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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花》 ...

  •   灰色奔驰停靠在别墅大门前,副驾上睡着的人刚好睁开眼睛。
      boun解开安全带,凑上去浅浅吻上刚醒的prem。
      再要亲时,被prem挡了回去。
      “等会儿被人看到了。”
      boun很是遗憾。
      “快回去了。”
      boun拿回自己的包,打开车门下车。
      “明天见。”
      prem坐回驾驶座,把车开回家里。
      父亲正在教训弟弟,prem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似乎是因为弟弟和哪位男生走的近的缘故。
      弟弟受不了父亲的强势,直接离开了,prem才从墙后面出来。
      “爸。”
      父亲看见prem,松了一口气。
      “你弟弟不听话,他是要气死我。”接着又对prem说:“prem你是大哥,是我最看好的儿子,你一定不能像你弟弟一样。”
      prem不能反抗,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回到房间洗漱完,prem照例去弟弟的房间安慰被父亲骂伤心的bell。
      谈了一晚上心,bell终于好受了一些,慢慢睡去。
      boun的电话打来,prem离bell走远了些接听。
      “prem,在做什么?”
      “刚才在和bell说话。他和爸吵架了,很难过。”
      boun也很担心,立刻就问要不要他过来。
      prem也立马拒绝,说bell已经好多了,刚刚睡下。
      “boun,我们说过的,少来我们家。”
      听到这样的话,boun也不生气,只说:“你父母可是允许我随便进出你们家的,只有你一直害怕。”
      “boun~”
      prem有些撒娇的语气让boun无法抵抗,只好连连说是。
      “对了,prem,学校出国留学的文件已经下来了,我们一起去。”
      prem脸色一变,问:“还没有申请,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能成功?”
      boun很自信:“我们一定能过。”
      论成绩,就如boun说的,只要他们申请,过的一定是他们。prem担心的,哪里是成不成功的问题。
      prem转动项链上的戒指,回忆起他与boun的初识,还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刚开学第一天,prem迟到了。
      慌忙冲进教室时,大家已经安静坐下。偌大一个教室,prem只看到了一个空位,只能过去询问。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戴眼镜的男生抬头看prem,摇了摇头。
      “没有人,你坐吧。”
      prem迅速拉开凳子坐下,深吸一口气调整完呼吸,从书包里翻东西。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平板。
      “噢?Lily昨晚拿去玩了没放回去!”
      开学第一天,可谓诸事不顺呐。
      “看我的吧,我刚好打印了两份。”
      男生见prem傻了眼,把资料往prem这边推近了些。
      “这节课的老师很严厉,要是发现你没有带资料,会记过。”
      prem一听,道不尽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心想,这样好的人,交个朋友吧。于是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prem,大一导演系学生。”
      男生也欣然介绍自己。
      “你好,boun,也是大一导演系。”
      “嘿,真的?你也是导演系新生!”
      prem觉得自己走大运了才能一进教室就选中一个和自己一样专业的同学。
      “是啊。”boun浅浅一笑,低声提醒prem,“老师来了。”
      后来,自然而然地越走越近,一直到今天。

      prem想要这份感情,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和家人的矛盾。选择和boun出国意味着他要放弃家人,而他并不想这么做。
      prem迟迟不愿提交留学申请书,boun暂未催促他。直到……
      Lily放学后一直没有到家,电话也没人接听。父母很担心,只能叫prem去Lily学校找。
      prem很着急,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保持冷静的boun一直在试图安抚乱了心神的prem,却反被prem误伤。
      “你没有父母,当然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boun被这句话狠狠刺痛。转身离开。
      Lily正和朋友一起出来,刚好遇见prem,prem忍不住连带着妹妹教育了一番。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prem失魂落魄,在弟弟bell的劝导下,终于卸下沉重的包袱,诉说他心里的苦闷。
      而带着玫瑰来prem家里准备道歉的boun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boun从未想过,和他在一起,prem要承受那么多。
      只想着两人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boun觉得自己未免太过自私。
      而如果这段感情同时让两人都痛苦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不如尽早结束。
      prem做不了的选择就让boun来做,prem也不必背上抛弃的骂名。
      眼睁睁看着相爱的两人越走越远,bell于心不忍,boun的爱慕者也深感惋惜。
      多方拉扯下,prem终于追上了即将前往机场的boun。
      “boun,我不想放弃。”

      ——————
      两人一起毕业后,都先进公司拍了几部剧,想着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向幕后发展。
      bounprem以组合CP第一次出现在荧幕就吸引了很多观众。两人像天生就应该配在一起的。刨去剧内,剧外两人的互动也吸引了很多喜欢他们的人。
      新剧《麻绳》结束后,庆功宴上,boun身体不适,早早退场。还未来得及躺下,boun连带着扶他的prem一起倒下。
      从稍感不适到倒下,不到十三分钟,boun身体冰凉,皮肤发白,呼吸停滞。
      “boun!”
      一阵眩晕感袭来,prem晕了过去。
      等prem醒来,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
      “boun呢?他在哪?”
      prem迫不及待想要见boun。
      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boun浑身冰凉地躺在他怀里。
      没有人说话。
      prem心里一直发慌——其实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被人架着来到boun身边,prem浑浑噩噩。
      “boun?”
      “boun!”
      “boun……”
      prem痛不欲生。

      “prem!”
      女孩大惊失色。
      “boun的指甲在变长!”
      prem有了精神,随即检查boun的身体,并将boun带了回去。
      除女孩以外的其他人不明所以,觉得prem受刺激太大,行事太过诡异却又不敢再刺激他。
      prem翻遍了所能得到的所有资料,企图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他想要boun活过来——也许boun根本没有死。
      哪怕是一句话也行。让他可以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女孩为boun和prem两人难过,发誓要帮prem找到复活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终于,让她找到了。
      在人类世界的反面还存在着一个可怕的空间。那里没有阳光,植物没有生机,黄昏和黑夜交替,能活动的东西除了绝大部分人类认为不吉祥的动物:报丧的乌鸦、携带疾病的老鼠、丑陋的蝙蝠……还有——吸血鬼。
      “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
      “因为我们不关心。”女孩说,“如果不是boun,prem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也一样。”
      这个世界对人类来说是禁区,人类和吸血鬼任何一方只要踏足对方的世界,将立即受到诅咒。可能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也可能□□焚身,尸骨无存。
      “boun的身体,变得和吸血鬼一样了,是吗?”听完女孩的解释,prem明白了很多。
      “没错。无论是身体的温度,还是指甲的变化,都表明boun正在变成吸血鬼。”女孩根据已知信息,不由得心跳加速。
      “prem,试着看看boun的眼睛和牙齿,可能已经有了变化。”
      如女孩所说,boun的眼睛、牙齿都有了变化。
      怎么办。
      如果boun真的变成吸血鬼,他不能在人类世界生存。
      如果去到那边的世界,boun一个人又该怎么应对?
      “Jinny,”prem对女孩说,“谢谢你为boun做的一切。”
      为了找到这些资料,Jinny一定费了很多心思。这么邪门的事,说不定会牵连她陷入危险。
      “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要再帮忙了。”
      “prem!你会孤立无援。boun和你说过,不要一个人承受。”
      “够了!我已经很烦了,Jinny不要再雪上加霜。我清楚我做的决定。”
      prem一意孤行。一边带着他们的作品完成boun没来得及完成的行程,一边着魔似的寻找让boun苏醒的方法。
      见面会上,有人问:P boun去哪里了?
      prem都会告诉他们:P boun生病了,等好了他会很快和大家见面。
      prem不承认的事,也不想和粉丝说。
      大家笑prem:没有boun,prem开始耍帅了。
      prem扶正眼镜,说:是因为最近对光过敏呐。

      时间已经过得太久,boun没有死亡,也没有睁开眼睛。
      或许是boun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不在人类世界苏醒。
      可又要怎样进入另一个世界?
      prem翻遍了从四处的黑店搜集的资料,毫无进展。而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他精疲力竭,脸色比boun还要惨白几分。
      暴雨停歇,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到prem脸上。才一晃眼的功夫,prem抚摸boun新牙的手指便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渗入新牙。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的声音萦绕在prem脑海里。
      像被下蛊了一样,prem几乎割烂了自己的手,让血流进boun口中。
      脱力倒在地上时,朦胧之中似乎看到boun撕开了什么东西,庞大的黑洞里传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得prem耳朵生疼。

      阴冷、寂静、昏暗,空气中还蔓延着浓烈的血腥味。prem才刚有清醒的趋势,就立刻被这股味道刺激得反胃呕吐。
      手上的伤口又冒出血水,疼得prem浑身难受。
      “您醒了?”门口有人问。
      prem没有出声。
      “带您来的人就在楼上。另外,伤口上的药可以掩盖血的味道,不要拿掉。”
      掩盖?
      prem看见手上的一团糊东西,并没有觉得这药有治疗效果。
      “我准备了一些您应该可以食用的食物,放在房间门口了,您可以试试。”
      等声音消失了,prem才缓缓打开门。
      地上放着的食物,prem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总不至于可以称之为“食物”。
      prem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到通往楼上的楼梯口。扶手上的青藤看着要比刚才那盘“食物”可口多了。
      boun站在楼上,prem抬头时看到他。
      一身的黑色,只有露出的脸和脖子是白的。红色的瞳孔像发着光,盯着prem时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撕碎prem。
      “boun?”prem对他笑,“你记得你叫boun吗?”
      boun没有回答,看了prem一会儿,转身离开。
      prem眼里再见时初现的光暗淡了下去。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这是早就已经设想过的场景,没事的。
      prem往boun离开的方向寻去,只看到连接一块荒地的两条藤蔓,上面开了几朵很小的白花。
      呼吸到房子外面的空气并没有让prem停止胃里的翻滚,看到这里还能开出的几朵花让他好受了些。
      “他不记得你。”身后远处又传来声音,“也不爱你。”
      prem刚转过身,发出声音的人近在眼前。
      “吸血鬼没有感情。”
      对方玩弄的笑意让prem很不舒服。
      “离我远点。”
      “嘻。”吸血鬼露出獠牙,“这是我的地盘,该走的是你。”
      prem使出全力踢出去一脚,往楼下跑的时候摔了下去。
      “你想正式宣战吗?!在boun回来之前快滚出这里!”
      被发现后,对方迅速逃离。
      帮prem驱赶吸血鬼的家伙和之前送东西的是同一个声音,prem看清了他脸上从额头延长到下巴的疤痕,几乎将整个脸分裂成两块。
      他离prem站得很远,没有要过来扶的意思。
      “抱歉,我不能靠近您。”
      说实话,prem也不敢和他靠太近。
      “你也是……”
      prem想问他是不是吸血鬼,但又觉得这问题很蠢。
      “是的,我是吸血鬼,也是boun最忠实的奴仆。”
      boun来这里才多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您要了解全部的事吗?我很乐意和您说。”
      不等prem做出决定,他已经开始说起来了。
      他名叫mix,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不算最强的,也不是最弱的。吸血鬼独来独往,没有同盟,只有敌人。在他即将要被一群吸血鬼欺辱致死之际,主人救了他一命,感激之情实在无以为报,故以主人之令为毕生之责。
      主人很强,却敌不过用尽卑鄙手段的小人,害死主人,并将他的一滴血带到人间,以此羞辱于主人。
      “我恨他们。我发誓,一定要将他们所做的事加倍奉还。”
      prem全程没听到有用的信息。
      mix对boun毕恭毕敬,他主人的血被带到人间,那个吸血鬼很强。
      “是你主人的血让boun复活了?”
      “可以这么说,但boun就是我的主人这个说法更为准确。”mix笑,“看到他回来,我无比兴奋。”
      没有资料显示吸血鬼的血能让人类转化,再加上mix这副表情,prem大概有了猜测。
      “是你动了手脚?”
      mix笑得可谓灿烂。
      “是的。不枉费我一番苦心,他回来了!”
      说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无以为报,只不过是狐假虎威,想借着别人的力量去对付他恨的人。
      这群用boun的性命当做玩笑的可恶的败类,不可饶恕。
      “你从哪里找到的方法,能让人类变成吸血鬼?”
      “自然是……”mix眯起眼睛,对prem说,“我们的书。”
      吸血鬼也有书吗?
      “您最好不要动什么不应该有的心思。”mix好意劝解prem,“碰触过已经喝下血液的boun,您也出现了一些转化的症状,我不清楚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但您依旧是人类,在这里待久了,您迟早殒命。出于对食物的喜爱,主人将您带了回来,没有吸血鬼会豢养食物。若您企图干一些破坏主人复仇计划的事,我会先一步杀了您。无论如何,您只有死路一条。还请安心享受最后的时光。”
      他管prem现在的样子叫享受。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真对得起他那个足球一样的头。
      mix抬头望向prem身后,嗅出气息,说:“他回来了。”
      prem转过头,boun正向他走来,停在他面前,伸出手。
      prem问他:“你想要什么?”
      僵持了几秒钟的时间,boun揽起prem消失在mix眼前。
      boun似乎闻到了prem身上其他吸血鬼的味道,很是厌恶。
      方才的荒地,现在搭上了更多的青藤,还有几株形状酷似玫瑰的白色花枝。
      prem见眼前此景,愣了神。
      boun掏出果子递给prem。
      “没有红色玫瑰。”
      prem咬了一口果子,很涩的味道。他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果子,这味道都让他忍不住哭了。
      “你是boun,对吗?”

      正如那只吸血鬼告诉prem的一样,boun完全不记得prem,而且性格大变。除了每天给prem带果子和花,其他时间都不见踪影。prem其实能看出boun眼里的冷漠、嗜血,有时候这股戾气会对准prem自己。
      至于mix,他现在忙着计划怎么让不听话的boun受他控制,帮他报仇。差不多都快忘记还有prem这个人了。
      prem借着机会在房子里查看mix说的“书”——几面墙的图画,比学校美术课上的鉴赏的画作抽象几百倍不止。prem只能凭着记忆里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里的内容来对应画面的意思。
      吸血鬼的东西杂乱无章,prem翻译出来的信息连不成完整的意思。
      prem看了一眼先前受伤的手,血肉模糊,亳无知觉,已经废了。那股从手部蔓延开的酥麻感越来越明显,prem深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要在boun被其他吸血鬼攻击之前带boun离开。
      看着那些让他眼花缭乱的图画,prem有时在想:他总是贪心。不久前他想要boun活过来,现在他又想要boun见到太阳。
      prem不后悔让boun苏醒,却后悔把boun带进这个混乱的世界。
      但全部都怪吸血鬼,都怪mix……
      mix!
      他们当初是怎么把血带到人间的?
      mix那个混蛋,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prem正想着该怎么让mix交代时,有人突然闯进来。
      prem一看,是mix,顿时起了怒火,冲过去就把mix摔在地上。
      “混蛋,你知道让我们回去的方法吧。boun可以来到这里,他也能回到那边,是吗?”
      prem掐着mix的脖子,想等mix回答,可mix却一副很怕他的样子,拼命躲开prem。
      顷刻间,一阵阴风吹进来,prem被卷进风里,挣脱不开。mix一阵惨叫,prem奋力扭头看见mix脸上又多了一条贯穿整个面部的血淋淋的伤口,下一秒,一只手穿过mix的身体,掏出了一颗心脏。
      “bou…n…”
      prem几乎窒息。
      看清boun的脸时,prem看到boun的脸上还流着血迹的伤口。prem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吸血鬼们开始对付boun了。
      prem能清晰地感知到,boun的尖牙刺破他的皮肤、扎进血管里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聚集,仿佛boun的牙才是它们的归宿。
      “没事的。”prem抱着boun的头,安抚道:“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带你会离开。”
      prem的鲜血淌过项链上的戒指,映红了“II/XVI”。
      boun看到prem的名字,冷静下来。
      “prem……”
      “对,prem。”
      “你终于记起来了。”

      那只挑衅过prem的吸血鬼再一次探听到消息,并四处散播。吸血鬼本就忌惮mix的主人,如今流着同样血液的boun又带着人类的特性。一向独来独往的吸血鬼意外联合起来抵制boun。对于外来者,他们势必群起而攻之。

      被boun重伤的prem,颅内神经仿佛重构了一般,意外将所有信息串联成完整的篇章。
      而prem却心如死灰。
      当然有可以回去的办法。
      但代价太大。

      穿过黑暗阴森的树林,越过黑色的湖泊,血色的天空将bounprem两人吞没。prem手里的白花在这个世界里生机勃勃。
      “再走一步,你将遭天谴,化为灰烬——”
      追在身后的声音逐渐消失,prem的心也渐渐平静。
      “P boun。”
      prem抓紧了boun。
      “prem,别怕。”
      穿破时空,刚触上人类世界的空气,boun便脱力跪下,身体像被千万根针穿透。
      “prem,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你了。”
      “谢谢P boun保护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P boun,别丢下我。”
      阳光下,bounprem烈火缠身,灰飞烟灭,消散人间。

      bell捡起地上的白花,自言自语:“P prem很喜欢红色的玫瑰。”
      Jinny见过这种花——生长在另一个世界的唯一的花,意为:我永远为你而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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