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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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楼碧筠抱着自己蹲在角落，眼露迷茫。
门外，傅妙静虚拦了两下，没拦住，还是让楼碧泠踹开了门。
常秋芳见势不好，楼碧泠凶神恶煞，且气在头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想拦住楼碧泠但赵英蔷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婆子抓住她，使她动弹不得。
常秋芳声嘶力竭叫喊道：“放开我！大胆刁奴，快放开我！”
赵英蔷立在一旁，冷眼看她出丑。
赵祁站在门口陷入两难之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后悔了，后悔一时鬼迷心窍来这儿。
赵祁眼睁睁看着闹剧发生，他什么也做不了。
弟妹站在身侧，问他：“世子可要娶筠娘？”
“不知道，我不知道。”赵祁喃喃道。
傅妙静继续道：“六妹妹慧质兰心，人长的也好看，家世也说得过去，况且世子与她不早就情投意合了？”
赵祁不是黄口小儿，他深谙官宦世家内的门道。
越是身份高贵，越是约束，像他这样的人家，婚事多半自己做不了主。
傅妙静见他沉默，便也不再言语。
心中却了然，经此一遭，他不会娶楼碧筠的。
这边，楼碧泠已经冲进厢房，将躲在床下的楼碧筠揪了出来。
此时不管什么病不病的了，只要让她出了这口恶气，染上病又何妨！
楼碧泠拉着她出房间：“世子哥哥来了，妹妹不出来看看吗？”
楼碧筠头发散乱，衣服上也沾染灰尘，她却顾不得整理，只一个劲的遮挡住脸：“不要，我不要！”
“是我错了，姐姐饶了我吧。”
楼碧泠充耳不闻，扯下她的手，一把掀开她的面纱，语气中充满恶意：“赵祁，快看呐，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楼碧筠。”
只露出了短短一瞬。
但赵祁看清了。
身体不受控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低喃：“不可能……”
信中的那个美好的女孩儿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脸部肿胀，布满红点，只看上一眼便心生胆寒。
信，与她来往的书信。
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洗不脱的污点。
赵祁眼中的失望，惊恐，懊悔，楼碧筠看得分明，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
染上传染病她没哭，被楼碧泠找上门她没哭。
此刻眼泪却像泄了闸，止不住往下流。
楼碧筠咬紧唇瓣，泪眼凝望赵祁，她的喜欢是真心的啊。
看了半晌，却见赵祁目光躲闪，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楼碧筠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楼碧泠，穿过人潮，跑了出去。
常秋芳心都要碎了，担忧女儿一气之下做傻事，奋力摆脱婆子的桎梏，朝女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赵英蔷吩咐：“去看看，别出乱子。”
李妈妈领命，带着几个婆子退下了。
恰在此时，楼观澜和楼观岳急匆匆赶来，看着一地狼藉面色难看。
楼观岳吐出一口浊气，极力忍耐但还是没忍住，对赵英蔷道：“筠娘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母女！”
楼观澜没说话。
赵英蔷一派从容，看向楼碧泠。
楼碧泠出了一口恶气，脸上却没有畅快神色，反而郁郁，她瘫坐在地上，低垂头颅，久久不语。
赵英蔷上前对傅妙静道：“你带着泠娘先下去。”
傅妙静求之不得。
将一切安排好，赵英蔷才道：“劳烦世子移驾议事厅，我们共同商议此事。”
说完不顾咬牙切齿的楼观岳，施施然往议事厅去。
三人见状，无奈跟上。
天色渐暗，月亮跃上枝头，傅妙静将楼碧泠哄睡，这才回峥嵘院。
“嫂嫂。”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唤。
傅妙静试探问：“四弟？”
楼予烈从黑暗中走出，带着一身凉意，站在她面前。
傅妙静心惊，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莫不是知晓了今日事是我做的？
“那么晚了，四弟怎不去休息？”
楼予烈缓慢眨了一下眼，答非所问：“我看嫂嫂还没回来。”
“泠娘心情不好，缠了我许久。”
更深露重，傅妙静发现楼予烈发丝有些湿润，想来等了许久。
“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楼予烈垂下眼眸，额边打湿的发丝垂下，看着十分乖顺：“该换药了，可是我够不着。”
傅妙静恍然大悟：“我竟忘了这茬。”
怪不得在这里等呢，原来想要她上药。
“走罢，嫂嫂给你换。”
傅妙静折返，往瑞草轩去，一边走一边道：“还没有给你派小厮吗？”
楼予烈跟在后面，高大的身影笼着寡嫂，低低嗯了一声：“侯爷好似不太满意我。”
听出楼予烈的失落，傅妙静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十七岁的楼予烈相比前世真是可爱许多，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不似前世，永远都一副表情。
傅妙静放慢脚步，略等一下，和楼予烈并肩行走，认真道：“以后你会让万众百姓骄傲的。”
他任兰溪太守时，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爱戴，褒奖。
楼予烈侧着头看向她：“嫂嫂好像对我一直很有信心？”
傅妙静扬起笑脸：“自然，嫂嫂很相信你的。”
她觉得楼予烈本性不坏。
是故，她相信，楼予烈不会成为前世那个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的奸臣。
说话间到了瑞草轩。
傅妙静让楼予烈趴在床上，给他上药。
楼予烈乌黑的眸子闪过异样，利索褪下外衣，里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趴在床上，微微侧头，盯着寡嫂，看来看去，不见寡嫂羞赧，她只专注找寻伤药。
郁闷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是肌肉不够精壮吗？
是了，楼无疆是武将，他的身材一定是极好的，嫂嫂见过他的，自然不会喜欢自己的。
楼予烈暗暗计划，待伤好了一定要勤加锻炼。
“我来了，疼就说一声。”傅妙静找到了药。
楼予烈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白皙漂亮的手覆上鞭痕交错的背部，伤口狰狞，皮肉外翻，露出芽肉，却更显那手的柔美。
沾满药膏的手指轻轻抚上绽开的皮肉，湿润的药膏触伤口，带来刺痛。
楼予烈脸埋进枕头，眼睛看不见，背上的感触更加清晰。
寡嫂的手分明是温柔的，落在伤口上如一片羽毛，但他就是感受到了灼热，让他忍不住颤栗。
傅妙静感受到了，停了下来：“很疼吗？”
楼予烈声音喑哑，头抬起来，看着寡嫂：“嫂嫂，好痛。”
卷曲挺翘的眼睫有一点湿意，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带有委屈。
摇尾乞怜的小狗。
傅妙静看着那张脸，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回神：“那我给你吹吹？吹一下就不痛了。”
她俯下身子，对着伤口吹气。
长发滑落，有一两缕落在楼予烈的腰侧，随着寡嫂的动作飘荡，一下一下扫着。
若即若离，似碰非碰。
酥麻的痒意刺激着神经。
楼予烈双手紧抓床单，手上青筋暴起，他重新将头埋进枕头，发出颤抖的喘息，却尽数被绵软的枕头吸收，一丝也没有漏出。
傅妙静不知道，楼予烈那双黑沉的眼睛此刻湿润迷蒙。
“好些了吗？”
“唔……”楼予烈缓了缓，“嗯，嫂嫂，继，续罢。”
傅妙静挖了一大坨药膏，仔仔细细涂抹在伤口上。
男子天生体热，源源不断的热意从皮肉内腾升，药膏在掌下融化，傅妙静从上到下推挪着。
楼予烈鼻尖沁出汗水，一颗心随着寡嫂的手来回牵引。
脸颊晕染上红色，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白色的牙齿。
楼予烈既沉沦又清醒。
自己这是怎么了？
引以为傲的强大的自制力呢？
他不是最讨厌情。欲吗。
楼予烈大脑被这些问题占据，再也没办法思考其他。
“好了。”傅妙静站起来，去洗手，药膏在手上粘腻腻的。
等洗好了手，见楼予烈还趴在床上，背脊急促起伏。
心一沉，快步走到床边：“怎么了？可是伤势加重了？”
只见楼予烈从臂弯探出一小半脸，脸色潮红，眼睛里浮着一层水雾。
“我没事，今日谢过嫂嫂了。”
傅妙静担忧，想是不是在寒夜里站了许久，别是又发热了。
伸手放在他额头，感受了一会儿，没察觉出发热，但楼予烈的神色委实不对劲，就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对比了一下，才放心：“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罢，嫂嫂明日再来给你上药。”
“不必了。”几乎是立刻回绝。
傅妙静动作一滞，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阴晴不定。
但很快收拾好心绪：“也好，春闱没几天了，四弟要好好用功啊。”
楼予烈别过脸，嗯了一声。
见他没有说话的兴致，傅妙静便告辞。
时间一晃而逝，上京渐渐回暖，河堤两侧的杨柳已有葱茏绿意。
而寿宁侯府却宛如寒冬。
赵英蔷和常秋芳彻底撕破了脸皮，整日明争暗斗，搅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不论是楼碧泠还是楼碧筠都与世子妃无缘了。
傅妙静知道赵英蔷为此特意去了皇宫一趟，回来后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赵英蔷得到了什么，傅妙静毫不关心。
空闲时间，她做了其他味道的香碳，卖的极好，郎君小娘子们都很喜欢。不过天暖了，香碳不应季了，她要想想别的法子。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春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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