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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舜华发威,以战止战 ...

  •   扶苏想要成为圣人还是大秦的继任者?

      如果在以前,或许很多人会认为二者并不冲突,成为一个像圣人一样仁德的继任者不好吗?
      可如今,哪怕扶苏的老师淳于越也不会那么天真了。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扶苏看着仙幕中远去的小小身影,突然释然的笑了。
      仙幕说了,父亲说了,老师也说了,扶苏再蠢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改。
      变成像父亲一样的人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今,看着仙幕中三岁的幼妹一句话点出他的问题,想到这些年十一妹做出的功绩,以及仙幕中那皓日耀世的一幕,扶苏突然觉得,或许十一妹比他更适合。

      “公子现在想也来得及。”蒙恬安慰道。

      扶苏轻笑,“我记得上党郡有一大族,家中藏书丰厚,或许可以抄录一些予十一妹。”

      蒙恬看着似乎一下子变得开朗的扶苏,瞬间明白扶苏的未尽之意,“扶苏公子决定了?”

      “我既不知如何做圣人,亦不知如何做君王,但我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兄长。”扶苏看着仙幕笑,“既然十一妹能以治世之功成神,那必定是做得很好的。”

      蒙恬叹道:“公子一直都是个好兄长。”

      有人感叹舜华公主的聪慧,有人却无语嬴舜华对“舜华”二字的解说,其中就包括始皇嬴政。

      “朕只是见你擦干眼泪后白白嫩嫩,想来长大会是一个像你母亲那样的美人,所以才给你起名舜华。”嬴政看着仙幕中满脸得意,夸夸父亲没完没了的孩子,只觉得丢人。
      这下好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秦的十一公主是个父皇吹。

      “多谢阿父夸奖,舜华一定好好长,争取比母亲还漂亮。”嬴舜华选择性的忽视掉前半句。

      嬴政,“……”
      都是不省心的孽障!

      农家注意的却是嬴舜华口中的“耐干、耐寒、耐旱”等词,结合仙幕中扶苏说的木槿生长地,再想想他们平日里见到的木槿生长环境,只觉得嬴舜华的总结实在是妙。

      一段仙幕,看得天下人津津有味,即便无所思的普通人,也能看一看帝王家的相处。

      【“幼年的舜华公主,前有扶苏公子的照拂,后有始皇的宠爱,一直过得很好。”

      皎月施法,又有几枚棋子飞出,里面是不同的画面。

      有和胡亥互相推攘争宠,一人抱着一条始皇的腿飙小奶音叫“阿父父”的;
      有趁着始皇休息努力往始皇怀里爬,在始皇冷脸的时候委屈巴巴问“不可以吗”的;
      有满后宫乱串,像个孩子王一样,身后跟着一串大小萝卜头的;
      当然也有勤耕不缀读书,风霜无阻习武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能从孩子稚嫩的脸庞上看出她的欢喜。

      最终,所有的画面汇成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三头身奶娃娃五岁了。
      她正努力练习爬树,说的却是,“胡亥阿兄就是仗着比我胖才能抢走阿父,等我学会了爬树,我就爬到阿父身上抱他的脖子,我看那小胖子还有什么办法。”】

      天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嬴政阿父,“……”
      他说怎么以前顶多喜欢抱抱腿的孩子,后来怎么一个劲的往身上爬!

      嬴舜华顶着周围兄弟姐妹和大臣的目光,将自己缩得更小。
      如果有地缝,她早就钻进去了。
      这什么破仙幕,要说光耀帝就直接说治国策略,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这一年,光耀帝五岁,长公子扶苏即将大婚,要出宫建府,光耀帝也因此得到了第一次出宫的机会。也是第一次,她看到了真正的大秦是何模样。”

      正在爬树的嬴舜华听婢女禀报,说扶苏要出宫,她立马丢下练习爬爹的树,改缠扶苏,欢欢喜喜的跟着一起出宫。

      小小的娃娃,被芝兰玉树的兄长牵着,走出了巍峨的宫墙,坐上马车,穿过贵族林立的街道,走入更加繁华的人群。

      小娃娃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期待,到好奇,再到茫然,最终所有的表情都随着她看到的一切消失了。

      小小的娃娃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没两样的人,指着一个佝偻干瘦的男子问:“阿兄,他……有多大了?”

      扶苏回答,“因有二十五至三十岁吧。”

      然后,小小的娃娃低下了头,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只有低低的呢喃声传出,“我以为他们都比阿父老。”

      扶苏摸着妹妹的脑袋,唯叹,“黔首劳苦!”】

      随着马车的前进,距离咸阳宫越远,众人随着舜华公主视线看到的场景越让人心里发酸。
      同样的画面,太多人已经看得麻木,可如今在短时间内纵览,在强烈的对比下,带给人的唯有震撼。

      有太多人叹息,有太多人哭泣,而那些比嬴舜华看到的更苦的呢?
      他们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来求生。

      【“没有人知道年幼的光耀帝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比以前更爱读书了,也更加努力的习武。”

      亦如皎月的话,回宫后的嬴舜华,不再满宫乱串,也不再和胡亥打架,而是将更多时间用来看书学习,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武时间也延长了。

      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对始皇不变的爱和黏糊。
      为此,她还特意讨好赵高,就是为了获知老父亲何时有空抱娃。

      “而真正让这位公主登上大秦政治舞台的,是这件事……”

      这一日,嬴舜华跟着扶苏外出打猎,在山上见到了一个饿晕过去的女孩。
      一行人又是灌水又是煮野菜肉汤灌,弄了好半天女孩才醒过来。

      醒来的女孩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家中的母亲。
      原来,女孩叫红叶,母亲生病,她听说有一种草药可以治病。年仅十岁的红叶就上山找草药,不但迷路了,还被野兽逼到树上,差点把自己饿死。
      等扶苏和嬴舜华把红叶送回家才得知,她母亲早在她刚上山那日就病死了。
      红叶没了母亲,家中亦无长辈,唯一的父亲在外打仗,生死不知。

      家中无长辈,亦无余粮,红叶根本活不下来。
      最终,嬴舜华把她收做了婢女,带回了宫。
      扶苏也表示可以收留她,他有府邸,比把人带回宫方便。
      嬴舜华却固执的说:“我要救她。”

      救,如何救?

      “光耀帝要救的是谁?红叶吗?”皎月哀叹。

      嬴舜华把红叶带在身边,每天听她说宫外的生活,说她的父亲……
      于是,在这一天,嬴舜华说:“那我们就让战争结束,让你父亲回来吧!”

      “可我的父亲是去挣军功的。”哪怕再想见到父亲,红叶依旧说:“父亲说,只有他有了军功,我们一家才能活下来。”

      “我曾看过这样一句话,唯有战争能结束战争。”嬴舜华咧嘴笑出一口小米牙,但那灿烂的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愉悦,“那并不影响你父亲挣军功,只是我们会变成……杀人凶手!”

      “那么,是什么让年幼的孩子说‘结束战争会变成杀人凶手’这种话?”皎月没有多言,直接上回溯石。

      嬴舜华带着朱鹤和红叶频繁查阅宫中藏书,通过扶苏见识到秦国的各种武器,然后她在闭门涂涂画画了一天一夜后,指挥着通过扶苏借来的墨者,制作出了一款“神臂弩”。

      神臂弩的射程可以达到十七尺,且使用简单,不需要像弓箭那样长时间的练习就能射得很准。

      嬴舜华将神臂弩敬献给始皇。
      始皇在试过神臂弩的威力后大悦,嬴舜华趁机讨要专门制作武器的墨者,很快做出攻城利器——床弩。

      床弩夸张的拉力能让它在64尺外摧毁楼台、城墙,是极为可怕的攻城利器。

      有秦始皇这样一位酷爱征伐的帝王,两样利器很快被用在军事上,给秦国带来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战争胜利了,红叶却并没有迎来她的父亲,因为战争并没有彻底结束。
      但红叶依旧是欣喜的,因为他的父亲真的为家里挣了军功,她也知道了父亲还活着的消息。

      而嬴舜华……

      “恳请阿兄帮帮我。”接连做出两大利器的人,此刻却跪在扶苏面前恳求,“阿父一定会赏赐我,请阿兄帮我向父皇在旧楚国讨要一块封地。我知道很多孩子因为我做的武器失去了父亲,没了家中唯一的依靠,我愿用所得食邑养大他们。”

      扶苏看着眼前哭成水娃娃的妹妹,沉默的抱住她,叹道:“好。”

      刚满六岁的十一公主,在刚被打下的楚国,有了一块属于她的封地,而她也如她承诺的那般,将封地所得全用在楚国那些因为战争失去父亲的孤儿身上。

      哪怕那些人怨恨她,诅咒她,她也没有一丝动摇。
      她又找墨家、农家、医家等实用派教导他们谋生手段;甚至让人教导他们秦国小篆,学习秦律。
      她说:“不管是学医、学农、还是学法,只有有了本事才能活下去,才能让你们的孩子不像你们一样从小历经苦难。”】

      仙幕下的人,看着被怨恨包围,被侍卫牢牢保护,依旧不减半分锐气,用着蛊惑的话语说着一心为民话的女童,全都沉默了。

      在这天下,怨恨秦国的太多了,怨恨舜华公主的同样不少。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曾经想过什么,做过什么。

      尤其是旧楚国中,生活在嬴舜华封地里的人,他们的心情最复杂。

      “过来。”嬴政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女儿,叹道:“朕是你的父亲,你怕什么。”

      “哈哈。”嬴舜华重新挪回老父亲脚边,乖乖把脑袋放老父亲膝盖上。

      嬴政抚摸着女儿毛乎乎的小脑袋,叹道:“朕竟不知,你竟然和扶苏一般……”妇人之仁。
      想到这个女儿为了楚国那些人求扶苏,嬴政就越想越气,抚摸的手变成一巴掌拍下去。

      正像猫咪一样被摸得舒服的嬴舜华被打得一个激灵,所有的尴尬无措都忘了,生气的瞪着老父亲,“阿父,会打傻的!”

      “打傻了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舜华发威,以战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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