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小行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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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倒霉，喝个豆浆吸管都能掉地上。林清欢掀开盖子吹了几下，勉强抿一小口，却被烫得舌头发胀。抬头一看，免费领豆浆的窗口又排起了长队，她叹了口气，接在了队伍后边。
如果是冬天，手捧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倒也不坏，可惜现在是夏天，店里的摇头风扇开到了最大功率都驱不走来势汹汹的炎热。林清欢等得不耐烦，刚想看一眼风扇转到了哪里，就注意到几米外的空地立着个青年。
他像是从睡梦中被掳走，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后又被随手丢弃在这。青年神情茫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作为从小立志当作家的编剧，林清欢对这种命中注定般的、带点罗曼蒂克色彩的事件完全没有抵抗力。她离开队伍，一步步地走向青年。
也许他将给我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清欢自觉念起了旁白。
青年看上去很想逃离，但有什么驱使他留在原地，等林清欢走近了，立定在他面前时，他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宇航员会看到月球上的刺吗？”
“什么？”
“……没什么。”
青年带着莫名的信任摊牌，“我来自平行世界。”
林清欢几乎是笃定地说，“你认识我。”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林清欢带着无处可去的可怜黑户七拐八拐回到自己廉价的出租屋。楼道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怪味，打骂、哭泣、玩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看起来很困惑，为什么？”
“在我印象中，你一直跟着剧组跑来跑去，住酒店，住民宿，甚至住野外。我跟你一起看过房子，你说过住厕所也不住这种地方，会污染你……写作的灵气？”
“看来我们关系很近啊，”林清欢笑了笑，免不了吸入几口浑浊的空气，“如果不写作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住这了呢？”
青年瞳孔紧缩，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林清欢带着近乎残忍的愉悦揭晓了答案。
“发现弟弟失踪后，我就辞掉了编剧的工作。啊，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下一个剧本的创作被排在了找到弟弟之后。”
青年一言不发。
“别看我现在这么落魄，也算是体验生活了。以后可以去接一个私家侦探或者流浪汉的剧本。”
青年还是一言不发。
“既然你来自平行世界，那你一定知道点什么，”林清欢死死地盯着青年，“两个世界总有相同的地方。”
青年深吸一口气，决定从最关键的地方说起，“其实我之前说得不对，我是从现实世界穿越到了小说世界，在那之后世界因为我的影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你说弟弟失踪了……这儿也许是原著世界。”
“所以我等会儿问到的不是二手资料，而是三手资料？”
青年无奈地点了点头。
“总之，基础设定应该不会变，”青年翻出纸笔，“你弟弟叫林洛，他是个Alpha，他认识的人里，有竹马沈清樾、学生会长宋玉柏、学弟白秋水，对吗？”
林清欢点点头。
“那三人爱而不得，设计将他变成了Omega，匹配度99%，被强制安排结婚，这你知道吗？”
林清欢摇摇头。
“现在是几月？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五月。上次是在……八月份，我终于从深山老林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发消息也没回。第二天，他就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出国去谈一个项目，让我不用担心。”
“项目？”
“对啊，我弟自己创业，现在是个小老板了，”林清欢脸上带上了骄傲的神情，似乎跟别人谈论过很多次，“他说公司尚在起步阶段，之后赚到钱了，就要资助我去游山玩水、搜集素材……”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两个月前，我骑着电动车去买可乐，在路口碰见一辆黑色轿车，那可是豪车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人从旁边的酒店出来，我就看到了，我就看到了……”林清欢的表情困惑又惶恐，她陷入不安的回忆之中，“我的弟弟……”林清欢看向青年，眼里涌出大团的泪珠，“他被人抱在怀里。我的弟弟，他看上去那么苍白，那么瘦弱，天啊，我……”
“别说了，”青年抱住了她颤抖的身躯，“我们缓一缓再说，先缓一缓。Everything will be Ok.Everything will be OK.”
林清欢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她张了张嘴，确定自己可以出声后，继续说下去，“我的脑袋随着打开的可乐瓶一起嗡嗡响，不顾一切地尾随那辆车子。万幸的是我没有喊出声来，也没有忘记追踪的本领。风吹得我越来越冷静，我一路跟到了一个别墅旁。”
“之后呢？”
“之后我记下了别墅的位置，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给弟弟发消息，问他从国外回来了吗，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下一秒就有消息弹出，说他还在国外，客户很难缠，谈判还在继续……”
“回消息的人也许不是你弟弟了。”
林清欢长长呼出一口气，“你看的那本小说，后来怎么样了？”
“好像是，追妻火葬场？”
林清欢握紧了拳头，“追到了吗？”
“啊这，”青年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没看到结尾，我就穿越了。”
“你还记得什么情节吗？”
“不记得了……”青年羞愧难当，“我半夜看的，你懂得。”
“要你有何用！”林清欢捶了捶床，她看起来轻松多了。
“起码，我们知道了几个关键人物，可以各个击破、一网打尽嘛！”
“你说得轻巧！那些人非富即贵，我们怎么击？怎么破？”
“套个麻袋？”还没等林清欢开口，青年突然食指指天，“我倒是认识一个大小姐，她应该牵扯不深。”
“那好，我们先约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怎么约？”
“电话啊！傻了叭唧的。等等，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智能手机，嘛。要不我们……打公司电话？”
“打个屁！算了，你告诉我名字，我去打听打听。”
“好的好的。苏晓棠，破晓的晓，海棠的棠。”
林清欢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怎……怎么了吗？”
“苏家大小姐为情所困、远赴海外的消息，你不知道吗？”
青年有些难以置信，“这我还真不知道。你说说看。”
“她跟沈清樾有婚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考证，知情人全都闭口不谈，我只知道她去国外疗伤了。”
青年叹了口气，窗外日上三竿，蝉叫了起来，“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好。我去煮泡面。”
“有鸡蛋吗？”
“有，今天是周三。”
“不要葱花。”
“好。”
青年的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神情，“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林清欢从厨房探出头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长堤。”
“长堤一痕的长堤？”
“对。”
他们下午去别墅看了看，不是许长堤印象中的地方。那儿高墙耸立、戒备森严，用望远镜也看不出什么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许长堤本就有点神经焦虑，对睡觉的环境要求很高，听不得一点声音，他又是个招蚊子体质，自然难以入眠。林清欢可是睡过深山老林的人，早就练就沾床就睡的本领，但还是纵容许长堤的任性，半夜开灯在他身边打蚊子。
就这么折腾一夜，困意终于战胜了他们，东倒西歪睡在一起，不知东方之既白。
许长堤醒来时，林清欢正站在窗边刷牙，对面有个汗衫老头在收衣服。
“对窗外刷牙和临河边撒尿在我看来是一个性质。”
许长堤的声音幽幽响起，林清欢并没有被吓到，她吐了口白色唾沫，“早。”
“早。”
“为什么那么多电影都拍大叔偷窥少女，那我如果拍少女偷窥大叔的话，岂不是很棒。”
许长堤挑了挑眉，“你写，我买五张票。”
“得，这件事结束了，我马上动笔。”
“别立Flag啊啊喂！”
林清欢笑得花枝乱颤，手伸到水龙头下接水，清清凉凉的。这么久以来，她又一次体会到生活的美好。于是她顺势而为，泼向了旁边的大傻子。
“我的妈妈，是未婚先孕，”玩闹了一阵，她突然很想倾诉自己的过往，“这个故事，你也许听我讲过了。没关系，你再听一次。”
许长堤收敛起笑意，摇了摇头，“我从没问过，你也从没说过。”
“好，她不愿意说，就交给我来说吧，”林清欢笑了笑，“我的爸爸，是个混混。我从记事起，他就一直在喝酒、抽烟，还有打妈妈、打我。妈妈流产几次后，弟弟出生了。我总是护着弟弟。爸爸的脚踢在背上，很疼。”
许长堤递过来一张面巾纸。
“后来呀，爸爸不见了，我们被交给爷爷奶奶。妈妈再婚，过得很幸福，也没来看过我们。去年七月，有人打来电话，那时我在山里。等出来后再打回去，那人说爸爸欠了赌债，又说已经还上了，我以为是弟弟还的，就没再管。可现在看来，那时候他是否身陷囹圄都是个谜，那群人渣是否用这件事要挟他，也是个谜。”
许长堤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噤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那儿蹲点了三天。盛夏骄阳似火，汗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别墅却死一般寂静，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俨然一副鬼宅模样。
“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挤一下洗面奶冒出来一个彩虹泡泡！”
许长堤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决定了，我们今晚就翻进去！”
“啊？”林清欢抹洗面奶的手僵住了。
“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一个人。”
“谁？”
“你认识的话，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但你不认识也没关系。”
奶茶店的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千里。”
“怎么了？”
“嚼口香糖脸会变大。”
“……”
许长堤忍不住戳了戳千里的脸，被反握住手指，“你是谁？”
“你平行世界的好朋友。”
“哦。”千里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清欢没想到许长堤请来的救兵是这么个风格，她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质疑一下吗？”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千里能看见文字色彩的琉璃眼珠倒映出林清欢逐渐痴迷的脸。
他们简单商议了一下计划，当晚就出发，从守卫最薄弱的地方翻进了别墅。二楼灯火通明，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站在轮椅后，痴痴地望向月亮，口中念念有词，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低着头，看不清脸。
许长堤和陈千里从来不懂什么叫调虎离山，什么叫迂回包抄，他们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阳台旁高大的树木，将黑发男人扑倒在地，来了个擒拿好戏。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即使受制于人，黑发男人依旧气势不减，冷静地询问。
“我们是正义的使者。”许长堤拍了拍他的脸。
陈千里粗鲁地抬起少年的下巴，拨开碍眼的头发，“是吗？”
许长堤吃惊地瞪大眼睛，“沈轻岚？！”
“姓沈？看来不是。”
走楼梯的林清欢姗姗来迟，她将别墅二楼的房间都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林洛的身影。一看到宋玉柏高高在上的嘴脸，她就失去了理智，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我弟弟呢？他在哪！”
宋玉柏心下了然，嘲讽地笑了笑，“真巧，我也在找他呢。”
“先绑起来吧。”许长堤放弃了与目光涣散的沈轻岚对话，决定守株待兔，“来一个绑一个，来两个绑一双。”
“别太得意，”宋玉柏的眼里酝酿着风暴，“别墅的安保人员已经赶过来了，你们的好运用光了。”
许长堤毫不在意地打了个死结，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手腕，“千里。”
“嗯。”
他们将后背交给对方，仿佛世间最亲密的一对战友。安保人员源源不断地从楼梯口涌现。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拳打脚踢，刀光剑影，黑白双煞，重现于世。很快地上躺了一群人，直到某位呻吟的安保人员蠕动到自己脚边时，宋玉柏才回过神来，决定重新评估一下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了。
沈清樾和白秋水被绑起来的经过就不再赘述，林清欢误打误撞，找到了封锁别墅的按钮，现在这儿固若金汤，已经能顺利度过“人类清除计划”了。
许长堤记下脑海里陌生的名词，用随手抄来的警棍怼向沈清樾的下巴，“林洛在哪儿？说。”
沈清樾看起来比某位破防到被塞毛巾的小少爷冷静多了，“我也不知道，一个星期前，他失踪了。”
“在哪失踪的？有嫌疑人吗？”
“荣源大酒店，”沈清樾刚想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就发现手被绑住了，他接着说，“有人黑进了系统，替换监控画面，带走了他。”
“那时候你们在哪？”
“我接到电话，去医院做手术。监控一直开着，我以为没事的……”沈清樾不无懊恼地说。
“要不是你天天说要带阿洛出去散散心，他怎么会被绑架？”宋玉柏脸上青筋暴起，“把他永远关在别墅里，关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闭嘴！”一直沉默的林清欢尖叫出声，啪啪给了宋玉柏两耳光，“他是我弟弟！”
“干得好。”千里比了个大拇指，抓了块抹布胡乱塞进宋玉柏的嘴里。
在宋玉柏痛苦的呜呜声中，许长堤笑得一脸和善，“你继续，嫌疑人是？”
“……白灯明。”
一旁的白秋水瞪大了双眼，似乎很有话说的样子，许长堤扯开他嘴里的抹布。
“这不是我表哥吗？他怎么会？他们都不认识！”
“监控。”林清欢脸色苍白。
“三天前，他往我的手机里发了一段录像，”沈清樾沉吟道，“你们不会想看的。”
林清欢沉默地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走进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许长堤叹了口气，继续询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去年五月二十日，小满，很吉利的日子。”
“啪！”千里忍不住扇了沈清樾一个大嘴巴子，“你们继续。”
“好吧，”许长堤叹了口气，“你们谁研究的药？”
“是我。”
又是一个耳光。
“宋玉柏投资的。”
又是一个耳光。
“当时我，表白失败，洛洛暂时不想见我，白秋水就把他约了出来，亲手打的药。”
千里打累了，“剩下的留给清欢打。”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清欢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她无力地宣告，
“我知道那个地方。”
千里点点头，“我们走。”她走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清欢，“他们几个，你先扇几巴掌解解气。”
“不用了……”林清欢神情恹恹，“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弟弟。”
“说得是，我们走。”
“那我们呢？”沈清樾顶着被打肿的脸，幽幽开口，“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小少爷眼睛亮晶晶地看来，宋玉柏也停止了喘气。
万众瞩目的姐姐勾起一个惨白的微笑，“不能。”
他们像风一样走了，别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林清欢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标注仓库的位置，郑重地指给另外两人看，“就算下一秒我因为车祸去世，你们也要替我到达那个地方。”
千里握住了她的手，许长堤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他们三人的手又一次握在了一起。恍惚间，林清欢觉得平行世界的自己一定很幸福，而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很累了。
仓库坐落在一个偏僻至极的地方，外边杂草丛生，过生日的莲花灯被丢弃在这，也许是远远抛来的，永不疲倦地唱着烦人的乐曲。
许长堤本想用某游戏检测一下周围有没有监控，但一想到某人高超的黑客技术就又放弃了。看到就看到了，大不了正面硬刚。
他们就这么走进去，手握着手，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如多年前，在某个狭小的房间偷听禁曲的闷热午后。
仓库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再仔细听，再仔细听，收起脚步声，仔细听，林清欢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喘息声，痛苦不堪，她立刻发了狂、着了魔，不顾一切地拉着另外两人朝声音源头奔去。
如果有陷阱的话，我们已经死光了。许长堤不无嘲弄地想，但我还是会选择跟着她。
正如天底下一切落入污泥的高岭之花一般，挣扎不屈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放弃、堕落，要么坚持、死亡，只有这两条路了，多么残忍的安排！
少年的嘴不停往外泛着血沫，黯淡的蓝眼睛已经失去了光芒。不远处躺着一个目眦欲裂的疯子，他的胸口深深插着一把刀。那把刀也曾多次捅进少年瘦弱的身躯，最后在他爆发出的强大力量下物归原主。
林清欢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少年满是污泥的脸。
“姐……姐姐？”
林清欢抓着他无力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是我，是我……”
林洛手一偏，摸到了她小巧的耳环，镶着碎钻的小行星和他选中它的那天一样光亮。
“姐姐，我好累……我希望你来，又……”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生命的最后时刻，连调动全身的生理反应都显得如此无力，“不希望你来……”
陈千里在见到林洛的那一刻就拨打了120，仓库太偏僻了，救护车晚点才能来，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她推了一把呆呆傻傻的许长堤，“去吧。”
“我不应该去。”
“你认识他。”
“不是他。”
“那也算认识，你也认识我。去吧。”
许长堤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动身，下一秒就要被强拉过去了。他决定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轻轻走到这一对不幸的姐弟身边，没有打扰到任何一个人。
他有点手足无措。
林洛金色的头发暗淡无光，他的生命正在流逝，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许长堤的手不由自主伸向他的头发，轻轻地，用对待蒲公英的轻柔，抚摸了两下。但还是被发现了，林洛艰难地抬头，对上许长堤悲伤又温柔的眼睛。
“谢谢……你。”
木已成舟。
尘埃落定。
……
从医院走出来透气，清凉的晚风殷勤地吹起发丝，林清欢抬头幽幽看了眼月亮，它还是那么皎洁，旁边的星星也毛茸茸的。
“平行世界的他，过得好吗？”
“挺好的。”
林清欢的心突然尝到了一丝微末的幸福。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传个话。”许长堤双手插兜，一贯没心没肺的样子。
林清欢摇了摇头，又抬手将自己的一只耳环摘下，“给，如果你带得走的话。”
“什么都不用说？”
“嗯，他会明白的。”
“千里呢？你有什么话想告诉另一个自己吗？”
千里捏着下巴沉思，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告诉她，张芳红和李志强……”
“哼哼，她早就知道了！”
“什么什么？”林清欢一脸状况外。
“啧，那赵思琳和吴怀兴呢？”
“等等，他们怎么了？”
“怎么回事？”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千里后知后觉，看了看清欢红肿的眼睛。
“确实，”清欢生涩地扯出一个微笑，“有点荒诞了。”
“那说点什么好呢？作为故事的结尾。”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们去别墅扇耳光？”千里突发奇想。
“你比我还抽象。”许长堤吐槽道。
“走吧！”清欢意外地先迈开脚步，“我弟弟不会介意的哦。”
风吹起她纤长的发丝，她感觉自己笑得很轻松。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小行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