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丧尸打工日记》一半山川

18、去码头整点薯条（上）

　　“小A，来帮忙把这里收一下。”

　　一大早刚准备下班，我就被老板抓住胳膊帮忙收拾桌面上的残羹冷炙。

　　我：“可我只是保安，这不是保安该做的工作。”
　　老板把毛巾一甩：“过来！”

　　我默默顺手端起面前桌上两个酒杯。

　　到了夏天，客人比冬天翻了不止一倍。
　　不少人晚上在酒吧喝到通宵，老板调的“醉生梦死”居然上了夏日热销榜。

　　脑子得意洋洋从智能音箱传来声音：“怎么样？正是因为我给大家反复洗脑循环滚动播放做梦很快乐的概念，所以大家都来这里做白日梦了。这个月不给我涨笔销冠的工资？”

　　老板冷笑：“说什么呢？分明是我独家秘方调得好。大家才会来我们这里喝酒，选择长梦不醒。我问你，这个世界这么多酒吧，为什么咱们酒吧能够脱颖而出？”

　　“呃……因为，这是一家新开的酒吧还没有接受时间的考验？”
　　“错！因为我们提供的酒别具一格！正如这个世界一样，不管客人是谁，都能在咱们酒吧里找到片刻安宁。咱们就是白驹一隙的一隙，大梦三千的大梦，抬头看看咱们的店名和logo，这就是我们酒吧的企业精神！”

　　脑子宕机：“店名？我们酒吧有店名吗？”
　　阿花打着哈欠帮忙的收拾，从我们身边飘过：“没注意过？”

　　小黑从门外走进来，听到闲聊，冷不丁插了句嘴：“你们签合同的时候不看店名的吗？”
　　脑子：“合同？我们还会和员工签合同吗？”
　　“……”

　　我指了指桌位牌上大大的空白logo：“有没有一种可能老板根本就没有取名字？我们还只是叫‘酒吧’。”

　　脑子：。
　　阿花：。

　　很合适。
　　很合理。
　　很符合老板的精神状态。

　　老板干咳了一声：“当年注册时没想好名字，不小心敲了个空格键，没想到就注册成功了。于是这件事一直便搁置下来。”

　　他摆摆手：“不说这个了，小黑你是来送货的吧？老样子，后厨在那儿——”

　　小黑兼职负责这条街所有的商铺的送货工作。
　　毕竟是狼人，这一身力气和速度简直是天选搬运工，大家都很喜欢找她搬东西。

　　刚给小黑指完路，正收拾的这桌客人喝得醉醺醺站起来：“老板，你们这新开的酒吧，酒是好酒，但没点下酒菜可不行啊。”

　　我：？来砸场子的？

　　定睛一看，居然是拍照只要一元的西部牛仔？
　　这次没戴帽子完全没认出来！

　　西部牛仔拿着酒单，“你看，全是酒，小食只有花生米，太少了！好歹弄点薯条烤肠之类的吧？”

　　本保安从未仔细研究过菜单……居然连薯条都没有吗？！

　　老板连忙讪笑：“这不是才开张，做酒单那会儿连个服务生都没招到，更别谈后厨了。所以只弄点现成的花生米，方便！”

　　“那现在呢？”
　　我看向阿花，无声询问：我们酒吧有厨师吗？
　　老板：“哈哈，这不让小黑把货往后厨搬了吗？”

　　我面无表情望着老板：合着你开个酒吧员工全是现找的是吧？

　　“嗯。”西部牛仔满意点点头，拎着剩下的啤酒瓶就往门口摇摇晃晃走，不忘叮嘱，“那下次我来要吃到薯条！”

　　薯条，薯条，他要薯条。

　　我扭头：“老板，我们有厨子么？”
　　老板：“谁会做饭？”

　　阿花东张西望：“你们在看谁？我身边也没别人啊？”

　　老板：“你会调酒，应该也会做饭吧？”
　　阿花：？
　　脑子：“已知，调酒是把酒与酒混在一起，做饭是把食材与食材混在一起，酒也是一种食材，所以你会把食材和食材混在一起，所以，你会做饭。”
　　阿花：？？
　　老板：“就是这样，脑子，你从网上搜点炸薯条菜谱给他。他应该很快就能学会的。”
　　阿花：？？？

　　脑子很快翻出一张菜谱：土豆切条，高温油炸，隔壁小孩都馋哭了.jpg

　　“菜谱有了，已经解决了问题的一半，现在谁去采购原材料？”

　　老板话音刚落，小黑就从后厨推着小拖车钻出来：“货给你放墙边了，我先走了哈！”

　　三双眼睛加一个摄像头死死盯着她。

　　小黑被吓了一跳：“你……”
　　老板一个箭步冲到小黑面前，双手落在她的肩上：“你家后山有土豆吗？”
　　小黑：“……有是有，但是我随手扔到后山种的，估计已经成片了，挖不过来。”

　　我：“呃，可是夏天长土豆吗？”
　　小黑大手一挥：“问题不大，在埋僵尸那附近，那地方受到僵尸影响，时间会比一般流速要慢，现在还在一百年前的秋天。”

　　哦。
　　好神奇的地方。
　　但又透着一丝合理。

　　小黑说：“你们挖的时候注意不要把棺材板挖出来就行。”
　　我点头，推着阿花往外走：“走吧。”

　　阿花花容失色：“我可没说我要挖土豆炸薯条啊！我刚上了夜班！现在是白天！我要睡觉！你们这是在严重剥削我的睡眠时间！”

　　反驳无效。
　　因为老板说，吸血鬼是不会死的。

　　“被太阳烧也不会吗？”
　　“会不断涅槃重生。”

　　阿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板大手一挥，让我往后山拖去了。

　　后山果然如小黑所说，埋僵尸的方圆十里还在秋天。之前我们立的碑围的栅栏还在，只是地上还多了一些游客扔的纪念硬币和花圈。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旅游景点了？”
　　“上次阿花在酒吧里口误，把这儿买了僵尸的事儿说了出去，被那个西部牛仔听到了，他偶尔还接客带着室内一日游什么的，把这儿也当了个景点。”

　　小黑指着碑上的字：“你看，这里也有，私家僵尸，有序排队，拍照一元。”

　　阿花无语：“你就让他这么拍？”
　　小黑：“他交租地费的，这钱不赚白不赚。”

　　她语重心长地劝我说：“你看，我都说了，死工资是发不了财的，不打工一样能赚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我警惕往后退了一步：“所以土豆要交钱吗？”
　　小黑嘿嘿一笑：“放心吧，回头让老板请我喝顿！”

　　听了这话，我才松了口气。

　　在小黑的指引下，我们很快找到了土豆的大本营。

　　只是在挖土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似乎敲到木质的棺材，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们眼观鼻鼻观心就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默默把土往黄色的符箓上扒拉几层，继续挖。

　　下午，我们带着土豆满载而归。

　　清洗，剥皮，切片。

　　因为土豆太多，我和阿花忙不过来，老板甚至还启用了伞先生们帮忙。

　　速度倒是加快了，唯一的问题是伞先生们的工作状态能够把后厨撑得满满当当，明明还没站满，却出现了人挤人现象。

　　哪怕脑子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后厨依然大汗淋漓。

　　“油温就交给我吧！”脑子自告奋勇，“你们只用负责按照我的指令把土豆扔到油锅里再捞出就行。”

　　阿花乐意之至：“好啊好啊。都听你的。”

　　脑子调出菜谱，在它的指挥下，阿花担任了一个无情的机械臂，边捞薯条还边抱怨：“老板，我这可是调酒的手，真炸不了薯条，后厨得有个常驻的师傅，要不您再招个人吧！”

　　他边说，边把炸好的薯条控干油。

　　“好香。”阿花咽了口口水。

　　即便是小玫瑰，也鬼鬼祟祟走到后厨探出他的玫瑰花头。

　　阿花：“不亏是我！让我来尝尝味道。”

　　他刚伸手拎起一根薯条，正要往嘴里送，眼前刷地一下，薯条居然凭空消失了？

　　阿花：嗯？
　　小玫瑰望着地上被风带走的玫瑰花瓣，浑身无处安放的刺在做无声控诉：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花左顾右盼没发现异常，以为自己手抖没拿稳，又拿起一根：“刚才那是意外。”

　　果不其然，薯条这次又“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阿花：“小偷？！”
　　我：“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迅速飞过？”
　　老板忙喊：“脑子，调监控！”

　　就在脑子着急忙慌把监控调出来时，阿花刚炸出来的一锅薯条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健硕、油光水滑的黄嘴海鸥站在锅旁进行锐利点评：“炸得不够蓬松，也没有调料，还没我炸得好，差评！”

　　海鸥锐评完，看到举起渔网的我，客客气气扇了下翅膀：“你是这里的保安吧？太好了，请问这里是海边吗？我正准备去海边整点薯条，可是我迷路了。”

　　这里当然是海边。
　　油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