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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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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今就非联姻不可?”
谢予恩一身军装,帅气利落,周身泛着干爽伶俐,站在谢承年桌前。
这联姻,不是和谢予恩的龙凤弟弟谢予赐联,而是和她的父亲,谢承年。
谢承年蹙着眉头,嘴里叼着个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文家那小姐都没比我大几岁,让我叫她做小妈?”
谢承年端详着面前已经展露凤毛麟角的女儿,心下骄傲外,也知道要想得到文家的势力,首先得过女儿这关。
“予恩,你也知道,现在国人内乱,鬼子还没赶走,自个儿先临阵乱脚了,这地儿全靠谢家撑着,要想扳倒陈家军,只有这个法子。”
“谢予赐呢?”
“文家人说他们精心培育的小姐,要嫁也嫁司令,而且予赐已经有指腹婚了,你忘了?”
谢予恩噤了噤,沉着眸思考了半晌,最后冒出来一句:“既然是好生培养出来的,怎么愿意做个侧室?”
谢承年咳了咳,叼着的烟都差点掉下来,“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爹?”言顿,总算取下叼了许久的烟:“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就一纸合离书放她回去。”
“至于你母亲那边……”
“如若只能这样,那我会和母亲交代好的。”
没过几日,谢府还是好生操办了婚宴,迎接这个新来的夫人。
谢府上下面上虽眼观鼻鼻观心,背地里无不议论这进府的新妇。
其中尤以谢予恩的母亲为甚。
谢予恩的母亲秦荠,是老思想和新时代碰撞的产物,按谢承年的话来说就是,当初娶她就是看上了她心直口快,不似其他深闺小姐含蓄腼腆,阴沟沟里藏着心眼。
秦荠面上还端着正室该有的稳重严肃,心底早好奇这个文怀馥九霄云外去了。
“上次在宴会上见着她,可瘦了,但该大的地儿可大呢!”
“是吗夫人,那她长的如何吗?”
“巴掌鹅蛋脸,嫩生生的,我喜欢得紧,就想要这种女儿呢,可惜生的两个娃娃都被他们爹带进营了。”
“您猜外头怎么说她?”
“怎么说的?”
“说她长了副好脸蛋狐媚子,自家老爷全都被勾了去,年纪轻轻的手段不少呢!夫人您怕不怕?”
秦荠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我怕什么?我不是老大吗?再说了阿年不是说就做做样子吗?”
一旁的仆人捂着嘴笑,打趣她:“夫人您就是心大!苍蝇不叮无缝蛋,您还是得看紧点老爷呐。”
秦荠啧了一口茶,思考了一番,草草把茶杯扔在桌上,“你说的对,不行,得让妈帮忙看着点,毕竟是我的男人,要真被勾了去,我可没地儿哭……”
于是新来的小夫人刚进门,就被老夫人请了去。
今日谢承年忙着婚宴,毕竟得靠着文家,婚宴的面子可谓是要给足了,亲自下营回来布置。
所以营里的事自然落在了军长谢予恩头上。
谢予赐虽也挂着个军衔,可总不比姐姐敬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游手好闲,放着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顾,去追那刚留学回国的洋小姐。
巧的是那洋小姐正是谢予恩的好友,谢予恩寻不着谢予赐,只得这边多提醒几句。
待处理好一切事,谢予恩才抓起椅子上的军装外套风尘仆仆往家赶。
“小督军,您走啦。”
谢予恩冲路过打招呼的军人点点头,大步流星。
“这小督军,倒越发有谢督军的影子了。”
他与身旁伙伴谈话,露出赞赏的眼光。
“是啊,能干精明,我家小女儿整天哭唧唧的,头疼得紧,却又闹着想来营里见小督军,小督军忙里忙外哪里是这么好见的?”
“哎?我家表弟也是,知晓我在小督军营里行班,吵着问我小督军婚配了没有……”
谢予恩越走越远,逐渐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总而言之就是,习惯了。
好像很小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关心她,只不过她从不在意,她只在乎每日练了几个时辰的马步。
谢予恩心里想着事,开了车门就直往家冲。
她和她母亲其实是一个性子,但她觉得自己聪明点,她也十分好奇得紧那新夫人到底是什么样。
她第一次见文怀馥的那次,是她父亲带她过来找谢承年办事,具体是什么已记不清了。
只记得文怀馥缩在她父亲身后,就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出来,一双大眼睛滴流滴流转,充满好奇。
印象最深的,就是文怀馥她身材很好,胸很大,腰却盈盈一握。
谢予恩觉得自己在军里跟男人待久了,所以关注点也和男人一样了。
她一边操控着车盘,一边摇了摇头,把脑中画面挥之而去。
终于她紧赶慢赶到家的时候,却不见新人热闹的场景。
她随便逮了个仆人:“文怀……小夫人呢?”
仆人连忙回答:“老夫人请去了,好像在祠堂。”
“什么?”
谢予恩暗道不好,按奶奶的脾气定是要为难她的,她母亲刚进门的时候就是如此,过了好久奶奶看清了母亲是个好的才慢慢接受她。
谢予恩又马不停蹄地朝祠堂赶,还未走进,便听奶奶的声音。
“这都是咱谢家的祖宗,进了谢家,便先问候他们吧。”
接着她听到脆生生的一声“是”。
这“问候”文怀馥不知是何意,可谢予恩知道啊。
思罢立马打开门,怒气腾腾冲了进去。
“奶奶,文怀馥才刚回来,人也累了,先让她回去歇息,明早再让她来一块儿问候请安吧。”
跪在祠堂中的文怀馥下意识回头看去,乍然见到谢予恩站在门口,一身军装高大细影,长发被束在帽子下,一副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
文怀馥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本就是为着能离她更近一步才不顾家里的反对做谢承年的侧室的。
她看着门口为她说话的少女,戛然回想起往日谢予恩顺手从暴徒手中救下她的场景,那时的她,脸庞还泛着青涩稚嫩,但瘦长的身躯已透出她早比常人的英勇和俊朗。
文怀馥暗暗垂眸,压下眸中汹涌而上的精光。
今日她会赶来替她解围,确实是不在她的计划中的。
这落在谢予恩眼里,便成了小姑娘受了委屈泪眼婆娑,要掉珍珠的模样了。
“什么文怀馥,谢予恩,你的礼呢,当了几年兵叫小妈都不会了?”
奶奶板起脸,怒斥一声。
谢予恩走进,微微无奈:“知道了,奶奶,您也累了吧,我先扶您回去休息。”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孙女这是有意解围,可为了家和万事兴着想,狠下心道:“不,我不累!让她跪了祖宗,才算真进了谢府家的门,成谢家的人!”
谢予恩心知老婆子倔得很,便作罢退到了一旁。
谢予恩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比她大三岁的文怀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