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的爱》yoshiki

2、伯爵

　　Ⅰ.伯爵•贵族之血
　　美好的圣诞夜，昆恩家诞生了次子。
　　昆恩家的孩子一出生有着高贵的血统和显赫的地位。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浓密的黑发，一双聪慧的眼睛也是黑色的，这在家族中是很少有的，给他命名路易。
　　婴儿不哭不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母亲微笑地抱着这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有着一头蜜色的长发，即使刚生产完汗淋淋地贴在额头，也掩不住原本的美丽。这一幕是甜蜜温馨的。
　　圣诞夜，这个和耶稣基督一起诞生的孩子，应该是美满幸福的。
　　确实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那件事，全家沉浸在幸福之中。

　　1年半后。
　　玫瑰遍地得庭园。保姆推着婴儿车带着7岁的约翰少爷散步。
　　昆恩家的长子，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和母亲一样的蜜色短发留着齐齐的刘海。
　　「我可以抱抱弟弟？」
　　「好吧。小心点。」
　　「路易。」哥哥愉快地哄着弟弟。
　　吧嗒吧嗒，水顺着哥哥的衣服滴淌下来。
　　「罗莉，他是尿了么？真不听话。」约翰问向保姆。
　　小东西还在一个劲的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闯了祸。
　　约翰不太介意地把弟弟放下，「罗莉，我来给他换尿布吧。」
　　「少爷，我们回去换吧。」四下无人的玫瑰园，也不能让她放心。这是昆恩家的秘密，这个还不会讲话的孩子，很快就会被送到乡下吧。
　　原本一岁半的孩子都可以满地乱跑了，而路易还在婴儿推车里。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掀开襁褓，谁都会这么认为，而且对此深信不疑。但如果你掀开襁褓，你就会震惊，经过1年多的时间，身体的各处都在高速成长，唯独腿部还保留在婴儿的状态，在健康的身体上细软微蜷地延伸下来。他是个好动的孩子，一双手并不太老实，东摸摸西动动，那双在那里静止不动的腿也越发显得异样。近似于萎缩。医生已经宣判了他的终生残疾。

　　冬季来临前，路易被送走了。
　　「路易他去哪里？他不和我们在一起？」约翰抓着母亲的裙角。
　　「这里不适合他，所以送他去更适宜生活的温暖南方。」母亲
　　约翰默默地看着载着路易离开的马车。表面是为了他好，其实是被放弃了。
　　那年的圣诞节，路易和约翰的母亲，割了自己的动脉，浸在盛满自己的血的浴缸里自杀了。
　　路易2岁，约翰7岁。

　　Ⅱ.伯爵•年轻的伯爵
　　17岁的约翰•D•昆恩继承了伯爵的家族爵位。他想起那个幼年就离家的弟弟。他对这个年幼就离家的弟弟几乎没有印象，但是又存着一股莫名的好感，毕竟是血脉相连。自己从母亲那里继承到美貌，从父亲那里继承到地位。而这个弟弟除了继承到残疾，经济上也几乎一无所有。

　　「伯爵。」侍从拉开车门，伸出手臂，一只一尘不染的雪白手套搭在了上面。
　　昆恩伯爵缩身从马车里下来，抬头看到一幢破旧得即将倒塌的木屋。白色的漆翻着皮，一些藤类植物稀稀拉拉地攀附于墙面。顺着它们生长的方向看到二楼的窗口一张男孩的小脸。伯爵眯起眼睛，想把他看得再仔细点，男孩却躲到窗帘后去了。他露出愉快的微笑，抬起手杖向木屋走去。
　　「伯爵您真要住在这里……？」
　　「不可以？」
　　伯爵快步上到2楼，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失散的弟弟。

　　楼上的男孩趴在书桌上，抬起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称是自己哥哥的人。「您好，伯爵。」
　　年轻的伯爵一阵眩晕，觉得自己将踏上一片荆棘铺就的不归路。这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精灵就是我的弟弟？
　　「叫我约翰。」他露出最亲切的笑容。
　　「约翰哥哥。」黑发的男孩怯懦地笑了。
　　「好的路易，我来接你回家。」
　　约翰来到写字台的后面，他对这个弟弟唯一深刻的就是他的残疾。这是地位显赫的伯爵家的忌讳。他看到路易坐在一张藤编的椅子上，椅子两边各有一个铁轮。路易用手拨动轮子，从桌后面退出来。低着头羞涩的看着地毯。搭在他腿上盖的薄毯，清晰地勾勒出他腿部的轮廓。约翰看得难受，但还是俯身给了路易一个拥抱。
　　路易的双手穿过约翰的腋下轻轻地搭在他宽厚背上。
　　约翰挺直身子停止了这个片刻的拥抱。碰触路易的身体让他害怕。那个在心底的隐隐不安的感觉是什么？
　　路易抬起头看着哥哥，充满智慧的黑眼睛，让人看了心碎。「什么时候？」
　　「三天后起程。我住在你隔壁的房间，等回到家，也是这样。」
　　路易低下头就像个小动物一样。
　　「我先去洗澡。明天准备去附近转转。你来当向导吧。」约翰转身离开，他的心已经乱了。

　　约翰舒展开四肢，躺在浴池的缸底。和路易不同，他有着让人称赞的完美躯体，如果路易的脸是一件艺术品的话，约翰的身体也是件艺术品。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天顶的某处。他在想着刚才见到的弟弟，想着薄毯下面那双畸形的腿。
　　浮上水面，甩甩头发，走出浴池。
　　两位侍女张开浴巾，吸拭主人身上的水珠。细心地用润肤膏涂沫每一寸的皮肤，手腕、脖颈处撒上高级的香水。
　　少女们低头做着工作，一丝红晕慢慢挂到脸上。伯爵毫不理会她们羞涩的反应，配合地张开手臂，任由她们服侍穿戴。
　　一位少女举起银质的托盘，另一位拿起上面的十字架项链、镶嵌了宝石的指环、袖扣、领结扣为主人一一佩戴。侍女即将把黄金剑挂在伯爵腰间的时候，约翰出手示意免了。
　　他坐在镜前，容光焕发，旅途的劳累一扫而光。侍女用象牙梳子为他梳理头发。
　　他比较着和路易相似的五官。得出如果同是17岁，路易的容貌可能比自己更好看一点。尤其是那头黑发以及和头发相得益彰的黑眸，带着异国的情调，以后一定是舞会上众多贵族千金的焦点。舞会……路易的腿……路易没法跳舞，他连路都走不了，想到这点他突然站起，奔到路易的房间。
　　「路易。」
　　路易放下手中的茶具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事？」
　　「啊，没什么。想和你多待会。」
　　「喝茶？」
　　「好。」约翰坐下，一双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瞥到书柜。「你的书好多啊。」
　　「我喜欢看书。」
　　约翰喝了口茶，嗓子还是很干。他才发现一双眼睛一直盯在路易的双脚上。
　　「你想看我的脚？」
　　「不不……」约翰摆着手，倒退着走出房间「我该去饭厅了。明天见，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