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那神秘莫测的成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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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微透过树叶洒进房间，昏暗的房间被铺洒上一层粼粼的金粉。少女的乌丝缠缠绕绕，少女被裹在床上的云层里。
闹钟铃响了。秦瑶一向起床不拖拉，利落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开始洗漱。早上六点半，外边的街道已经有了人，晨光熹微，天边泛出鱼肚白，使人心旷神怡。虽然秦瑶是个不拖拉的人，但她动作却慢，以至于经常迟到。
“七点半的早自习，劳资提早一个小时，呵再迟到我是狗！”秦瑶势在必得的说着。
“瑶瑶，早饭我已经做好了，给你放在厨房里温着了，我刚窗外望了下司机还没到呢你慢慢吃，来得及的。”一道女人的声音通过门缝传来。秦瑶打开门，是李姨。
s市高楼耸立，遍地黄金，白天是一座生机蓬勃活力四射的城市，到了晚上也有些酒醉金迷的意味。秦瑶7岁从小县城来到s市，看着陌生的一切日益变得小心，李姨是第一个告诉秦瑶：“把这里当家，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那时候李姨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明能干。女人的笑脸与面前的笑脸重合，一样的温柔，安心，只是眼角的皱纹难以掩盖。
“好的”秦瑶淡淡应了声。
*
虽然秦瑶提前一小时起床，但仍然卡点到。少女小跑到自己位子上，从书桌里拿出昨天刚发的新书，然后开始发呆。
周围是朗朗读书声，搭配着外边浅绿深绿层叠的枝桠格外合适，秦瑶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合适，新的学期怎么能荒废度日？简直是虚度光阴！然而秦瑶一转头，自己的好同桌已经趴下了。
“老师来了。”秦瑶用仅两人可听的声音对金菲菲说，还顺势用手臂怼了怼她。然而并没有卵用，祝鹿已经走下来准备对金菲菲开炮了。
“你醒醒”
“老师来了！”
“靠，你成猪了吗。”
秦瑶真是又急又无奈，一边要装出自己努力早读的模样一边又要想办法把金菲菲叫起来。
三米…
两米…
一米…
半米…
“叮铃铃—”铃响了。金菲菲抬起头，迷离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老师，被叫去喝茶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也很平淡。烈日当头，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尽管是九月，s市的天气依旧没有转凉的迹象。跑完两圈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金菲菲带着秦瑶坐到了一个台阶上。二班和一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透过葱葱的树影，秦瑶看到少年正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竟比太阳还让人燥热。
“哎，你看那个高高的男生，长的很帅的那个，叫林辰。”金菲菲说。
“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和人差距真大。你看张子凡。”
秦瑶顺着金菲菲的手指望过去，张子凡正拉着一些个男同学玩老鹰捉小鸡。
“玩一下嘛，这可是童年的游戏啊。”
“不玩不玩，同学你这…我不玩。”男同学甲说。
张子凡一连被拒绝七八次后也心灰意冷了，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猛的一抬头，双眼迸发出智慧的光茫，噌—一下冲向篮球场外，这速度，堪称“海英博尔特”。
“林辰爷爷！你孙子找你玩老鹰捉小鸡了！”张子凡一口气喊出16个字。周围的目光齐齐望向他，而他的好爷爷林辰在投完一个完美三分后，对他竖起一个完美的—中指。“委婉”的拒绝了他的邀约。
秦瑶噗嗤一下笑出声，低着头肩膀也笑的一抖一抖。抬头时却与林辰的目光装个正着。
“脸这么红？中暑了？你可别中暑，中暑了下周一的摸底考你岂不是不用考了，这样的福利我没有你也不许有。金菲菲突然出声。
“摸底考？”秦瑶满脸黑人问号。
“对呀。啊…我反正完了，听说还有家长会。”金菲菲说完，就垂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高高的马尾也垂了下去。
秦瑶还在想着什么，金菲菲却猛地一抬头，马尾甩出一个完美弧度，对着秦瑶微微一笑…很猥琐。
“要是我们两个数学一个考场的话，能不能借我see see。”
“你确定？”
“当然！”
秦瑶沉默了一会儿，说：“10元一次。后果自负。”
“成交！”
*
天边的昏黄是蝉鸣的信号，知了引以为傲的交响曲确使秦瑶烦躁。晚风吹乱了少女的发丝，秦瑶一手将发丝理在耳后，一手拨打这电话。
“还没到吗？”秦瑶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风的寒冷，又或许是因为心中迟迟不散的委屈。放学四点半，可她生生等到了五点。冷风瑟瑟，单薄的人影一直站着，身前来来往往的车辆仿佛都在嘲笑她。
“快了快了。”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是秦瑶的爸爸秦有立。
面前飞驰的汽车，已无人迹的校园门口，远处人群的交流声，世界变得安静又吵闹。身后的蝉鸣愈发响了，风也愈发冷了…
“上车吧。”秦有立放下车窗，在车里对秦瑶招招手。
秦瑶自然的上了车。本想开口责备，但终极没有。
“不好意思啊瑶瑶，今天叔…爸爸没赶上，还让你等了这么久。”男人露出一个窘迫的笑，他明显是赶来的。
秦瑶没有责备，也没法责备，委屈放在了心里锁上。
车开了，秦瑶望着窗外的转瞬即逝的风景如默片般放着，不知过了多久，默片到了尾声，原本不清晰的画面慢慢看清，画面停留在一扇紧闭的大门，月亮高高挂起，洒下金粉成了天然的舞台灯，可舞台的中央空无一人。
秦瑶跟着秦有立打开了门，暖黄色灯光一点点变宽，两人走了进去香气一点点涌入秦瑶的鼻腔，随香气而来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踉跄的跑向秦瑶，一把抱住秦瑶的大腿。“姐姐。”
秦瑶抬头，水晶灯将圆餐桌照的亮堂，餐桌上的菜冒着热气，一旁的女人对秦瑶笑着说：“我们的高中生回来啦”
李姨刚从厨房端出一碗排骨汤，看到秦瑶回来也弯了眼角：“快来，刚炖的排骨汤。”
月光高高挂起，洒下了金粉，这次的舞台有了主角。上了锁的心事，被月光融化。
*
经过一周的虚度光阴，秦瑶成功迎来了摸底考，老师将分班表贴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一下课同学们便聚在了那一块，秦瑶倒无所谓，只是趴在桌上发呆。
“陈为我和你一个班哎！这次运气肯定好。”
“靠！我怎么一个人啊！”
“方锦生你在哪啊？儿子你是不是不在这张纸上爹怎么看不到。”
“秦瑶秦瑶！”金菲菲小跑到秦瑶面前，“我们数学一个班！稳了稳了！”
张子凡刚好被方锦生打完，回到位置上。
“啊？秦瑶数学很好吗？”
还没等秦瑶否认，金菲菲把腰板挺得板直，说：“废话，你看她这气质，这外貌，这言谈举止。再说了，我看上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差！”
张子凡一听，一看，说：“肤浅，人不可貌相。看到我后面那个傻大个了吧，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每天只会迟强凌弱。”
“切。”
张子凡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她数学不好怎么办？”
“不好？”金菲菲一巴掌拍在张子凡肩膀上，“不好老娘跟你姓！”
看来以后要叫她张菲菲了—秦瑶心想。
张子凡口袋一震，是手机来消息了。
最爱的爷爷：【把你们班考场分班表给我拍下。】
宇宙无敌暴龙战士：【？咋了爷爷，是想来疼爱孙子了嘛！（狗头）】
最爱的爷爷：【晚上把你扔下车。】
宇宙无敌暴龙战士：【（照片）】
宇宙无敌暴龙战士：【爷爷你数学在几班啊？我6班。】
最爱的爷爷：【3班】
宇宙无敌暴龙战士：【靠。不在一个班就算了，还不在一层楼。再见了我亲爱的爷爷！（哭泣）】
爷爷找了我，但是没找方锦生，说明爷爷心里还是有我滴！
一旁手机还没开过机的方锦生看着张子凡傻笑，一掌拍在他脑瓜子上。
一阵打闹后很快就到了考试时间，大家各自走到各自考场。金菲菲拉着秦瑶早早到了6班门口。
“哎，我位子在你后面哎！”金菲菲话还没说话，一道声音硬生生插了进来。
“哦呦，两位美眉是在等爷吗。”
这熟悉的声音…欠揍的语气…金菲菲眉头一皱，猛地一个转身，马尾甩了秦瑶一脸…
“你也在6班？”
“自然。”
“那完了完了。”
“干嘛？”
“晦气。”
“切，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我不信你，我信秦瑶。”
两人目光齐齐看向秦瑶。
秦瑶缓缓张口，眯起眼睛轻轻一笑，说：“遇到两个傻子了。”然后径直走到了自己位子上。
“谁傻子，是说我旁边这哥们吧！”张子凡大喊。
“我哥们！你全家娘们！”
“出口成脏，成何体统啊你！”
“阿吧啊吧你别叫了！”
“丝倒普！我是来说正事的好吧。”张子凡叫停了这场世纪大战。
“哦。”
“…你干嘛！”
“你说啊！”
张子凡清了清嗓子，凑到金菲菲耳旁轻声道：“等下数学答案给我传传，我就坐秦瑶后面。”
“呵。叫什么？”
“什么东西？”
“我说，叫我什么？”
张子凡秒懂，不带一丝犹豫的说：“爹！”
“OK！爹给你亲情价！十元怎么样！”
“OK！成交！”
张子凡刚说完，感觉旁边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头一看。
“爷爷！”张子凡大喊一声…林辰不敢应。
“爷爷，你来一楼干嘛？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我啊。”
林辰没回他，只是拿眼睛不断在6班里边张望。
“你看什么呢？有新孙子了？”
“没…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林辰说完这句话就没多做停留，下了一楼。
考试很快开始了，两人把秦瑶的数学答案一字不落的抄了下来，甚至对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表示非常满意。
最后一场是语文，秦瑶出班门时因为一大帮人围着陈为校对答案导致走廊赌的死死的。没办法，秦瑶只能一点点跟着挪着。
人群突然停了下来，秦瑶没注意，被前面的人一顶，失去重心就要向后倒。
秦瑶紧闭着眼，已经准备好迎接后背的剧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少年的双手条件反射的虚抱着秦瑶，浓郁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是秦瑶很喜欢的味道。
“小心点”一道清冽又温柔的声音从秦瑶头顶传来。秦瑶一下听出声音的主人，那天阳光正好，靠这栏杆的少年此刻正在她身后。
“不好意思。”秦瑶说着便要站稳，但身前的人似乎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竟有向后退了一下。
秦瑶再次摔向后面，这次反倒是半靠着了。
“没事。”林辰实际憋着笑，连声音都略带了笑意。说着便用双手握住秦瑶的肩好让秦瑶站起来。
秦瑶明显感到自己耳根的发烫，便用手将刘海把耳朵掩了掩。
两人一前一后随着人群慢慢移着，终于到了门口，人群一下子散开，冷风这才触到秦瑶，倒是凉快了。
林辰走到秦瑶身旁，说：“晚上一起去我家吧。”
“啊？”秦瑶被惊到了，虽说他刚才帮了自己吧，但这进度…年轻人火气真旺。
林辰笑着看着她，又开口说道：“怎么了？你是还要回家拿什么东西吗？其实没事的，反正我家都…”
话还没说完，秦瑶就红着脸大叫一句：“你神经病吧！”
林辰一愣，原本笑盈盈的眼睛也慢慢暗下来。
“林辰，有些话我真的都不好意思说。大家家里人都认识，你刚才也算是帮了我，我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爸妈知道你在外面玩成这样吗？还是你觉得我…”
“等一下。”林辰打断了秦瑶的发言。秦瑶一看，这小伙子还敢插嘴，刚要开启加特林模式就听到林辰说：
“你是不是误会了。今天晚上叔叔阿姨不是说好要来我家吃饭的吗？我是看大家顺路所以才想着一起的，没别的意思。”
“奥…”秦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有多蠢，速话说得好，人在尴尬事会假装很忙。秦瑶也是，此刻她恨不得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
林辰看她这个样子，没忍住低着头笑了出来，齿牙春色，言笑宴宴。秦瑶看他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年少女的笑声总是同蝉鸣声格外相配，晚霞已经火红，聚在一起似乎都想欣赏下这张动人的剪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那神秘莫测的成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