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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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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几日,到了赴约的日子。
路京的人马早早就来阮府门口候着,阮晋夫妇站在府前望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有些搞不懂。
半晌,阮玉出了府。
他望着这一堆人,也愣了神,萧妩桦走到他身边询问道:“来找你的吗玉儿”
阮玉点了点头,“是路兄的人,他约我去赴宴,倒没想到会这么多人”
听到是路京的人,阮夫人才放下心来,催促道:“那你快些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阮玉应了声,走下阶朝着马车走去,内里的挤出一人,那人踉跄了几步,来到阮玉面前,是小七。
“公子,请上马吧”
阮玉看了看他,点点头,被小鱼儿扶着上了马车,刚进去,阮玉又探出身来,对着小鱼儿招了招手。
“你也上来,鱼儿”
小鱼儿有些惶恐,看了看小七,见他不说话,三两步上了马车。
椎幔合起。
阮玉用两指轻轻掀开帘的一角,悄悄望着外面,乌泱泱的人马,一点都不像请人去赴宴的架势。
“鱼儿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小鱼儿一愣,想了想说道:“一头豕”
阮玉闻言回个过身,作势要打,小鱼儿吓得连忙往角落缩。
“不知道形容个好的啊”
小鱼儿扁了扁嘴,“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可不就是年时杀豕的场面吗”
阮玉泄了气,往车座上一瘫,嘴角有意似无意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路兄真是好手笔”
小鱼儿见他这样,有些不懂,不就是赴宴吗,怎么这副脸色。
……
马车终于停下,小鱼儿扶着阮玉走了出去。
阮玉刚抬眼望去,就看见裴景临双手相握在身前,一袭红衣,他挑着眉,眼里带笑,嘴角也一抹笑容,直直的望着阮玉,暧昧非常。
阮玉一愣,左右看了看,还是那群人,是鸿胪寺,没走错,可眼前人,也是真的。
“没走错,是鸿胪寺,玉郎要看到何时?”
裴景临的笑容惹眼。
阮玉的手慢慢握紧,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面前,话中带刺:“你怎么在这”
裴景临不以为然,“自然是思念玉郎罢了”
“路京呢”
阮玉有些恼了,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路京的名字。
裴景临挑眉,脸上还是那副轻佻的笑,目光往堂内一瞥,微眯眼。
阮玉顺着目光看去,路京赫然站在堂内望着二人。
阮玉脸色阴沉,快步走到路京面前,质问道:“你这是什么宴”
又回过身指向裴景临,“你怎得又和他”
路京的唇线拉直,冷冷的说:“和谁?裴少卿?”
路京垂眼,居高临下的望着阮玉,又说道:“玉儿,你失礼了”
阮玉被这番话弄的哑然失笑,身后的裴景临走到一旁,拍了拍路京的肩,随后离开了堂中。
阮玉看着这俩人的互动,只觉得心中怒火要烧出来了,瞪了眼路京,就甩袖离开。
刚回过身,身边就冒出来几个侍从,拦住去路。
阮玉一愣,想硬从中走过,身后的路京就出了声。
“这是大理寺的侍从,可不是我鸿胪寺的,玉儿你,想好再走”
虽是提醒,却充满威胁。
阮玉双手握紧,只能被迫转身。
路京只是动了动头,侍从们就应声退下。
“我要回去”
阮玉一字一句说道。
路京拍了拍身上的灰,只当做没听见,又往左侧过身。
“去后院吧”
“我要回去”
路京偏头,直直的望着阮玉,脸色阴沉,眼色冷厉。
“去后院”
路京的脸阴的吓人,阮玉从不是胆小之人,可现在也被吓住了,阮玉抿了抿唇,耸了下肩,快步从路京身边走过。
阮玉低头堵着气,一路走到后院,再抬起头时。
后院一处庭院,裴景临坐在桌案前沏茶,桌案前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阮玉驻足,倒是裴景临先发现了他,对着他招了招手。
黑衣男子也回过身,阮玉看清了,是祝嘉晟。
真是好一场鸿门宴啊。
“还以为路京会放你回去呢”
裴景临抿了口茶说道。
阮玉扫视了一眼两人,如今这副场景他到底搞不明白。
“骗我来做什么”
裴景临放下茶盏,低头笑出声,“如何是骗,不是玉郎自己踏入这鸿胪寺的吗”
阮玉真要被气笑了,他侧眸望向一旁的祝嘉晟,他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喝着茶。
就这会,路京也来了后院,现在好了,主角全到场了。
阮玉见路京来,看了看喝茶的俩人,还是走到路京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强颜欢笑道:“路兄你定是与我开玩笑是不是?”
路京还未开口,身后的裴景临倒是笑了起来,阮玉不理,直直的望着路京。
路京也望着阮玉,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路京握上阮玉的手,阮玉一喜,以为他终于恢复正常了,谁知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如掉入冰窟。
“入座吧玉儿”
身后的裴景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阮玉身后,握住阮玉的双肩,带着他来到桌案处坐下,阮玉还沉浸在那句话里,完全下意识的跟着裴景临走。
裴景临又给他沏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怎么了,这么失魂落魄”
阮玉低着头,跟个木头的一样没有动作。
路京见状将茶盏又推向阮玉处几分,“少卿和你说话呢玉儿”
阮玉有了动作,接过茶盏,下一秒却全数浇到路京脸上。
“虚伪,伪善的小人”
阮玉愤愤的说道,眼圈已经红了。
路京愣了,裴景临也愣了下,随后便笑出声,不知道在嘲笑谁。
阮玉抢过玉书碨,又倒了茶,浇在裴景临的脸上,他呛道:“笑,你也是伪善的小人,你们都是”
路京抹去脸上的茶水,细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黯淡,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淡无比。
裴景临的衣领湿了一大片,他不如路京的沉稳,眉头紧锁。
倒是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祝嘉晟,此时放下了茶盏,冷冷开口:“够了,都像什么样”
祝嘉晟一开口,三人皆闭了声。
祝嘉晟侧头看向阮玉。
“伪善的小人?不妨说说哪里伪善”
阮玉也看着他,倔强的开口:“一个我说了不愿沾染宫里的人或事,愿意尊重我,到头来还一直强求我”
阮玉看向裴景临,裴景临抿着唇不语。
阮玉又看向路京,只觉心中闷痛,“一个是从小就相识的兄长,说的话和做的事表里不一,不是伪善是什么”
“你厌恶宫里,宫里有何不好,只是邀你赴宴而已,你却再三拒绝”祝嘉晟问道。
阮玉看向祝嘉晟,只觉他脑子不好。
“之前我就与你说过,宫里规矩多,我受不住,我也不想和宫里的人有何关系”
“那路京呢,他也在任官职,你也不想和他有何关系?”裴景临问道。
阮玉抿了抿唇,“我想有关系的是以往的路兄,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努力的路兄,而不是现在为了攀权为富的”
阮玉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伤感。
路京看着阮玉的眼睛暗了暗,抿着唇,袖子的下又不自觉的捏着。
阮玉起身就想走,这次倒是没有人再拦着,阮玉快步走到马车边,刚准备上去就被后面的裴景临叫住。
“奉祆城最近可不太平,山匪纵横,郡守前几日还暴毙在府中”
阮玉一顿,回过身,眼底满是戒备,“你想说什么”
裴景临淡淡一笑,“只是告诉你奉祆不太平,最好别出门”
阮玉冷笑一声,不再管他,转身进了马车内,一声令下,马车驾动,驶离了鸿胪寺。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祝嘉晟从后慢慢走出。
裴景临含笑的眸子慢慢变的清凉,一直盯着阮玉驶离的方向。
“我在想,真的要这样才能留住他吗”
“选择在你,那日的景象你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裴景临听罢苦笑一声。
那日,他得了消息阮玉在府,他连忙赶去,结果只看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
路京的加入纯属偶然,裴景临得知此事后,犹豫一番还是告诉了祝嘉晟,那时,路京刚好来找祝嘉晟汇报事物,裴景临声音高亢,显然气急了,路京也得知了阮玉与元恩钰的事,偷听被抓包,加上路京也无心遮拦,祝嘉晟一挑拨,路京便同意了这场鸿门宴。
阮玉一路阴着回到府,路过河池时,停了下来。
小鱼儿见他停下以为又难过了,刚想安慰就看见阮玉又走了,属实有点搞不懂自家主子了。
鸿门宴一事后又过了几日,算了算,离元恩钰去了奉祆已有一月有余,一封手书都未曾有过。
再想起那日裴景临的话,阮玉有些慌了,他找了小鱼儿,让他派人去打听下,小鱼儿马不停蹄的去了。
又过了些时日,派出去的人有了回信。
“春雨真是说下就下呢,毫无预兆的”
小鱼儿看了眼外面的雨,又关上窗户感叹道。
坐在门口看雨的阮玉也提不起兴趣,只是静静的嗑着瓜子。
没一会,雨里跑进来一个人。
小鱼儿瞧仔细后,高声道:“公子,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阮玉也看了过去,心里忐忑不已,那人很快进了屋子,要给阮玉行礼,阮玉让他免了,直接说如何。
那人看了看阮玉,又看了看小鱼儿,一副不知如何说出口的样子。
阮玉看着也心急,“你且说到底如何,别吞吞吐吐”
那人见状,一咬牙还是说了。
“回公子,小人一路去往奉祆,去了元公子所住的驿站,那店家说,元公子只住了几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