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有风》木兆也

5、海岛有风

　　第五章 【不要骚扰我】

　　还没等邵校长询问原因，一向稳重的季夏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什么？”

　　邵德用眼神示意季夏冷静。

　　会议室里其他老师都挺意外季夏能有这样的举动。因为平日里天就算塌了，季夏永远都是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邵德校长问他，态度里保持着一以贯之的礼貌，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用他校长的身份质问甘承昊。

　　“我只答应来支教，从来没有答应过要负责篮球队的训练。”年轻人向来直接：“还有刚才那位林老师说了，我输了比赛。输了就证明我打得不好。所以训练篮球队的工作我无法接受的原因很简单：第一我不愿意，第二我也没有能力。”说话的时候甘承昊的视线落到了季夏身上：“我觉得还是季老师继续承担这个责任比较好。”

　　这个时候，会议室里桂小的教师们都在面面相觑。心想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初到单位第一天就不给校长面子，直接拒绝了校长布置的任务。

　　校长邵德一直都是明事理的人，虽说甘承昊是来支教的，可是篮球队训练占用的确实是他的私人时间，他自然有权利拒绝。

　　而且老友苏秋婷还叮嘱他别安排太辛苦的活儿给甘老师。现在甘老师要真不愿意训练球队，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季老师和球队……

　　“既然甘老师拒绝了，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甘老师可以慎重考虑一下。”邵德将视线转向了其他老师，“那我们就开始新学期第一次的教务会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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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甘承昊走出会议室没一会儿就被身后的人喊住。

　　林欣优快步跟到甘承昊身边：“甘老师，加个微信吧！”

　　甘承昊没有迟疑，毕竟是要一起工作的同事，他很爽快地拿出了手机：“我扫你吧。”

　　林欣优点头，随后她又问道：“你是第一次来桂川岛吗？”

　　甘承昊“嗯”了一声。

　　“我以前放假就经常来岛上玩，你要是想去岛上逛逛随时喊我。”她的脸上是甜美的笑容。

　　“好。有需要我会麻烦你的。”甘承昊把手机递给林欣优，让她输入自己的名字。

　　林欣优挺意外的，甘承昊生得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不过相处起来还算平易近人。
　　这时候一个年轻女老师走到正在互加微信的两个人身边。

　　“我们也加一下微信吧。”吴绮莉拿出了手机。

　　岛上的年轻老师不多，除了季夏就只有这位吴绮莉老师了。大家都是同事，甘承昊自然没理由拒绝。

　　而刚出会议室的季夏四处寻找甘承昊的身影，直到看到了互加微信的三个人，她走上前去：“甘老师，你现在方便吗？”

　　本想和甘承昊借一步说话的她却被面前的人直直地回绝：“我想我和季老师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避开其他同事讨论的话题吧。”

　　季夏被甘承昊弄得有些难堪，可她又不得不劝甘承昊重新考虑训练球队的事情。因为这是球队最后的机会了。以她的能力显然很难带球队通过预赛。

　　可是甘承昊或许可以！

　　“甘老师，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训练球队的事情。球队的队员们很热爱篮球，并且他们真的真的很努力！”季夏很真诚地说。

　　“季老师，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甘承昊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站在他们身旁的吴绮莉忽然笑了：“你们这么努力年年垫底？”

　　林欣优瞪大了眼睛：“年年垫底？”

　　“是啊，两年前岛上唯一的体育老师离开后就一直是她负责的，连续两年都是预赛最后一名。”吴绮莉嘴角的嘲笑无所顾忌：“岛上谁不知道桂小球队年年垫底。这都已经臭名远扬了。”

　　吴绮莉可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她继续说：“季夏，你也真是有意思。谁不知道你训练球队希望学生拿名次是为了评职称，你可千万别说你是因为学生们想比赛，喜欢篮球。这种鬼话你去骗骗校长就行了。”吴老师的话让季夏看起来像个小丑。

　　甘承昊和林欣优都感受到了吴绮莉对季老师发自肺腑的厌恶。

　　她依旧不知收敛：“你强迫学生就算了，你该不会还想强迫甘老师吧？岛上好不容易来个体育老师，你别把人家吓跑了。”

　　“甘老师。球队真的很需要一个专业的教练。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面对吴老师的羞辱，季夏就好像听不见一般。她再次恳求甘承昊可以好好考虑训练球队的事情。这次弄得甘承昊有些不耐烦了。

　　“季老师，我最后和你说一次。我绝对不可能和你一起训练篮球队，还希望季夏老师不要一直骚扰我！”

　　甘承昊正式而严肃的拒绝让争取机会的季夏看起来十分卑微。

　　季夏的皮肤很白，当眼眶微红的时候也会更显得她的肌肤白而通透。

　　男孩无意中发现了女孩强忍的自尊心即将崩塌的秘密，忽然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可他真的不想听到任何和篮球有关的事情。

　　此刻的他真的很讨厌篮球。

　　看到季夏被当众羞辱，吴绮莉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脸上带着十分得意地笑容对着她身边比她更年轻的两个人说：“走吧，你们还不知道办公室在哪里吧？我带你们过去。”

　　吴绮莉带着甘承昊和林欣优离开，经过季夏身前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带着嘲讽的冷哼。

　　甘承昊听着都十分不舒服，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季夏一句话都不反驳。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

　　他忍不住回头，走廊上季夏还在原地站着。

　　她抬头望着天空，一句话都没有。眉眼间的落寞却丝毫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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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承昊和林欣优在同一间办公室，都在三楼。办公室里一共有四张竖直排列的办公桌，后面两张桌子已经有主人了。

　　第三张桌子是美术老师石老师的位置，石老师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陶土作业，附近的画板上还有没有完成的素描。

　　最后一张桌子是音乐老师陆老师的。陆老师一头自然卷的披肩长发。她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各个年级的音乐课本。桌子附近还有一台电钢。

　　甘承昊跟着吴绮莉和林欣优从楼梯上来的时候经过了另外的三间办公室，和这间办公室不同，其他的办公室里堆满新书和还没开面的本子。只有这里被精心地布置过。

　　“还是你们的生活滋润，早知道当初我也选艺体好了。”吴老师看着石老师和陆老师舒服的样子说道。

　　陆老师只瞥了她一眼，看得出她不是很想搭理吴绮莉。

　　石老师的性格更好相处一些：“开学确实是你们辛苦一点，不过一有活动我们也是没日没夜在忙。”

　　“再累能有主课老师累？”吴绮莉不知道是直接还是情商低。

　　陆老师看她一眼：“既然知道艺体舒服你怎么不选呢？还是……根本考不上艺体？”

　　陆老师的嘴可是有名的机关枪，自然是把吴绮莉怼的哑口无言。

　　“你们俩收拾了，我下去了。我可没你们教艺体的那么轻松。”吴绮莉讪讪离开。

　　等吴绮莉离开后，石老师对两个年轻孩子说：“前面两张桌子，你们协调一下。”

　　“你选吧，我无所谓。”甘承昊对林欣优说。

　　陆老师听到甘承昊这么说：“小伙子，可以啊！很有绅士风度。”

　　甘承昊是真无所谓，看了课表。他在办公室也呆不了多久，估摸都在室外上课呢。

　　“还是小年轻好啊，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又开始向往爱情了。”石老师笑嘻嘻地说。

　　相比陆老师艺术家的华丽着装，石老师的衣着朴素地多。

　　“你是三次婚没离够，还相信男人呢？”陆老师这个嘴皮子功夫甘承昊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想想也犯法？”石老师一看就和陆老师关系很好。

　　“不准想。”陆老师立刻反驳道，“女人痛苦的根源就是开始相信和期待一个男人。”

　　“就你通透。”石老师没好气地说。

　　两人你来我往地对于爱情的辩题还是由林欣优结束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坐石老师前面。”林欣优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第二张办公桌上，甘承昊点点头，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第一张桌子上。

　　他收拾着东西，没一会儿教导主任高茂雄来给他们送备课笔记。

　　“晚上校长约了一起吃饭。”高茂雄说，“都来啊。”

　　“好，知道了。”石老师答应完，又对俩年轻人说：“正好你们都坐我的车。”

　　“谢谢石老师。”林欣优的声音总是甜甜的。

　　甘承昊点头：“那就麻烦石老师了。”

　　“对了，甘老师。晚上吃完饭我送你去住的地方。因为学校的宿舍还没修好，目前安排你住在岛上的民宿。”

　　“行。”甘承昊应声后高茂雄和众人告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