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buff后我怎么还被钓？》大白菜宝宝

5、第 5 章

　　深巷中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秦子绪走进深处，耳边传来一阵阵牙齿摩擦铁窗的咯咯声，周围死寂，空气中弥漫压抑的气息，云压得很低，仿佛要把置身于此处的人憋得喘不上来气，

　　秦子绪靠在石灰粉抹脱落的墙壁边，手上的花名册闪过一道道金光，转瞬即逝，倒像是程序编译的错误，而非活生生的灵魂命簿，摩擦生逐渐猖狂，铁窗被一团团混沌包裹，那混沌的空洞眼眸死死盯着秦子绪，

　　秦子绪冷哼一声，微皱的眉头舒展，“不自量力。”两道影几乎同时冲向对方，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混沌被全然撕碎，散落的碎片迅速萎缩，一团团黑色的空壳掉落，秦子绪蹲下，捡起地上的掉落物，展开花名册核对，果然刚刚闪过金光的一道名字现在全然和其他无异，

　　“强行摄魂，有违天罡啊。”秦子绪起身，把几团黑色空壳收入掌心，重新压低帽檐，云似乎升高了不少，纵然是漆黑的天，却也不那么暗沉。

　　又是一片寂静，透过窗户隐约听到几句喃喃梦话，幻觉在天空破晓之时一哄而散，鸡鸣鸭叫，把这片刚刚陷入鬼界的巷子拽回现实。

　　白日的城市依旧喧嚣，顾彦揉揉眼睛，睁眼看太阳早已高挂，再一看表已经是十点钟，值班室的门被推开，许医生下了夜班，一边揉着腰一边问“哎？顾医生，你怎么还没走？”许医生觉得奇怪，看顾彦平日里不像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样子，就连顾彦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昨晚睡得如此沉，好像这一觉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几天几夜那么长，

　　“啊，可能是最近工作量有点大。”顾彦糊弄了一句，许医生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他刚刚抢救完几个病号，这累确实是感同身受，顾彦看向四周，见秦子绪早已消失不见，随即起身整理衣物，和许医生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走出值班室，医院门口，车来车往的滴滴声不断，顾彦把车载音乐调到最小，等红绿灯的间隙随意一瞟，目光落在一东张西望的人影，那影子在马路中央，任凭车辆从身体里穿过，那影子额头带着鲜血，上半身的衬衣被血染了大半，顾彦扭头，面对惨淡的鬼魂他早已经习以为常，料想没一会，那人应该造登极乐，

　　顾彦手中的方向盘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剧烈颤抖，脚下油门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车身几近侧翻，顾彦死死抓住方向盘，头骨碎裂般的疼痛侵袭理智，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霎时天眩地转，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淌，周围车辆刹车滴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随即远逝，

　　在睁眼时，顾彦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依旧是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同事，熟悉的抢救流程，只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便是顾彦自己，

　　顾彦回头，半眯起眼眸，头部的疼痛已经不复存在，忙碌的医院走廊穿过几个西装革履的戴帽男人，顾彦望向那几个人的方向，随即转身消失，

　　“顾彦？！”秦子绪错愕，一遍遍确认花名册的名字，这里明明没有他的名字，为何他现在会躺在这，“老大，这是车祸，有可能灵魂驻留在事发现场，我们到那里找找。”闵裴以为是秦子绪找不到灵魂而发慌，也没多想，直接拉着秦子绪一闪身来到事发马路，

　　马路上围得依旧水泄不通，顾彦的车已经严重损毁，奇怪的是周围并无一辆车与其发生冲撞，顾彦仿佛平地侧翻，发生致命冲撞，

　　“在那！”闵裴指向人群中一半身血迹的无目的穿梭的身影，刚想冲上去，被秦子绪一把拽住，“停下！那不是他。”秦子绪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好像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那飘荡灵魂的方向，

　　“江孜，32岁，于三天前车祸逝世，现在您该回到属于您的地方了。”秦子绪面无表情得微微欠身，那身影愣在原地，本就空洞的眼神更像是一潭死水，那人缓缓抬头，好像一点点琢磨秦子绪话里的意思，跟在秦子绪身后的几人满脸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花名册，此地此时的引渡文案转眼消失，闵裴睁大双眼，震惊得看着自己奉为鬼生信条的花名册，

　　“这是？出错了？老大，你怎么。。。”闵裴还未说完，就接受了秦子绪投来“闭嘴”的眼神，几人护着那已经接近透明的灵魂，消失。

　　夜幕降临，顾彦捏住掌心浮现的几个符号，眸子里的水光被暗夜中什么东西覆盖，看不清神情，顾彦擦掉额头上的血迹，径直穿过墙壁，

　　墙壁后面，一层层高台摞着，构成一大型合唱台，这是一间剧院，此时此刻只有两盏舞台灯在左右两边亮着，舞台上有一女孩，反复练着一个动作，一次次失败之后，那女孩无助得蹲坐在地上，顾彦环顾四周，侧台一阵诡异的风吹过，那女孩并未在意，顾彦低头，看地上几缕黑色混沌飞快涌向舞台，顾彦眉头紧皱，瞳孔骤缩，闪过凌厉的暗光，短刀于空中悬浮，刀刃划过的空气编织几道透明大网，罩住那黑色混沌，那混沌并未消失，在顾彦的网内上下窜动，顾彦额头渗出血迹，心脏的扑通声仿佛要把他吞噬，

　　猛地，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顾彦忽然紧攥，迸发强大的冲击波冲向混沌，转眼，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顾彦收刀，急促得呼吸压得他喘不过气，“时间不多了。”顾彦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地上的混沌化为灰尘，被顾彦凝聚在掌心，一层蒙蒙的灰色覆上，顾彦重新把那灰尘散入空气，被禁锢的混沌有些躁动，一冲一撞，仿佛马上就要冲破这层屏障。

　　与此同时

　　“顾医生！顾医生！”医院这边情况显然已经陷入焦灼，重症病房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却不再是患者家属的呼喊，吴江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神色暗沉，脸上还挂着泪痕，袖子领子上的血已经干了，顾彦轻叹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吴江，“傻孩子。”，随后穿过病房，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惨状自己也觉得怪可怜，

　　“顾医生醒了！小吴，别哭了！你老师醒了！”护士长一声喊，吴江像是灵魂归窍了一般，刷一下子站起来，冲向病房，却因没穿隔离服被残忍拒绝在门外，

　　“老师！你还好吗？”吴江冲着顾彦比划，顾彦艰难点点头，病房外围着的一圈医护互相长舒一口气，眼里似乎都含着泪花，“您要好好修养，工作我会帮您完成得很好！”吴江着急忙慌得诉说着他的手语和承诺，顾彦被逗了一下，本来笑意已经到了嘴边，可身体的疼痛让他硬生生憋回去，只留下一个信任的神情，供吴江自己揣摩，

　　“顾医生啊，您可吓死我们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病，一切都别担心。”护士长安慰道，顾彦微微弯弯眼睛示意，

　　虽说不是第一次灵魂出窍，可这次是属是有些猛，脑袋昏沉的感觉一直不见减退，顾彦觉得困意很重，眼皮缓缓闭上。

　　再清醒时，顾彦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近的病房倒是热闹，一波一波的同事往顾彦这里送吃送喝，同病房的人和顾彦从医患变病友，每天聊的不亦乐乎，顾彦微微活动了身体，觉得有些乏力，便趁着头脑清醒，翻开书，重复的内容一遍遍看着，不知道为何，自从那天开始，顾彦便有些嗜睡，尤其入夜之后，似乎是天色一黑，便坚持不住，起初没太在意，以为是病体导致，时间一长，确有些奇怪。

　　顾彦手心的符号映在书本上，那符号皆闪着正常的光芒，顾彦轻轻抬手，伪装的金色光芒褪去，灰蒙蒙的流动下的火苗隐隐跳动，只是这火苗的颜色不能辨别，应当是使用者特意的伪装，

　　“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见过。”顾彦暗想，从中作梗的人还真是警惕，失误从无二次，再也没有被顾彦抓住明显把柄。

　　“顾医生顾医生。”顾彦觉得耳边有些聒噪，像是蚊子哼哼一样一句句叫着，顾彦抬头，手掌的符号慢慢消失了颜色，顾彦抬头，未见周围人有什么反应，大抵是明白了，回头一看，果不其然，秦子绪一下子凑过来，吓得顾彦下意识往后一退，同病房的其他人觉得奇怪，起身问着，“顾医生，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您继续休息。”顾彦尴尬得咳嗽两声，斜眼看向秦子绪，微微歪头示意秦子绪来坐下，秦子绪一屁股坐在顾彦大腿的位置，“顾医生，你可担心死我了，怎么样，还好吗？”

　　“劳小朋友费心，无妨。”顾彦歪歪脑袋，找了只笔，给秦子绪写着，秦子绪看完之后笑了两声，看着顾彦的神情从开朗变得有些伤感，“幸亏啊，我没看到你的名字，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子绪当日确实是慌神，看见顾彦躺在抢救室的模样，脑子一片空白，确认了无数遍自己的眼睛，“抱歉，我没能早点来看你，最近。。。”秦子绪说了一半，不知道如何继续，顾彦马上接上，“来早了，我也没法和你说话啊。”

　　俩人相视而笑，不知道这一笑的含义如何，也不知道俩人究竟藏了多少不一样的情感。

　　“放心吧，之后我会补偿你！”秦子绪站起身，双手叉腰，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