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58、骑自行车

　　初三假期，进县城补课，平时就住大伯家。

　　堂哥大学放了暑假，也在县城，补习班就每天早晨去上三节课，然后放学回家，后半天自己安排，一天不是多么忙，轻轻松松。

　　堂哥比我大五岁，我俩在一块的话并不多，我和堂哥有一些地方很像。

　　比如都是很好的人，不过我话很少，有些内向，害怕与人说话交流，也害怕别人问自己话，堂哥是比较了解我。

　　我喜欢、高兴、乐意与堂哥待一块，因为堂哥性格很好、温柔。

　　我从来没见过堂哥发火、发脾气，堂哥对我很好，我收到的第一封信，就是堂哥寄给的。

　　当时我才上初中，那时候手机还不多，手机还是那种老式板砖按键手机，更别提腾讯企鹅这种闻所未闻的事物，大家彼此联系基本是打电话或发短信，要么就是古老的方式写信。

　　学校门口小卖部的那个窗台处，经常就会有几封信放在哪里，信封上写着某某人收，那字迹工整、清晰、且各不相同，看着令人赏心悦目、心生好奇，很羡慕那个收信的人。

　　初一临近元旦，一天我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趴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晒着冬日里那可爱的太阳。

　　突然，一同学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说：“莫小新，有你一封信，我给你拿上来了，来给你。”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里一震，好像被一股电流击中了一下，心里很高兴。

　　我激动的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收信人的名字的确是自己，还有学校的具体地址名字，看着那俊秀的字，我心里胡思乱想：“到底是谁给我写的信呢？”

　　心底蹦出了好几个人，我激动忐忑的拆开看时，才知道是堂哥寄给自己的贺年卡片，是堂哥寄给我的。

　　可我心底蹦出的几个人，却没有大哥，我既意外，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愧脸红。

　　那卡片上写着很简短的一句话，就是鼓励让我好好学习，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信。

　　暑假在县城补课那一个月，放学回家，堂哥有空就带我去玩。

　　晚上兄弟俩出去逛，天气热，堂哥就买雪糕给我吃。

　　在外河边吃完雪糕，我随手把袋子扔进了河道里，而堂哥看到了我的举动，堂哥只是平静平淡的看着我乱扔垃圾的行为，他没有说任何我不对、教育的话语。

　　堂哥只是有条不紊，冷静的收好自己的垃圾，在一块往回走，路过垃圾桶时，堂哥揭开盖子把垃圾丢了进去，然后兄弟俩一路无话的走回房间。

　　其实，我把袋子扔进河道里那一刻，就立马意识自己的行为不妥，毕竟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知道不能乱扔垃圾，要保护环境。

　　可惜当时垃圾已经被自己扔下护栏，掉进了黑夜的河道里，无法挽回自己错误的行径，而堂哥用身体力行的行动，让我更加知道不要乱扔垃圾。

　　当时都初三了，我还不会骑自行车，而老家许多小伙伴早就会骑自行车，有的甚至都能骑摩托车，而我却连自行车还不会。

　　有一次在老家，我去动一辆别人停放的自行车，恰巧被父亲看见，父亲立马用眼睛瞪我，让我不要动，说不准动别人的东西。

　　看见父亲生气的瞪自己，我也就立马不敢动那辆自行车，事后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说父亲呵斥自己不准骑自行车。

　　原以为母亲会和我一样埋怨父亲，没想到母亲说到：“你爸他害怕，害怕把你摔坏了。”

　　听了母亲的解释后，我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埋怨、抱怨父亲的表情僵硬住了。

　　联想起当时父亲紧张、生气、瞪自己的样子，好像真是母亲说的那样，父亲在害怕，害怕瘦弱的孩子控制不了那笨重的自行车。

　　知子莫若父，谨慎小心、胆小的父亲，知道瘦弱的儿子没有那个掌控大自行车的能力，所以当时他才那样愤怒，大声呵斥我！而我这儿子，却没能够理解父亲的担心，反而向母亲抱怨他吼自己。

　　县城里，堂哥有一辆自行车，六年级我第一次进县城来大伯家，堂哥骑那辆自行车载着我逛完了整个县城。

　　三年后，我再看这辆自行车时，感觉它似乎变小了，没有当时第一次看见的那样大，其实应该是这三年我长大了。

　　在补习班上完课，有一天堂哥就在院子里教我骑自行车。

　　我胆子小，而且笨手笨脚，平行感很不好。

　　一开始堂哥紧紧扶住自行车，让我坐到座椅上骑，可我实在笨又胆小，试了好几次，堂哥累的急得满头大汗，我也掌握不了。

　　我心里也是又慌又急，便试图坐在座椅后的架子上，可这样胳膊就不够长，也不方便蹬自行车，一旁过路的一位大叔笑呵呵的说到：“你要座到坐子上才好骑。”

　　最终太累，我就放弃了，堂哥也没有强迫我学，一切都顺着我的意思。

　　一天午休，我忽然手痒痒，心里灵感迸发，便把自行车挪到小区院子里，小心翼翼的试着座上坐位去，胆子放大一点去蹬，结果自行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行驶了起来。

　　虽然没有行驶多远，还差点摔倒，但这给了我莫大的希望和勇气。

　　我激动的想，自己也是可以骑自行车的，尝试几个来回过后，我就稀里糊涂，猛地学会了骑自行车，在那个平常无奇的下午，我学会了骑自行车。

　　大妈推开门，看见我在院子里骑自行车，她一脸笑容的说道：“嘿，没想到这一哈子，你就会骑了，有用。”

　　我心里也是美滋滋。

　　小区停有一些私家小矫车，当时我也刚学会骑自行车，自行车被我骑的晃晃悠悠，似倒非倒，远远看着就像喝醉酒了一样。

　　一天我正高兴的在院子里骑，大伯刚好外出干活，他看见侄儿骑车晃悠的样子，就大声说到：“你骑车小心点，你这才会骑车的新家子，把人家停的车不要创了，把你那里蹭了不要紧，把别人家车可不要给碰了。”

　　我原本骑得好好的，听大伯这么一说，心里倒分了神，有点慌，还真就差一点碰到停在一旁的一私家车。

　　好在我急忙拧回车头，真是虚惊一场，吓得我额头都冒出了汗，腿被水泥墙刮蹭的生疼，破了皮，但心里还是庆幸，还好没有碰到人家的小轿车。

　　在大伯等一些大人心里，车比人值钱，这也是我一直苦闷、痛苦的地方。

　　贫穷对人的摧残真的很大、很残酷，穷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可很多东西是不能被摧残让步的。

　　对于贫穷的折磨，最起码还是得保留一些原则、底线吧，不然那就真的是穷，穷的不仅仅是物质，心穷，精神上的穷贫瘠，才是最可怕的，是彻彻底底的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