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窃贼》方之夏

7、第七朵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出门面对时，王姨的声音传来。
　　【少爷您回来了，先生和夫人在客厅等您】
　　赵知聿微微颔首回应，换鞋在沙发坐下。
　　【爸，妈】
　　声音冰冷像在例行公事。
　　赵母开口打破僵局【知聿，我和你爸路过，正好上来看看你，你说你也是，都多久没回家了】
　　赵母一面说一面向赵知聿使眼色，让他谨言慎行。
　　一旁赵平山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开口质问。
　　【她是不是在你这】
　　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语气。
　　我在屋内听的有些震惊，却也瞬间明白，以赵家的地位，查我恐怕比查一只蝼蚁还要简单。
　　赵知聿回的干脆【是】
　　在赵平山准备开口的下一刻，赵知聿先一步打断
　　【怎么，您老是想让家族丑闻重演一遍？
　　才能安心吗？】
　　【知聿，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快认错！】
　　坐在一旁的赵母有些慌了，连忙起身劝诫。
　　就连王姨也为他的言辞捏了把汗，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可在赵家那仿佛一颗定时炸弹，提不得更说不得。
　　赵平山果然怒了，蹭的站起，抬手挥向身前的赵知聿。
　　声音清脆听的让人揪心。
　　赵母连忙去拉自己的丈夫，怕再下狠手。
　　赵知聿顶了顶腮，抬手轻擦嘴角，冷笑一声与身前怒目圆睁的父亲对视，丝毫不怯懦。
　　赵平山深呼吸紧了紧拳头，终是没再下手。转身对王姨开口道
　　【让那个女人出来】
　　王姨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先生一边是少爷她谁都得罪不起。
　　【您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赵知聿开口，意味明显不愿让我露面。
　　【你可知道，你姓赵！】
　　赵平山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向儿子低吼。
　　赵知聿苦笑【就因为我姓赵，所以就应当被剥夺选择的权利对吗？从小到大，我对您事事恭敬顺从，但这不代表我就是个木偶傀儡，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赵母被儿子的话惊住，可她也无能为力，谁让他出生在了赵家。
　　【我的人生一早就被您安排好了，您有问过我的想法吗？哪怕一件？我从小就被您灌输“一切都要以赵家利益为首”就连我哥也是这样，可最后呢？还不是让您和活活逼死了？】
　　赵知聿像是失了控，说的每一句话都字字诛心，丝毫不留余地。
　　赵平山更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气到说不出话，只好摔门而去。
　　赵母对儿子也是既心疼又无助，摇摇头跟了出去。
　　王姨追出去相送。
　　待人都离开，赵知聿像是泄了气扯了扯衣领，就地坐下，靠着沙发自嘲他这看似高不可攀的地位。
　　而我在房中将刚才一切都听得真切，犹豫着开门走出。
　　看到沙发旁有些颓的赵知聿，我不知如何开口。
　　索性取出冰箱里我拜托周祁帮忙囤的果酒，还剩很多，想了想明天要离开，留下这些怕也是被丢掉，就都取了出来。
　　递给他一瓶，我打开一瓶兀自喝了起来。
　　他并未嫌弃酒的牌子，打开仰头灌下一整瓶，又去寻下一瓶。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只默默地陪着他喝酒发泄。
　　他是理智的，却让人心疼。
　　可我没有任何身份去安慰他，喝完手中的一瓶我起身回房。
　　轻声说了句【再见了，赵知聿】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我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可能，更不会有未来，所以剪断幻想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手。
　　况且我只不过是他顺手救下，能留下养伤也不过是他的施舍，我怎敢再有任何肖想。
　　一夜无眠。
　　赵知聿昨晚并未离开，睡在二楼主卧，我听到王姨忙上忙下的脚步声，心中有了几分酸涩。
　　几经辗转无法入睡，起身走到窗前，看向银装素裹却也萧瑟万分的京城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