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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棋逢对手》凰明珠×支士略(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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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顺带一提,即使母皇除我父君外只有一位梅君和一位兰君,但他们居于深宫同侍母皇,终归会有让我父君不顺心之时。
于是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隔三差五便找机会故意刁难他们,即使起居注上几乎每月都会至少记上一笔「皇储凰明珠故意刁难了梅君卢济/兰君隆熙」也毫不在意。
母皇看了若要发火,便任由她发火去吧。反正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这两位看似无辜的后妃。再者,他们的子女也不是没有故意找过我父君的茬,我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
从小见多了宫里的腌臜事,我不想自己的后宫也这般污七八糟的,便暗暗下定决心:除凤君一位外,再不纳旁人。
哼哼,小支同学,当我的凤君,可有福咯!从古至今,始终只钟情于一人的帝王,怕是仅有我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遇到了,还不快好好珍惜?
17.
好吧,我坦白。即使已经喜欢了支士略那么久,我偶尔也会将眼光投向他人。
「清晏二十二年一月,尚书令凰明珠在驾部员外郎之子席子良举办的寿宴上对虞部主事段德暗自心动」
天地良心!那哪儿是什么“暗自心动”!只是那人在席上与旁人谈天之时,讲到兴尽之处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大了点儿,确实引来了我的注意罢了。不过一旦听清那人说了什么,便也立马失了兴趣——
夸夸其谈之辈罢了,怨不得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虞部主事。要真有真本事在身,早升官了。
不像我家小支,才十六岁就做了中书令诶!这可是赤凰国史上最年轻的二品官员诶!又生得玉树临风、气韵不凡——这么好的老婆,整个羽都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我已经有整整十一年没和老婆有正正经经的互动了。
按理来说我二人即使再忙,总不至于见个小面、说点小话的时间都没有。但这件事仔细说来,其实也并不全怪他。
不过是我始终对那一瞬间的迟疑心怀芥蒂,可能说好听点是敏感细腻,说难听点是钻牛角尖。因此十一年来我一直尽量躲着他走,平时宴会上也是尽可能地避免碰面。
不过为了维系感情,日常的书信联络还是有的,一般是一旬一封,一月也就三四封的样子。写信也不过说些日常事,他的回信亦是简明扼要,不过寥寥数语,一副极为敷衍的样子。
但终究是有回音,因此信还是要接着写下去。
唉,还有十七个月才成婚。
老婆还有十七个月才能成为我的老婆。
18.
自从五岁那年在支士略身上吃到第一个瘪之后,老天似乎总爱和我开玩笑,时不时就出其不意地给我喂一个瘪。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女帝凰凌世突发急症去世」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母亲凰凌世过世了,凰明珠伤心不已」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由于尚书令凰明珠的母亲过世,凰明珠和中书令支士略的婚约推迟了十八个月」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凰明珠继承了大统」
这下不仅妈没了,就连老婆也要多等十八个月才能娶到手。我在母皇的葬礼上哭得伤心欲绝,几欲晕厥。不仅哭我那正值壮年就撒手人寰的老娘,也哭我那晚过门的媳妇儿。
不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初登大宝,政局不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恩威并施,三月先把所有宗室、后宫众人、三品官以上的朝廷大员全赏赐了个遍;然后将朝中举足轻重、桃李满门者尽数斥责一通。若有早已生出异心者,我雷厉风行,径自剥了实权,令其成日里无事可做,只能赋闲在家抠脚。
哼,这还是朕手下留情了呢。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之亦然。既然心里早已不忠于朕,何必还要心口不一地吃朕的皇粮?朕最容不得此等鼠辈,没直接将其革职查办,已是大发慈悲。
其实不仅如此,世家相互勾连多年,已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不宜采用过激手段,暂且只能循序渐进、徐徐图之,以利诱之的同时布下天罗地网,待其放松警惕后再将其连根拔起。届时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能清理掉一大批将腐未腐之蝇蛆。
快哉!当真快哉!
正当我沉浸在一展宏图的美好愿景中之时,翻看奏折的手却不经意间抽出来一本折子。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却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清晏二十二年六月,因受到女帝凰明珠的敲打,中书令支士略解除了和女帝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