一点，就是他在今晚的药里多加了一点东西，这些新加的药会让宋寻今晚睡得格外沉，而刚才他又控制了宋寻的梦境，使他回忆起过去的经历。

　　刚才在巷口他就发现了，宋寻很不对劲。

　　如果平时他可以把宋寻的沉默和压抑归结为过往见鬼经历和家庭原因，今天的这个不对劲很明显是和一些他过去没预设到的方面有关，或许是学校生活。

　　景行不能直接获取他的记忆，但可以让他自己在梦境里重现过往，而作为侵入梦境的旁观者，他就可以探究原因。

　　宋寻逐渐不安的翻身，开始发出细微的哼声，混杂着轻微的呜咽，身体也下意识蜷缩在被里，往后深深躲去。这都是进入不好回忆的表现。

　　到时候了。

　　景行替他盖好被子，闭上眼下一瞬间，眼前一黑。

　　耳边响起上课铃声，随着叮铃铃的声音逐渐清晰，眼前也变得明亮——墙上白下绿，配上老旧但干净的地面，是在一所小学的走廊。

　　两侧楼梯窄小，一群人却挤在楼层间隔的平台上。

　　景行就站在几人上面的台阶上，不过他们是看不见他的，所以对他来书更像是在看一场第三视角的电影。

　　虽然是对梦境的重现，但这些人物也是大概率按着过去的形势走，再加上宋寻主观的一部分操作可能也会带来稍许的变化，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被困于过去的人是很难当局清醒的。

　　下面那几个看起来也都是学生，都穿着校服，不过他们干的事不是学校里应该出现的，几个同学有男有女，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她几次试图从人群里走出去，却被推了回来。

　　“刘欣你躲什么啊？”

　　一个女孩带头推她一把，那个被叫做刘欣的女孩被推搡到角落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不是，你装什么啊？我把你推倒的？这么能赖？”

　　随之几个同学都应和着，你一言我一句都开始贬低嘲笑女孩。

　　“我想回去写作业，等会儿老师上课要讲……”刘欣试探着起身却被几个人按住肩膀又摁了回去。

　　“别动，别动听话”带头的一个短发女孩把她推到墙角，语气不善的警告。

　　旁边几人见状直接追捧的笑，“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咱吴姐，跟训狗一样，你看她那个贱样还好意思。”

　　这些同学说话的声音都还是青春期独有的稚气，但说出的话却是这么低俗恶心。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被叫吴姐的女生颐气指使的让她抬头，这个视角格外屈辱，但刘欣还是照做了。

　　她摇头，不过身边人不想放过她，“吴姐问你话呢！你TM聋了？”

　　“我不知道”，小女孩的声音都颤抖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看起来格外可怜，不过他们就是想要欺负她自然不会因为她掉眼泪就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