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摸白蛇了吗》笼风

146、羊角白玉

　　雨水只在昨晚稍微停了一夜，早上起来空中就又飘着雨丝。
　　不过白明和秋朗比往常来的要晚些，在到了店铺前的时候白明就指派着看门的人去把自己的带来的箱子给搬到里面去，继而就自己撑着伞走近了店铺里。

　　掌柜的在听到白夫人来了的时候当即就想到门口迎接，只是刚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人已经收了伞到他近前来：“掌柜的真是客气，不过今天来我把事情交代完就走。”

　　“您哪里话，只要白夫人您想，就是来的再多小店也是欢迎的啊！”
　　此时掌柜的已经确定昨天遣人来给自己传话的一定就是这位白夫人，所以他这会面对着白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笑盈盈地迎着她到前堂的位置坐下，问她的时候也是拱手相当客气：”不过在下还不知道夫人是来做什么的，这点还希望白夫人明示。”

　　说着的同时就示意周围的人都退出去，只让自己亲儿子与自己一道留下。
　　白明本来就不是喜欢绕弯的人，就算周围人不散她也会照自己的节奏做事，这会她就先从自己的事情说了起来：“这旁边这箱子掌柜的晚些送去给那些工匠，里面有五件东西，让他们都给打出来，中间要是要有什么需要的话都可以记在邱府的账上。”

　　“是，不过昨天听了夫人的话，所以又特意去库房转了圈，发现还有些许的碎玉，回头等打好了一并送给夫人。”
　　“能发现有遗漏的自然再好不过——还有件事情则同样是昨天的，掌柜的说玉质之上能长玉，我想是有些道理。”

　　白明淡然地说着，目光随后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随后才再回到了话题中来：”不过我想应该要年岁久远些的才能长玉吧？”
　　听到这掌柜的感觉自己背后已经开始冒汗了，现在他完全肯定面前这个白夫人是给自己传话的人不说，而且还盯上了平时自己偷摸着才愿意拿出来看的那几块好玉，此时作为掌柜的城府也是再兜不住了，只迎合着白明的话说道：”当然要年岁久远才行了，只是您怎么知道我这有的呢？”

　　“这个不重要，掌柜的现在去把那些玉给拿出来吧，免得我找人日后清算。当然，价格还是掌柜的说了算。”
　　知道邱及不差这些钱，所以白明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和这个掌柜讨价还价的打算，反正她打定主意要是自己买不到的话回头晚上去恐吓一番让他乖乖把玉拿出来给自己就好。

　　不过掌柜的已经没有再从白明身上赚钱的打算了，只点头自己小孩先照顾着些这两位客人，随后就喊人去把那箱子东西搬给在后院的工匠，自己则是起身打算去把玉石给拿出来让这位白夫人看看。

　　虽说是照顾，白明觉得更多的还是想借着这个小孩来看着自己。
　　话说就是这个小孩昨晚和他做掌柜的老爹传达了自己的话来着、

　　干等着实在有些无趣，这店里的茶水白明又不太想喝，所以就只是静坐着等掌柜把玉给呈上来。
　　而小孩在面对白明的时候见她看来看去都没什么表情心里实在发毛，只在旁边位置上坐着连近前来都不愿意，甚至在偶尔白明看过来的时候他也都是假装转头去不和她对视。

　　等的时间是相当久，让秋朗中间几度都不耐烦起来。不过在看到那掌柜小心翼翼地在怀里抱着个盒子出来的时候，秋朗瞬间就再恢复了状态。

　　是一件颇有岁月感的盒子，光是肉眼就能很轻易的看出来这盒子做工相当精致，而在那岁月感之下，打开却又不见有丝毫的灰尘，让白明清楚这个盒子的主人平时肯定有小心照顾。

　　白明先见的是里面的毛绒，然后目光才放在了稍翘起一角的玉上。
　　形似羊角，色泽稍偏向米色，偶有秋黄色如水线浮现，但在这块料子上并不多见，总体还是可以说它是块羊角白玉。

　　知道他还藏了几块没有跟着一块拿出来，白明对此也已经是不想再说他什么了：“这块玉倒是好看，掌柜的愿意拿出来还真是难得。”

　　简单客套了几句之后，那块白玉连着盒子都到了秋朗手上，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再谈及到关于钱的半个字。

　　“那等余下的那些玉石刻好了之后，我又该为白夫人送到哪去呢？”
　　“先送去融雪居，署名写白夫人就是。”

　　毕竟得先让邱及看看，然后才好判断作为贺礼是否如意。自己对她那哥哥了解的不多，这送给他的礼物还是给邱及自己去多斟酌的好。
　　这次事情结束的倒是相当快，白明估摸着只花了一个时辰不到，过来送了东西再把自己要的白玉拿到，此外就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在掌柜的送着她走出店门的时候，天空正好放晴。连绵了有近十日的阴雨在今天终于是落尽了雨水，淡散的云层已经再遮不住太阳，而这新出的太阳照在身上只让人觉得一阵暖阳。

　　白明抬头看着那被浅云遮住的太阳，在身后的秋朗则抱着小盒子看了夫人好一会，片刻后走上前说：“夫人，晚些就该热起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

　　等上了马车后秋朗想将那盒子给放下在一旁时，夫人却是从她手上要了过去，随后就将那块白玉握在手心里看着。
　　秋朗跟着夫人出来每次话都说不到几句，这次看夫人很是在意这块特意要来的白玉，也是实在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要这块玉是做什么？”

　　“给她做个好看的玉佩。”
　　“哦。”

　　感觉再问多了不太礼貌，秋朗也就没有再说话，只点头后就安静地在位置上坐着。
　　有些时候她觉得夫人比自己姐姐话还要少，但在小姐面前却总是又能被小姐引着说出很多话出来。

　　心里想得乱糟糟的，直到夫人将那块白玉收回盒子里放下到旁边，秋朗的注意力才再回到了马车上。
　　白明的目光看着那盒子向秋朗问：“她以前经常买玉吗？”

　　“是，小姐从小对这些就感兴趣，许多时候国公爷当天给的钱出去一趟就变成玉石送回来了。”
　　“那你应该也看过许多玉吧，今天我拿的这块怎么样？”

　　“少见的佳品。”

　　秋朗的回答可以说是相当准确。虽然前几个月夫人开出了天大的一块墨玉，但那也是这十几年来秋朗她所看到的少有的一次，而且小姐二话不说拿来做了茶具也是她没想到的，要知道往年小姐头一回开出那么大的玉时，在桌上摆了好些天就光是看着，怎么都舍不得去把它给切了。

　　而这次从掌柜的手上拿到的白玉尽管要小上些，但这白亮的色泽更会惹人喜欢，而且就以她对小姐的了解，不管白夫人送的是什么，小姐收到恐怕都会高兴地跳起来。

　　“那倒是送得出手了。”
　　本来对此还有些担心自己对玉石的评价可能和她们有差，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了。

　　而眼下要留意的就是怎么把这块玉石给雕好，不要像上次那样做一个半成品出来就好。白明这般想着，思索起自己该在这白玉上雕画些什么，总不能和上次一样随手雕了些不成样子的东西就送出去。

　　在白明想着的时候，秋朗的声音传来问：“夫人可是在想该在这白玉做的玉饰上做什么送给小姐？”
　　“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仔细想想她好像什么都喜欢，青山绿水，刀剑弓矢，好像她对这些都是平淡视之，想找出个她喜欢的实在有些难，但要是实在找不出来的话就按照先前所想把现在她挂在腰间的那个重刻一番。

　　“小姐在玉饰上要说特别喜欢的确实难找，但要说不喜欢的却很是清楚。”
　　秋朗缓了不到半口气刚要接着说，夫人却好像比她这要缓的半口气还要着急的问：“是什么？”

　　“人像，小姐从来都不喜欢玉面上的人像，诸如佛像之类的小姐是从来都不多看一眼的。”
　　细想了番，随后白明点点头表示认同，但继而就又是困惑：“但是这个实在不是个好的参考。”

　　见夫人没能想到自己所想，秋朗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但在夫人面前她却又不敢显露太多，只调整下后接着说道：“虽然小姐是不喜欢人像，但夫人以前给小姐挑的青山人影玉雕小姐可是在腰间挂了好一阵子，虽然后来没有长戴，但也可以知道小姐这份不喜欢也是因人而异的。”

　　大概明白了她所说的意思，白明于是接过她的话说道：“所以要是我送她人像的话，可能她会格外喜欢？”
　　“秋朗想说的就是这个，不过这要技术高明的师傅才能雕刻的好了，想来这京城也没有几个能达到这个水准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但既然是人像，那该刻谁好呢？”
　　白明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问题属实是秋朗的意料之外，但还是即刻对夫人说：“小姐最喜欢您，这人像自然也只能是夫人，要是换了旁人，想必小姐是要生闷气的了。”

　　这倒是，以她那个性子要是自己刻了别人的面容送去，怕是能十天半个月不理会自己。
　　确定下了自己要送的东西，接下来就是想该怎么做了。

　　“不过夫人，您现在比往常对小姐要好得多，要是以前您可不会做这些事情。”
　　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后白明只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差别倒是不大。”

　　“夫人这么说，自然就以夫人的话为准。”
　　秋朗并没有和夫人争论这点的想法，毕竟小姐都是以夫人所说的话为准，那她自然也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