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想演就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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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偏僻小地方唯一的林逾柯4小时便利店，夜，街角零散的几家商铺关闭，这里就只有这一家便利店在营业，门口不远处的街灯好像是坏了，一闪一闪的。
雨淅沥沥地下着，拍打着便利店那被店内灯光照得明亮的玻璃落地窗上，没有修好的店门口，积水坑有好几个，旁边撑开的大伞下没有一个人。
店里靠窗的窄小长桌边坐着几个年轻人正在吃店里的熟食，互相都不认识，气氛很沉默。
不久，门口的铃铛声响起，门从里向外推，一头发到肩膀，低垂着头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拿着刚在店里买的透明雨伞走出来。
他站在外面的屋檐下，细长白皙的手刚撑开伞，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身穿警服的巡逻警察冒雨大步向他这边走来，雨水打湿男人的肩膀，男人头上的警帽被雨水弄深了一个颜色。
穿警服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他，打开门进去，打伞的男人正好撑开伞走进雨中。
雨开始变大，泥路变得泥泞难走，街边一闪一闪的昏暗灯光照不亮前方路，身前身后都渐渐变黑。
透明雨伞上的水珠就像成色不佳的宝石，掉在雨伞上，很快又坠落在地上，直到消失在雨夜中。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打伞男人的手臂被之前进店的警察抓住，警察的脸在灯光下有些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得见年轻人的拼劲和倔强。
警察单手打开自己的警察证，脸上露出笑容，道：“夏职员又见面了，不好意思耽误你几分钟，这附近晚上发生凶案的事情你知情吗？你多久来这儿的？”
打伞的男人沉默半晌后，低沉道：“林警察你是在怀疑我吗，上次的案件我有不在场证明，我想你对我的误会还是没有消除。”
“哪里，夏职员，我这是例行公事，不巧这里刚发生命案，瞧你这大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怕遭遇不测。”警察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我没事的，谢谢关心。”打伞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咔！”
场外，一暴躁的吼声打断拍戏，在放水的人工机制被员工按停，雨水停下。
“池舟延你在干吗，你是在梦游吗。清醒点，你到底要卡多少次，你说说你一人耽误多少工，不能拍就滚。”徐荆逸将耳机扯下，指着池舟延就开喷。
他脸上的怒火挡都挡不住，气得眉头都成川字形，能不气吗，都拍了八百回了，晚上就拍这一条，一个能用的镜头都没有。
“池舟延你演的是个表面沉默的变态杀手，不是个面无表情的面瘫，你的眼神呢，情绪呢，动作呢，你台词说的是什么鬼，吐词再清楚点。”徐荆逸重新带回自己的耳机。
“准备下，再拍一次。”徐荆逸说道，一旁等待的剧组人员很快去给台上对戏的池舟延和季眠羡补妆。
季眠羡饰演的男主角在父母被害后被调查这案件的老刑警收养，多年后报考警校成为一名光明的刑警，之前在市里上班，因为在追捕池舟延饰演的变态杀人犯时私自行动，被贬职到这个偏僻的乡镇。
杀人犯反派是从小就开始杀人，虽然清理得很干净，但还是让男主查到蛛丝马迹，男主认定反派是凶手，之前就一直找反派的麻烦，被他用权势给摆平。
这次是反派故意在男主所在乡镇杀人，就是为了挑衅男主，反派杀了这么多人，早已经觉得乏味，男主现在是他最好的玩具，他很享受把男主玩得团团转的感觉。
季眠羡很快就进入了男主的状态，来时就提前背了稿，对戏非常流畅，反而是池舟延一晚上都不在状态。
“咔！”
摔东西的声音和叫停声一起。
池舟延放下手中的雨伞，眉头轻微地皱了下，眼里是懊恼和不解，看着众人疲惫的眼神，池舟延弯腰，“抱歉。”
“抱歉，你就只会抱歉吗。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一晚上你就不会拍成这个鬼样子。”徐荆逸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要不是旁边的副导演拉着，真怕他冲动摔东西过来。
“别拍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收拾下明天继续。”徐荆逸走时看了一眼台上的池舟延，转头怒气冲冲离开。
周围响起碎碎的小声音。
池舟延站在台上，冰凉的手掌带着水汽，寒意从手心到脚底，他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拍戏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和季眠羡对戏就是接不上。
这边季眠羡直接绕过他，像是一刻都不想停留，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池舟延握了握手，一个人独自走向剧组的化妆间，准备把脸上的妆卸掉。
剧组的化妆间是不隔音的，他手握在门把手上，里面就传来抱怨的声音。
“那个池舟延是故意的吧，就几个对戏都演不好，不会是看到下雨的戏份，想你多淋雨感冒吧，这人也太坏了。”
“阿眠，你说徐导看上他什么，我第一次看到连站位都有问题的演员。”
池舟延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最后在里面男人还在接着抱怨的时候，沉默地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看着他进来，一个个都没有了声音，在后面说闲话的季眠羡的助理先是觉得不好意思，后是想起池舟延以前的操作，挺起胸膛，瞪着池舟延，将季眠羡护在身后，防贼一样防着池舟延。
池舟延只是有些烦闷，倒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别人说得是对的，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演不好。
池舟延一坐下就有节目组的小姐姐过来和他打招呼，然后帮他卸妆，化妆间里静悄悄的。
一段时间后，卸妆完的化妆师们一个个见情况不对，溜得比兔子还快，化妆间只留下季眠羡和池舟延。
季眠羡从位子上起来，路过池舟延位子的时候停下脚步，声音冷淡：“我为我助理在背后说你表示抱歉，不过，这样的戏你都无法演好，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是存了报复我的心思，我希望你收起你幼稚的举动，你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季眠羡淡淡地说道，镜子里，他表情冷漠，眼神是不屑与厌烦。
池舟延难得和他争辩，淡声回应，“我没那功夫报复你，我之后会演好的。”
“那样最好。”季眠羡神色冷淡，脚步飞快地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助理则是瞪着他，一脸他凭什么让季眠羡道歉的模样。
池舟延在化妆间坐了许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后才从位子上站起来。
隔天，池舟延又淘了很多部悬疑电影，刑侦片，找到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书看，不断模仿剧中别人的神态，不断查看变态心理。
连续学了一周。
“咔。”
“池舟延你滚一边去，把剧本看熟再来。第三组准备，先拍你们的戏份。”徐荆逸直接让人把池舟延给请下去，拍别人的戏份。
池舟延从灯光下走出来，拿起自己凳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剧本坐到凳子上，他抚摸着上面写的笔记，喉结不停地滚动，听到开拍的声音，抬起头。
意外发现，和季眠羡演对手戏的小角色是主角受林逾柯，池舟延眨了眨眼睛，这些天他沉迷于磨自己的角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逾柯也有角色了。
他记得之前这个角色是另外一个演员在拍，好像是因为拍得太差，一直被骂哭，现在看来是换了。按照原来小说剧情的走向，男主是林逾柯来演，反派是季眠羡来演，现在变了。
池舟延没有看自己手中的剧本，而是抬头看他们拍戏，灯光下，林逾柯和季眠羡有来有往，林逾柯的演戏有些青涩，这个青涩感正是他所演的人物需要的，有瑕疵但是很灵动。
池舟延都能看出，演得不错，比一些科班出身的还要强。
徐荆逸自然也能看出来，他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喊停的时候对林逾柯说道：“演戏不错，还缺点感觉，找找感觉代入进去，表演的痕迹淡一些，演戏不是靠演技堆叠，自然一些。”
“表情可以再放开一些，对，放松放松，你演得不错。”徐荆逸指点地说道，他很少会当场这样夸一位演员，除非是看到好苗子。
大家对林逾柯也面露赞许。
池舟延低头看向自己的剧本，将徐荆逸刚刚说的那些话有用的部分抄在自己的台词本上方。勤能补拙，正是因为还不够，所以更要努力。
池舟延后面还是没有拍好，拍的徐荆逸干脆都没有让他拍第二次，他过不了干脆直接换别的剧情，连拍摄设备都没有开，单纯让池舟延走了一次过场。
池舟延的戏份没有进展，耽误的是大家的功，已经有不少的人有怨言，要知道别的剧组可是禁不起这样耗的，徐荆逸是娱乐圈独一人，他不喜欢将就的镜头，一定要拍到他满意为止。
池舟延拍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在猜他多久滚。
“别难过了。”武打室里江潮音安慰坐在凳子上的池舟延。
池舟延抬起脸，将显示股票交易成功都屏幕关上，晃了晃，解释这个误会：“没难过呢，我会演好的，我刚才在看手机，摸眼睛是因为有些发酸，可没有哭。”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想演就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