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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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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绵的,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幕让她有些怔住。
头顶是古色古香的青纱帐,屋子中间摆着一桌残羹冷炙,最震惊的是,她的身旁多了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而此刻,那个男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金莲再看自己,只穿着一个红色鸳鸯肚兜,很快反应过来,她极有可能穿越到古代了。
她正打算从男子嘴里套话,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下一秒,木门被撞开,一个五短身材、面目丑陋的男人冲了进来,手持木棍,脸色铁青,嘴里大骂道:“好一对狗男女,今天我就打死你们。”
金莲还没回过神,身旁的男人动作却是极快,立刻披衣下床,一脚踹倒了男人,夺门而逃。
武大郎挣扎着爬起来,眼神中满含怒意,再次拿起木棍,就要向金莲砸过来。
幸亏这时,王婆拉了一把,慌忙劝道:“大郎,娘子身娇体弱,如何吃得了一棍,若是有个好歹,杀人偿命,你也要坐牢的。”
武大郎本是急怒攻心才会如此,此时也冷静下来,他瞥了王婆一眼,一把甩开王婆的手,骂道:“老猪狗,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待我弟弟回家,再来和你算账。”
说罢,武大郎又看向金莲,沉着脸道:“不要脸的贱货,背着我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你还等什么,赶紧穿衣服跟我回家。”
金莲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捉奸在床了,那个奸夫丢下她跑了,而她的夫君要带她回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她的命运也太惨了点,她这世的夫君怎么会是一个五短身材,面目丑陋的男人?
金莲刚穿越过来,就遇到这样的变故,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只好穿上衣服,跟着武大郎回了家。
没想到,刚回家,郓哥就从门后蹿了出来,拿着一根绳索套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武大郎和郓哥一起把她捆在了柱子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金莲慌乱之后,却是稳下心神,她要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轻声道:“夫君,这,这是一场误会,这都是那个,那个……我是被强迫的。”
武大郎看她一眼,语气有些发冷:“贱人,如今事发还要狡辩,你和西门庆的丑事,问问这条街上,谁人不知。我天天在街上卖炊饼与人说笑,却不想让人看了这么大的笑话。”
西门庆?金莲终于反应过来,她竟然穿成了臭名昭著的潘金莲,而且穿过来的时机也很不凑巧,她已经和西门庆私通了,还被武大郎逮住了!
可是,不管是哪个版本的书,后续发展都不应该是武大郎毫发无损,她被绑在柱子上啊!
等等,金莲突然一阵庆幸,武大郎被踹了一脚,并无大碍,也就是说,武松回家,并不会因为他哥哥被毒死,或是自然病死而迁怒于她,一刀把她杀了。
金莲很看得开,只要能活命,脸面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大不了,让武大郎给她一纸休书,她远离阳谷县,天高路远,总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金莲大脑飞速运转,随后便眼中含泪,抽泣道:“大郎,都是我不好,西门庆威胁我,我若不从,他,他就要砸了炊饼铺,谎称炊饼有毒,还要送你去见官。我也是怕你出事,才会和他苟且。”
“我自知是没脸见你了,不如你给我一纸休书,我即刻就走,也免得你继续被人耻笑。”
武大郎还没说话,郓哥却是冷笑道:“大郎,别听这贱人狡辩,她巴不得离了你,去跟西门庆过日子呢。若是给她一纸休书,放她自去快活,岂不是便宜了她。”
武大郎接话道:“正是这话,贱人,当初我从张大户那里,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你,实指望你能给我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如今你连孩子都没生一个,就想走,别白日做梦了。”
郓哥毫不避讳地说:“就是,大郎买了你,又不曾把你锁在屋中,对你朝打暮骂,你该感恩戴德才是。你做了什么,水性杨花,勾搭西门庆,败德丧行。”
“大郎,依我的意思,不如从今天起,你就把她锁在屋中,等到她怀孕生产之后,你有了孩子,再把她卖到妓院,也算是不白花那五两银子。”
金莲彻底蒙了,她到底穿进了什么小说,不应该是张大户赔了些妆奁把她嫁给武大郎吗?怎么变成了武大郎花费五两银子买了她!
这到底是谁写的同人作品,剧情走向怎么这么离谱?
武大郎听到郓哥的提议,竟然开口赞同:“不错,原是看她美貌,多纵了她一些,不想竟纵出这样的事。她既喜欢男人,到时候,送她去妓院,也算让她得偿所愿。”
金莲心念陡转,她既然是武大郎花银子买来传宗接代的,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
眼下,武大郎已经动了要把她锁在屋中的念头,那她如今的处境,和被拐到偏远山村,给老光棍传宗接代的女孩,又有什么两样?
她想了想,又斟酌着开口道:“大郎,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知道,我做下这样的丑事,你不能容忍。不如这样,你去找西门庆,跟他要钱,把我卖给他,这样也免了你的损失。”
比起被锁在屋里,被逼着生孩子,以后被卖去妓院,跟着西门庆,也不失为一条活路。
武大郎一梗脖子,仰着头道:“做什么梦呢,如今西门庆只怕大门紧闭,缩在屋里不敢露头呢,你还指望他拿银子过来救你?他哄你时说的好听,怎见了我,丢下你就跑了?”
郓哥不屑道:“大郎,你跟这贱妇费什么话,堵上她的嘴,等二郎回来了,你们兄弟商量了,再处置她。”
武大郎听了这话,随手拿了一块抹布,堵上金莲的嘴,和郓哥上楼喝酒去了。
金莲此刻也想得明白,既然一时不能逃脱,不若先假意服软,做小伏低,武大郎总不会一直捆着她,等她摸清出城路线,再伺机出逃。
天色渐暗,武松回了家,开门就见到捆在柱子上的金莲,眉头一皱,冲着楼上喊道:“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把嫂嫂捆在这里?”
武大郎从楼上下来,一五一十的诉说今日之事。
武松越听越气,眼神中像是淬了毒,面上也覆了层寒霜。
他狠狠瞪着金莲,一只手伸过去,几乎要掐住金莲的脖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指并拢成拳,砸在柱子上。
时间仿佛被定格,武松沉默片刻,恨声道:“贱妇,你竟然背叛……大哥,这样的女人还留着她作甚,何不一刀杀了她,以此解恨。”
武大郎有些犹豫道:“我也知道这事不光彩,只是当初花了银钱,杀了她岂不是损失,何况杀人偿命,官府知道了,你我兄弟二人,也逃脱不得,何必为她折了我们的性命?”
武松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恨意,冷笑一声,语气颇为冷漠:“官府管的了杀人案,难道还管人自尽吗?这个贱妇,做下如此丑事,实在不配活着,你去拿一条白绫,剩下的事不用管,我勒死她,一了百了。一个丑事败露,羞愧之下,悬梁自尽的女人,官府又能说什么?”
武松见武大郎还在犹豫,便道:“大哥尽管放心,如今兄弟在衙门当差,也有些银钱,我再给大哥物色一个好的女子,也就是了。”
金莲惊惧交加,不是吧,她最多只是偷情而已,犯得着要用白绫把她勒死吗?
武大郎见武松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劝,只把白绫递给武松,似是不忍亲眼看着金莲死在他面前,便上了楼。
武松俯身,拽出金莲口中的抹布,金莲连忙呸了几声,求生的本能,让她姿态放的很低,她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求饶道:“二郎,你好歹叫我一声嫂嫂,你怎么能杀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可以……”
武松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可以什么,以身相许吗?你这人尽可夫的女人,我现在碰你一下都嫌脏。”
“嫂嫂,你知道的,我第一次见你,就生了爱慕之心。只是你嫁给我哥哥,我不能,不能罔顾伦理。那次醉酒,我说错了话,你浇了我一盆冷水,让我自重。我虽收了心,却因为你嫁给我哥这样的人,还如此刚烈贞洁,对你更加敬重。”
“真没想到,什么贞洁烈女,都是装的,你见西门庆有钱有势,就主动投怀送抱了。而我,不过是个都头,又是个粗人,你自然看不上。很好,你想和西门庆成双结对,我偏要让你们阴阳两隔。”
金莲震惊之余,急忙道:“二郎,不是这样的,都是西门庆,是他,是他威胁我,我真的是迫于无奈。其实,我心里也是一直有你的……”
武松倏然语气狠厉:“够了,篱牢犬不入,你若安分守己,闭门不出,西门庆如何威胁你?还不是你水性杨花,你不必再狡辩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武松拿起抹布,再次堵住了金莲的嘴,而后,拿起白绫勒住了她的脖子。
金莲只觉得一阵窒息,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想叫喊,可是嘴里堵着抹布,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窒息感越来越重,金莲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仿佛做了一场噩梦,金莲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绵的,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头顶是青纱帐,屋子中间是一桌残羹冷炙,西门庆仍旧躺在她的身旁,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