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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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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下面站了十分钟,柳玉洁叔叔一直在催。
终于,伴郎拎着塑料袋迟迟归来,里面装着一堆红色小礼盒,邱瑟接过其中一个放在手里,只有掌心大小,轻飘飘的。
“这可是伴娘才有的,独一份!”
柳玉洁扬起下巴,如施大恩,就差等她们跪谢了。
邱瑟笑不出来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小的盒子连支口红都装不下,还能装什么独一份的礼物?
白麓恶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笑容不会转移,但会变质。
车刚发动,邱瑟就迫不及待拆开了。
两颗某尔卑斯在上面安静躺尸,下面全是瓜子和花生。邱瑟嗑了一个,不是某鸽的就算了,居然还发潮了!
邱瑟笑了,苦笑。
韩江雪拆开后也笑了,讽笑。
白麓也跟着笑了,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轻松拿捏。
韩江雪:【地铁老人看手机】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挺独一份的。
邱瑟:独一份的炸裂,她居然管这叫伴手礼耶!吃席的随便抓两把都比我们多。
白麓打开某拼单app,把链接发到群里。
白麓:倒也没这么不堪。这两毛钱一个的包装盒确实只有我们有。
邱瑟:更讽刺了……【微笑】
下午两点,宴席散了。
柳玉洁:好累啊,终于休息了。
柳玉洁:我说的那个喜欢抛媚眼的男人你们看到了吗?
邱瑟和韩江雪被伴手礼打击得一滴血不剩,还没参加复活赛,禁言中。
白麓身为唯一一个残血的战士,挺身而出,代表两人发言。
白麓:看到了。
他的小动作统统被她尽收眼底。出于人道主义,白麓还是提醒她要小心。
白麓:婚礼仪式的时候他坐最前面,一直盯着你看。你找个时间好好跟你老公聊聊,把这个后患解决了。
柳玉洁:嗯……好,我再想想怎么说。
紧接着半个月,韩江雪忙着到处投简历,白麓回学校准备答辩,邱瑟最后还是选择了交通不便的那家公司开始实习。
只有柳玉洁一个闲人到处跑着玩,在群里发一些生活照,然后在群里抱怨。
柳玉洁:那个人上午又来了,还说以后结婚生了孩子要和我们结亲家【害怕】
邱瑟:你还没跟你老公说?
柳玉洁: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笑哭】
韩江雪:你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你老公讲一遍,我觉得他肯定站你这边。
婚礼那天她看柳玉洁老公还是很听她话的,也很讲道理,是个明白人。
柳玉洁:还是算了吧,万一说了,他俩没闹翻,那我多尴尬啊。
邱瑟转到小群里说:要真这样,她那老公也不必要了。自己老婆都护不住,废物!
韩江雪:无语,我都不想回复她了。
邱瑟:再一再二不再三,给了建议却不处理,一律视作炫耀,打入冷宫赐死!
白麓:臣附议。
后面一段时间柳玉洁再发什么她们都没有回。
六月底,白麓放假了,邱瑟顺走了家里的车去学校接她。
她拎着一个膝盖高的小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邱瑟一眼就望见了,“你怎么就带了这一点行李?我车上也没贴蚂蚁搬家啊。”
白麓坐上副驾驶摸索安全带扣上,“我已经搬去研究生宿舍了,带点换洗衣服回家就行。”
她状态蔫蔫的,说话没有力气,脸色苍白的吓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邱瑟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白麓避开她关切的眼神,“天太热了,吹吹空调就好了。”
邱瑟点点头,把空调又调低了一点,“咱们先去吃个晚饭吧。”来的路上她已经找好了一家餐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白麓这大半个月忙里忙外的,她们一面都没见过,也不怎么在群里冒泡。
但她们之间早就过了需要时间和不间断的来往来维系情感的阶段,不管多久没见,只要碰面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邱瑟对着餐食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给韩江雪看。
余光扫到一直挂着红点的四人群,又跟白麓吐槽起柳玉洁结婚的事情。
想起白麓上个星期去参加大学室友的婚礼,问道:“你给你室友当伴娘还顺利吗?”
白麓说:“车接车送,伴手礼送了一只口红和一瓶香水,还返了一个大红包当辛苦费。”
一句话秒杀柳玉洁,认识八年的还比不过认识四年的。
邱瑟忿忿道:“看看!这就是美女与野兽之间的区别。”
吃完饭,邱瑟送白麓回家,车开到小区楼下,白麓抓着安全带犹犹豫豫地说:“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夕阳泛下橘黄色的光打在她的侧脸和发顶,整张小脸苍白无色,眼里充斥着纠结和脆弱。
邱瑟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在所有人眼里白麓一直都是一个情绪稳定,内敛冷静的女孩子。
她不怎么爱说话,遇到困难或者不开心的事会默默消化,不给任何人带去负能量。
她不爱管闲事,但遇到有人求助,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一定帮忙分担。
她笑点很低也很奇怪,不知道说到什么突然就会笑得停不下来。
她很缺乏安全感,不会轻易剖开自己的真心畅聊。
即便邱瑟认识她将近二十年,也觉得自己从未走入过她的内心,了解真正的她。
因此邱瑟一直感到很挫败。
难得她愿意多说一点,邱瑟洗耳恭听,郑重其事地说:“你说。”
白麓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说了。”说着就按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走人。
邱瑟眼疾手快,立马锁上了车门,拽着她的手臂,“说啊,快说快说,今天不说就别想走了。”
白麓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组织语言叙述她一直没发泄出来的秘密。
“高二那年我们不是分班了吗?你和江雪去了文首,我和柳玉洁分到了理鹰。”
邱瑟点点头,“我刚开始不知道柳玉洁分到了理鹰。我想她成绩不好,肯定分到了普通班,我怕要是问了她会觉得我是在炫耀。
但是第一周周考结束,我去找语文老师拿存答案的盾。
她跟我说理鹰班语文老师的盾坏了,把她的借走了,让我去找他们班语文课代表要,结果出来给我的人是柳玉洁。
我当时挺惊讶的,奇怪柳玉洁年级倒数的成绩怎么能进理重,而且还是理鹰班。
后来我就猜到肯定是她妈搞进去的。”
文理各分了三个重点班出来,理鹰和文首是重点班的最强冲刺班。分班不贴成绩单,只公示分数线,因此作弊空间很大。
柳玉洁的妈妈郑虹是理鹰班的班主任,又是高二年级长,她被塞进重点班简直易如反掌。
那是邱瑟第一次直面“权力至上”,小小年纪就体会到社会的阴暗之处。
在他们眼中普通人的努力分文不值,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改变结果。
白麓点点头说:“就是在分班第一次月考后,郑老师让我们买一本文言文习题册,说是很多个班都买了,让我们自己抽空去买。
她随便展示了一下封面就讲课了,我也就记了个大概。
当时李冉请假回老家了,托我帮她买一下。我本来不想给她带的,怕给她买错。但是我俩初一就认识了,不帮又不太好,我就答应了。
我跟柳玉洁说我记得不太清,让她去郑老师那拍个照片,等中午放学我们两个一起去买,她说好,然后我们两个就去书店了。”
邱瑟伸手示意她先停一下。
买习题册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学校定资料一向都是两个方案。
要么强制性统一购买,年级长找书店大批订购然后书店免费运送,要么各班买各班的,统计人数上报课代表、班长和班主任,由三人一同去书店购买自己拉回来。
从来就没听说过谁让学生抽空去买的。
邱瑟啧了一声说:“不都是统计名单上报统一购买吗?就算是自己购买,班长也会拍照片发到群里,等周六周天再去买啊。
而且郑老师不是教英语的吗?怎么不是你们语文老师来说?”
白麓解释道:“我们语文老师年纪大了,经常忘事。郑老师是班主任,她就来说了。
你刚才说的群又是什么?”
看她双眼迷茫,邱瑟震惊了,“不都有班群吗?放假有什么通知或者留什么作业都会发在群里,你们班居然没有?这整得我还以为咱俩上的不是同一个学校呢。”
白麓一脸懵,非常肯定地告诉她:“没有,我们都是在班里说的。”
邱瑟无语,真是够特立独行的,抬抬手示意她:“你继续说。你们两个去书店了,然后呢?”
“我们到书店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着了,但是它旁边还放着一本几乎一模一样的,就是一本薄一点,一本厚一点。
我记得郑老师给我们看的那本是偏薄的,但是我不确定,我就问柳玉洁是哪本,让她拿照片对比一下。
但是她在打游戏,说她看不了,就指了一下厚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