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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十八种逍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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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正中间的房间,岚昔才发现,似乎只有自己选的这一间,门前的匾额上没有任何题字。
“我这是选了间最差的?”岚昔看向身后的程元轻,挑着高低不一的眉,问道。
“这间嘛,你也看到了,没有题字,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形容它的词。”程元轻面色略显沉重,看得岚昔心里一阵古怪。
一个房间而已,整得神神秘秘的。
在程元轻还在纠结待会儿要怎么跟岚昔解释这间房的布置时,岚昔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等…等等…”程元轻伸出手,无力地在空中抓了两下。
岚昔站在门口,只觉面前如一阵飓风拍卷而来,让她整个人顷刻间陷入麻木状态。
“床呢!”
呈现在岚昔眼前的,是一张低矮的桌子,房间很空荡,除了一些常规的木制岸几沿墙而设,便没有其他了。
“哈,哈哈…所以我的娘子真懂我,我说晚上操练,娘子就真的选好了场地…”程元轻搓了搓手,有点不敢直视岚昔。练了这么久的定力,在岚昔这儿,还是能反复得到挫败感。
“所以这刑具,也是你为我准备的?”岚昔指了指矮桌上的几串锁链,有点不明所以。
“这不是刑具,木制的,很轻。”程元轻解释道。
“所以真是为我准备的?”岚昔再次确认。
“嗯。”程元轻抿了抿嘴,重重点头。
“你想干嘛?”岚昔转过身来,勾起程元轻的腰带拉到自己面前,直视着程元轻有些心虚的眼神。
就在这一刻,程元轻面上突然勾起醉人的笑,在岚昔还未反应过来程元轻这突然生起的奇怪笑意时,她直接环抱住岚昔,向前进了一步,岚昔身体便跟随程元轻有力的拥抱也向后退了一步,门,在两人进入的一瞬,自动关上。
岚昔看了眼程元轻身后自动关好的门,再看向程元轻时,她的眼神甚至比岚昔还要深邃,是那种岚昔看不懂的变化。
明明前一秒,她还跟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扭捏,怎么门一关上,她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变成了话本里的腹黑王爷。
有那么一瞬间,岚昔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这是娘子挑选的,十八种逍遥的最后一种,翻云覆雨。”
“十八种逍遥???”
岚昔满头问号,程元轻的眼神却越来越魅惑,在岚昔不停眨动着的双眸之上那浓密挺翘的睫毛处,留下了一个浅淡的吻。
“娘子,配合我便好,今天,阿轻会让你有不一样的体验。”程元轻凑到岚昔耳边,用有些低沉的音调说道。
“没有床,也可以吗?”岚昔问道。
“床只是睡觉的地方,做事的地方可以有很多。”程元轻的声音持续低沉,像古老的钟声在岚昔耳边反复回荡。
岚昔只觉得耳朵里像钻进了小虫子,一直在嗡嗡嗡地叫。究竟是程元轻本性如此,还是她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岚昔一时间分辨不清,眼下,她只知道,程元轻把心遮了一半,在对她说,配合我,心便全部给你看。
若是如此,那她心甘情愿。
岚昔点头,程元轻嘴角笑意更浓了,她走到桌子旁,冲岚昔歪了下头,抬了抬眉,岚昔便像没了魂一样被程元轻勾了去。
不得不说,程元轻的长相的确更适合浪荡一点,简直能把岚昔的三魂七魄给勾了去。若她正经起来,岚昔只会觉得,这家伙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很可怜。
可若是一开始,程元轻便是这样毫无下限地对岚昔挑逗,大约岚昔也不会对她动心,逐渐沦陷。
岚昔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在此之前,她总以为大约是海边那场别离,自己主动抱了程元轻时心跳得格外快。
在此之后,岚昔细细回想,觉得大概大婚那日便开始心动了吧,只是自己一直不以为意,以为她急切地与程元轻亲近,甚至执着于程元轻叫她娘子,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她走到程元轻身旁,按照程元轻的指示,乖乖张开双臂躺倒在那矮桌之上,看到岚昔眼里闪过的不安,程元轻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担忧,但转瞬即逝,此刻的岚昔,心思全然放在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上,自然察觉不到程元轻的眼神。
程元轻拿起木制锁链,分别固定好岚昔的双手双脚,岚昔侧过头看去,才发现原来这锁链是固定在矮桌之上的。现在的她,像是一个囚犯,被程元轻固定了双手双脚,接下来迎接她的,岂不是刑罚。
“娘子,别害怕,等我一下。”程元轻瞧见了岚昔眼里生出的恐惧,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岚的脸,温柔地说着,随即便转过身走到墙边的岸几处,一阵捣鼓。
程元轻,但愿今天之后,我能真正明白你。岚昔看着程元轻的背影,心想即使真的是刑罚,此刻的她大概也甘愿承受,她已经越来越沉迷在程元轻带给她的一次比一次新奇的人生体验里。
不知过了多久,程元轻转过身来,只看到岚昔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回不了神。
程元轻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冲失神的岚昔晃了晃,岚昔空洞的眼神看向那晃动的酒杯,又转到程元轻的脸上。
“这杯酒,我给它取名:失守。”程元轻举着酒杯走到岚昔面前,继续说道:“这酒与我们大婚那日的酒,是一样的。我的酒量你见识过,很难醉,但大婚那日,我就喝了那一杯,便不省人事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它不是酒?”岚昔猜测道。
“不愧是我娘子,怎么这么聪明。”程元轻捏了捏岚昔的脸,在她面前转了转酒杯,“这酒里下了药,大婚那日,原本是要迷晕你的,这样,我便不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那为何最后你自己喝了?不怕我趁你晕倒脱光你衣服?”岚昔不太明白程元轻当时的脑回路。
“因为我不舍得对你用药,也不相信那时那般高贵的你会自降身份对睡着的我做任何事。”
“所以失守的意思是?”岚昔问道。
“心的失守。从大婚那日,你主动与我的亲近开始,我的心就已经失了防守了。”程元轻在岚昔的注视下,将酒饮下,抿着唇,爬上了矮桌用手肘撑起身体的重量,轻轻压在岚昔身上,将口中未完全吞下的酒,渡进岚昔的口中。
岚昔发出一声嘤咛,来自程元轻嘴中渡过来的浆液,明明是烈酒,岚昔却觉得格外清甜。
所以,绑这手脚只是为了喂这失守之酒?岚昔心里突然一阵失落,她以为程元轻会比这个大胆很多才是。不过这失落只持续了几秒钟,失守的药效很快发作,岚昔渐渐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程元轻在岚昔闭眼后几秒钟,也因为承受不住药效而昏沉过去,睡前还嘟囔了一句:想覆雨,又怕吓到你,便先翻云吧。
像是睡了一场长久的梦,梦里岚昔手里一直拿着一幅画,满世界找程元轻,可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连画也丢了,小狗木雕也丢了,岚昔才从梦魇中惊醒,坐起身,还未睁开眼,程元轻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让她梦魇里丢失的安全感迅速归位。
“醒啦,阿昔。”
“程元轻,你答应我,永远别不要离开我好吗?”岚昔直接扑到程元轻怀里,将头埋进她胸前,说着比天上的云还软绵绵的话。
“好,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否则就让我变成小狗木雕。”
“不许发誓!”岚昔捂住程元轻的嘴。
她不要程元轻的誓言,那太沉重了,她只想要程元轻陪在她身边,这梦魇让她太害怕会失去程元轻。
从梦魇和程元轻怀抱的安慰里缓过神来,岚昔才发现,她们此刻竟然不在那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而是身处在晴天白云之下。
眼前是一大片的花田,紫色的小花遍布在岚昔眼里,花下是密集的绿色叶子。这是片紫云英花田,花香清淡,蜜蜂却时不时在其上流连,许是因为程元轻告诉她,紫云英代表着幸福。
“你之前说过,溪枫的绿色藏了起来,今日,我把它找出来了。你看。”程元轻指了指两人中间一朵不起眼的紫云英小花,它的下面,藏着一片与众不同的叶子,岚昔拾起,掐着叶子根茎转了转,叶子便转成了从前的思念:
溪枫的叶全红了,我找不到一片绿叶,我想它一定是藏起来了,我会找到它。
这是枫叶,一片绿色的枫叶。
“阿轻,你真好。”
岚昔说着,便又要扑倒程元轻,程元轻此番却不再乖乖顺从,这可是她选了好久的地方,实在非常适合翻云覆雨。
反将岚昔压倒在花田里,程元轻的力量优势在此刻无疑发挥了实力,岚昔拉住程元轻的腰身,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
“阿轻,我没那么娇气,我喜欢你压着我。”
…
晴空之下,两个紧紧相拥的人,翻滚在紫色的花海里,花海带着些坡度,倾斜的角度让两人轻易便翻滚到了一处更深的秘境里。
这是一处极为清澈的池水,四周被繁茂的灌木完全遮掩了起来,只留了一条花路,若是细心观察,便不难发现,灌木非天然长成,而是不久前才栽种上的。
两人通过花路进入这处秘境,站在池边,岚昔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是温泉?”面前湿润且带着温热的水汽扑打在岚昔面上,她看见池子里正飘着些雾气,池水也时不时发出些低沉的咕噜声。
“我尊贵的公主,能不能赏脸和微臣来个鸳鸯浴?”程元轻把手抬到岚昔面前,倾斜的笑意让岚昔有种自己正在逛妓阁的感觉,此刻面目浪荡的程元轻像极了妓阁前招揽宾客的姑娘。
“不知我的小将军手艺练得怎么样了?”岚昔搭上程元轻的手,用细软的声音说道,程元轻心里瞬间一阵动乱,岚昔撒起娇来,让程元轻腿都开始发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程元轻义正严词,正经不已。
她在告诉岚昔,自己接下来的实践,全都是书上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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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新砌的池沿上,程元轻示意岚昔坐下,自己则是蹲下,先脱下岚昔的鞋袜,光洁的脚背在太阳下显得格外白净。
“阿昔,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你的思念少将都带给我了,我又何尝不是,每天都在想念你。”
程元轻脱去了岚昔洁白的纱裙,每褪去一件,程元轻便在露出的肌肤之上,留下自己浅淡的吻痕。
“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吧?”当岚昔只剩最后一件衣物时,她按住程元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若是被别人发现,其他也便算了,程元轻的身份暴露才是顶天的大事。
“不会,我都安排好了,有人值守,不会有人过来的。”
…
果然,程元轻在此方面天赋异禀。若是骊召王宫那一夜的疼痛令程元轻永生难忘,那今天程元轻带给岚昔的便是逍遥天地间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