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在红楼当郡主》灵三山

3、金陵旧事·庙会

　　等黛玉出了热孝的时候，意春已经是要除服的时候了。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冬到另一个冬，一年之期去了大半。

　　离别之期越近，伤感之意越甚。加上林如海去了苏州官府里核算账本，原本寂静的府内除了挂上的红绸缎，不怎见过年的喜气。

　　今天是苏州城内一月三次的庙会，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隔着重重院墙和街道小贩叫卖和人潮涌动的声音若隐若现。

　　眼见黛玉看着诗集上团圆的字句泪眼欲垂，意春赶忙站起身来说道。“这会子外面正热闹，何不出去给伯父准备些礼物。”

　　“你要是想出去我定是陪你的。”黛玉放下书，风雪在这时候住了脚，外面的街道肯定热闹非凡。不过黛玉好像想起了什么，眉间又蹙了起来。“你开春时就要走了，我们两姊妹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

　　意春从王嬷嬷手里接过黛玉的斗篷，黛玉也顺势附下身。

　　“只要姐姐念着我，我就算月月回来也使的。”

　　“月月舟车劳顿之苦你也受的住，我全当你哄着我罢了。”黛玉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慰贴。

　　“走吧！”

　　林府离月亮桥很近，不过隔着两条街道。月亮桥是城内最热闹的街市。三节五巷、邻水台阶全是市。街边的摊贩自不必说，更有的划着船在小河上贩卖着冬日的梅花和时蔬。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围绕着这座桥不论是大小店铺还是游动小贩都是最多的，大概全苏州的商人们都凑集在这里。甚至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罕见的西洋玩意。

　　意春挽着黛玉的手，两人戴着斗笠白纱，游走在街边的各个小摊。

　　挑礼物，重在心意，况且她们这样的人家不在乎用金银来衡量了，去大铺子里反而失去了韵味。庙会人多，为了方便两人身边除了王嬷嬷就是黛玉的贴身丫鬟绿梅，再没多带。

　　“淳妹，你来看这个。”黛玉平日里叫意春淳儿，她们两人曾经为这个话题讨论过，喊春儿显得太俗气。“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在讨论中脱颖而出，加之意春也喜欢陶元亮，就这样叫着了。

　　面对黛玉话不过不同于平日的响应，她没有听到回答。

　　黛玉转头看去，发现身边并没有人。冷汗爬上黛玉的额头，因恐惧灌了两口冷气又咳嗽起来。

　　从后面赶过来的王嬷嬷和绿梅看着眼下的情况又着急万分，好歹王嬷嬷处事老练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边吩咐绿梅快回家禀告林如海，一边抱着黛玉往就近的医馆去。

　　“你确定这就是永安郡主？”

　　“千真万确，上面传下来的画像还有假吗？”

　　意春醒来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听见外面的人说着话。寻着透过木窗的月光，她看清楚了现下她被关在一个柴房里。刚才她只是稍微往人群里退了一步，没想到直接被一双手蒙住了口鼻。

　　那手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药，还没等她叫出声就已经昏了过去。

　　“你醒了。喝口水吧。”旁边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意春看去，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女孩。脸袋圆圆的，一双杏眼里却一潭死水，丝毫不见这个年纪的纯真。唯一醒目的就是眉间的红色美人痣，可惜看出以后的姿色不俗。

　　“你也是被拐来的吗？”

　　意春现在的突破口就在眼前的小女孩，她皮肤细嫩、气质尚好，就算穿着粗布做的衣服也看出是殷实人家呆过的。看得出她也应该是被拐来的，但是比她早。

　　“我叫林意春，是苏州林家的二姑娘，我可以带你出去。”意春看见门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但是也不敢肯定人已经走了，只得贴着女孩的耳朵呢喃。

　　“林家，是尚了公主的林家吗？”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犹豫的看着意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更别说家在何方。只是在苏州城被拐子带了三年，出去物色下一个孩子的时候多少听过。

　　“你出不去的……”女孩对意春的天真有些熟悉，在刚进来的那几个月里，她又何尝没有是这逃出去。只不过每次没捉回来之后之后被打的更惨。

　　意春赶忙上前捂住女孩的嘴，黑暗之下声音愈发清晰。春发之际，在郊外也已经有了虫鸟鸣叫声，可是细细听去依稀还有敲锣打鼓声。她心想人贩子大概也没走远。意春看着屋子里摇摇欲坠的木窗，心生一计。

　　苏州都尉紧握着手中的象征着都尉权力宝剑，对着手下的将士吩咐着。今天的庙会防守值班是他，本来好好的，谁想到林家那边说游玩的永安郡主不见了。走丢还好，如果是被拐了甚至更糟糕，这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如果能找到永安郡主还好，若是找不到......

　　陈都尉的眼神暗了暗，“注意那些嫌疑的人或者没有衙役登记的房间，直接搜，若有嫌疑者，捉活口，赏百金！若罪人反抗，格杀勿论！”

　　在苏州城里，有甚多黑房，不经过官府登记就自行使用。这倒不是徇私枉法，只是一些他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贵人们拿来使用的。这些陈都尉倒也不怕得罪人了。毕竟得罪人还是丢掉乌纱帽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

　　林如海看着现在的情况，藏在袖子里手发着抖，如果意春有什么问题，莫说皇家怪罪，就说他死后也无颜面对弟弟弟妹。但面上还是保持平静，低声问着旁边的甄太守。

　　“苏州城里或有什么拐子组织，意春不是贪玩的孩子，这次大半是被别人盯上了。”

　　甄太守哪里敢回到这个话，苏州城加上周围的郊外村镇，那些走失的孩子还不少。前些年甄家旁支还丢了一个孩子，这些年都没找到。不是不去找，而是盘根错节，他甚至隐隐察觉到这后面的一些势力还是不可企及的。哪一个京官过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今天碰到硬茬了。

　　见甄太守默然，林如海转开了话题，现在还是找到意春为重。“庙会周围都是些商铺，搜查成这个样子怕是希望渺小，不若看看小巷子里的住户？”

　　“正是。”

　　说起这个，林如海好像想到了什么，还不及告辞就领着一众府丁往南边的缫丝作坊前去。缫丝作坊隔着几条街，因为是出成品的厂子，不论是进南边岭南的货，还是出海销售都是交通便利的地方。

　　既然庙会周围的商户都是藏人的好地方，北边都是官眷居住的地方。林如海又吩咐些府丁去西边的百姓住所去找找。

　　意春拉着女孩蹲下，应该是外面出现了什么事情，在柴房里的人渐渐少了，就只有一个老婆子在门口守着。

　　“那是照看被拐来孩子的马婆婆。”女孩小声的说，意春看着只有这个小院子只有一个正门能到外面街道。

　　“他奶奶的，老婆子！”刚才在柴房外面的壮丁去而复返，不过只回来了一个，他一边往旁边厢房去拿了武器，一边大声疾呼。“快带上今天拐的那个走，沿着水路往上京去！去找东长安街王家。”

　　意春看着这情况，脑子转动的快。大概是旁边的屋子已经有官兵搜索，她和女孩蹲在侧面的土墙下面。马婆子听到了壮丁的话也来不及打瞌睡，当下撑着手起来往后院跑去。而壮丁就在院子门后蹲着，死盯着外面的情况。

　　这里不能久呆，很快就会发现她们不见了。

　　“窗户能出去。”这样的情形大概让女孩想到自己无数个想逃出去的念想。她低呼着，没等意春听懂就拉着她往屋里的木窗翻去。

　　木窗有些高度，为了防止女孩跑出去特意加高了些。意春见现在根本来不及翻出去，先拉着女孩躲到木门背后。木门靠着墙角，两人瘦小的身子被掩在了夜色里。

　　“那两个丫头片子跑了！”那婆子果然看一眼没人就跑出去在大叫着。

　　“闭嘴老婆子！你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壮丁低声警告着。旁边的作坊以后被林家的人搜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林意春。

　　“这里除了正门出不去，我在门口守着，你先去二楼找找！那里东西多，说不定在那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