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甜蜜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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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薰衣草和……橙花的味道。前者大概来自洗衣粉，但后者淡得几乎闻不出来。在脑内闪过这个词然后有意分辨之前，只有虚伪的薰衣草。
x，好疼……
弥知度子费力睁开眼，冷硬的地板有点硌，头下好像垫着衣服。爆炸的冲击震得五脏六腑生疼。耳边还有些断断续续的杂音。
“她醒了！”弥知的眼珠转向声源，是波波，他的脸上是全然的喜悦，蓝眼睛闪出水光。
“有哪里很痛吗？如果哪里骨折了需要先固定才能动。”
其他人闻声围了过来，花京院少见地没穿校服外套。
弥知度子小幅活动了一下，不太正常。虽然现在身上很疼，但是常理而言疼痛的程度应该再上升一个数量级。她感觉不到骨折，四肢有几道外伤，但都已经止住血被包扎好。
因为这是漫画的世界？
弥知坐起来，波波伸出手没来得及扶一把，悬在空中又收回来。花京院拿起垫在她头下的外套展开，披到她肩上。大堂的地板上堆着尸骨及碎砖石，白开水般的阳光没了雾气遮挡，穿进门口，外面本应是城镇的土地上是一望无际的土包墓碑。数百石碑残垣重见天日，闪耀着本质的辉光。
“……”
花京院叫住了波鲁那雷夫，对他摇摇头，把他拉远了一点。
“她明显是在哭吧？”
这个角度两人只能看到弥知的侧脸，一道水光持续流动着，没有明显的表情，她抬手捂住了脸。
“暂时先让她自己待着，之后她会感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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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之远的乔瑟夫和承太郎刚完成了对恩雅的应急处理。
可以从她身上撬出更多信息，承太郎说话声音稳定，脸色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天知道荷尔荷斯和尸潮加起来拖延的时间也不到一分钟，当他们刚从地下室赶到大堂时爆炸就发生了。
少女在砖瓦残骸之间下落，法皇之绿张开结界，接住她的同时一面挡下射出的碎屑。她怀里是恩雅，分开两人废了一番功夫。她手臂和腿上数道伤口暗红血液汩汩流出，擦伤不计其数。衣服褴褛被血染红。小臂只是轻度烧伤，皮肤红肿生出数个水泡。
“我也……只是——收钱办事！”
荷尔荷斯藏身暗处看到恩雅被炸飞。他直奔汽车的位置，却被猝然一拳击倒。空条承太郎这尊煞神放着受伤的同伴冲他来了！
他趴在地上，俨然已经被白金之星手动爆破。
承太郎蹲下来，掏出没派上用场的入住登记本，拍拍荷尔荷斯的脸。
“先动脑子后说话。”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荷尔荷斯脑子里轰然一声。
“最后的机会，吐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在迪奥的洋馆里见过一个女人，”荷尔荷斯喉咙里漫起铁锈味，“她看起来小得很，咳……”
“长得就像——”他伸出手臂，一滴血沿着伸出的食指滴下。
承太郎沿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他指着弥知度子。
“那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我只见过一次……迪奥信赖她。”
“你想说这个和恩雅同归于尽的人是迪奥的间谍？”
“或许现在还不是……我以前也不想……给一个老僵尸卖命……”荷尔贺斯没了声音，翻着白眼脸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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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每过一段时间哭一次……否则会影响判断力。”难得一见，她撇开了眼睛，眼圈甚至脸颊都泛起淡红色。一行人在墓碑间七弯八拐地走着，弥知度子拒绝了搀扶，一步深一步浅，速度却也不慢。
“之前那个时候过来问我的话，会被我抱着哭。”
“噗！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一本正经是怎么做到的。”
“我很清楚自己而已。不要让这么尴尬的事情真的发生就好。”她说得很快。
波鲁那雷夫走在她旁边，他背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恩雅。
“所以真的发生过？后来怎么样，那个人不会是你喜欢的小子吧。”
前面正在聊天的两个dk顿了一下。乔瑟夫大方转过头来，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我只比空条花京院他们小几个月，但是你好像误解了我的真实年龄。”弥知度子拧起了眉毛。
“没有青涩的青春恋爱，是邻居，已经三十岁了。”
波鲁那雷夫那句将要出口的原来你喜欢年上系被弥知度子一拳打了回去。
“对了，弥知，有件事需要告诉你。”花京院停下，等到她走到自己边上后继续走。
“荷尔荷斯说他见过你。”
“？”
花京院看着她的脸，字字酝酿，“准确来说，他在迪奥的处所见过一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如果像到了以假乱真，那么我们最好提前准备预防措施。”
荒瘠裸露的土地被遗落在身后，沙尘在风里潜游，让真实逃过忒弥斯的眼睛。
“好。”
“还有一个比较新的决定——”弥知度子注意到他的手指弹着空气钢琴。“以后的行动请务必至少带上一个人和你一起，这次之后我们也会注意不再让你落单了。”
“我希望能帮到你，承太郎也是。”
对方没有避开她的视线，承太郎也看着这边。这真的有点难为情，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异想天开的想法：和主角团一起冒险，建立信赖关系。
“谢谢。”
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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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燃气管道泄露爆炸了？”医生摘下眼镜，认真地看着乔瑟夫，笔杆在病历本上点了点。
“只受了这么点伤真是幸运。”
接着他听着医生对着彩超图像向他分析伤势，虽然确实热心，但根本听不懂。简而言之没有大碍。离开科室之前，对方冷不丁说道。
“虽然这不是我该操心的，带小孩还是得多看着点。”
乔瑟夫点头起身，他迈出左腿，右腿晚了一秒才跟上。
“其实彩超几年前才问世，没想到这里的私人诊所医疗条件这么先进。”
花京院和弥知度子坐在恩雅的病房外，他们被护士赶了出来。
“果然是因为你的性质比较复杂，所以才恢复得这么快。”她左手的线已经拆掉，除了仍然视觉系之外对日常生活毫无影响。
“一般人的左手可能会就此废掉，而且爆炸之后短短两天你已经能活蹦乱跳了，”花京院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恩雅婆婆却还没醒过来。”
“吃苹果吗？”弥知度子削完果皮，切下一半递给花京院。然后空气里只剩下果肉被咬碎流出汁水的声音。对方的说话习惯和语调固然像泉水一样流畅，但要进行问答比赛她选择贿赂考官一点吃的堵住对方的嘴。
“还有一个问题，或者说结论好了。最近你没有进行过预言吧。从遭遇女帝、命运之轮再到正义的期间。”
“很显然这个能力不是你自主发动的，到了这个份上应该可以说了吧，预言发动的条件。”
“你怎么了？”
这回事说起来还蛮掉san的。弥知度子，或者说现在是恩雅，在视觉神经中枢被破坏之前的两秒可以看到从眼后钻出眼眶狂舞的触手，以及床边一个模糊的人影。人体，很神奇吧。对于生存而言不可或缺的大脑是不会产生痛觉的。在弥知生活的年代就存在着清醒开颅术。除了钻过鼻腔和口腔的触手产生疼痛和埋汰的感受之外，这大概是她目前体验过最温柔的死法。知觉和感觉被这种生物手段一口口吞食，人能理解到的只有感官渐渐迟钝。
比如在视角刚切换的那两秒，她还能听到花京院的惊呼，不过现在这回事完全消失了。世界只剩温吞的恶心感。肢体无法动弹，接着想法不再成型，一生中所储存累积下来的语言被搅碎，只有具象物体和感官信息这种再直接不过的联系。比如颜色声响和触感，但这些已经早先一步被吃掉了。弥知度子的预言体验到这一步就快结束了。颈部的皮肤仍然把被触摸的信息送到停机的大脑等待处理，脑干仍然维持着心脏跳动和颈部大动脉搏动，但不会太久。它将同样被不断膨胀野蛮生长的触手挤压破坏。
再次看到花京院的紫眼睛弥知度子有些不习惯，其实在刚刚的甜蜜睡眠里多停留一会她也不介意。
“……预言发动的条件？”
“我们冲进去之后，用法皇抓着恩雅就跑好吗？”
弥知度子抓住花京院的小臂，另一只手中还拿着水果刀，开门后ra投掷极易成功。一个男人倒地，背后窗户大开。弥知度子把花京院往窗边推了一把，语气急迫。
“带着恩雅跳窗逃跑就是我的条件。”
在怀着全然的不明所以跳下去之前，花京院扫了一眼倒地的男人。
“等等、等一下，你好像已经让他再起不能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伤势，但是他的腿间流下了一大摊血。颜色鲜红应该是划到了腿部大动脉。不过更进一步的伤情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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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预言的描述后，经联系，承太郎带着手术之星和波纹呼吸法传人乔瑟夫赶到现场，经两方会诊后及时拔除了患者脑内的肉芽。患者并没有及时感谢两位医生，诊所的诊断结果是恩雅究竟能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虽然没能得知迪奥的替身能力，但是他们必须为了荷莉继续前进。
“而且，继续带着恩雅无异于杀了她。”
承太郎捏捏眉心，听到这句话弥知的坐姿从前倾换到窝进椅背。
那个还没来得及放出替身的男人被送上一辆公立医院的救护车，至少不能把他扔在这里。
夜间，五人从卡拉奇出发，渡阿拉伯海前往阿联酋。
弥知度子翻了翻行李，消炎、止血、化瘀……从零开始的重量一天天增大了。这是一板——她捏住药板提起来，翻到背后，晕船药。只吃了几粒。大概这些天接连的航程已经让她脱敏了。
正义一战后她需要隔天不定时翻新一下自己。几处新增针线活的换药包扎和服药比她花在洗漱上的用时更长。舱室不时响起嘎吱声，船体破开海面，风击浪涌的声音历历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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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样会快一点。”
波鲁那雷夫扯开绷带尾端，两条环肩头绕了一圈，打了一个利落的结。于她而言纱布还能自己准备，缠绷带几乎是在跟绷带搏斗。
“之后继续来找我就好，这样比一个人快得多。”
“看不出来你很适合当护士。”从对方动作的力度上倒是能直观理解到他有过妹妹。弥知度子低头，一绺头发散落垂到眼前。
“那还是不必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练剑的，扎出医疗事故可不好了。”
“对了，关于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人你知道些什么吗？双胞胎？”
不应该吧……弥知摇头。
“我不清楚。”
“也许你可以预言一下。不过啊，你预言出的身份虽然是真的，发生的事倒是一次都没应验过。能改变的也叫预言吗？”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邪门。弥知度子拧上盖子，把手中的棉签掷入垃圾桶。
“如果是姐姐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啊。”
“你，你等一下，这个奇怪的关注点就算了。既然是迪奥信赖的人肯定绝非善类，几个你都不够送的。不过你要是‘真’喜欢这个类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你没看到那——”波波突然声音一滞，眼睛转动，嘴唇紧闭。
“那？”弥知度子来回扫视着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那’个！我对未成年完全不感兴趣，而且也不喜欢这个类型。”
迎着对方探究的视线，波波紧急打上补丁，他的理由当然出自真心。不过刚刚——有的人说到弥知时身体坐直、声音提高半度的样子闪过波波脑海。
离开舱室波鲁那雷夫如释重负，肩膀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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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解决了个大麻烦。”
花京院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但他正处于一场剑拔弩张的纸牌中。
“想参与进来就坐下，我现在没空搞清楚你又误解了什么。”
“嘿！”
“看来我要赢了啊。”乔瑟夫的胡子抖动起来，看到承太郎打出的牌之后变了脸色。
“他没空和你闲聊了波鲁那雷夫，”承太郎嘴角翘起，按灭了烟头，“否则他就要像老头一样落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甜蜜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