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47、鲁求释卫宁除新君

　　医者衍领计而去。
　　宁俞假以卫候之命，向衍索取疗疾的药酒。衍密向先蔑禀告说，今日，卫侯的死期到了。遂调鸠入药酒，用量极少，以别的药掺入其中。
　　配制好后，宁俞假意要代君先尝，衍佯不许，让卫侯服下。卫侯似有所觉不肯服，衍便强行灌服。
　　还没灌下几口，衍忽然倒地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手中的药酒也洒了一地。
　　宁俞故意大呼小叫，命左右将医洐扶起。过了一会儿，洐才苏醒。问其缘故，衍说，方才忽见一神人，身长丈余，头大如斛，自天而下言：本神奉唐叔之命，来救卫侯。言讫将手中金锤击落酒瓯，一道白光射来，我便魂魄俱丧，昏倒在地。
　　宁俞佯作大怒：你原来是想用毒酒来谋害吾君呀，我跟你拼了！
　　卷起袖来就和衍扭打在一起，众人连忙将他们分开。
　　先蔑闻听此事急忙来视，对宁俞说，汝君既获神佑，我当如实禀告寡君。
　　卫侯服鸠量极少，所以中毒很浅，养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先蔑与医者回晋，将此事禀告文公，文公信以为真，赦衍不诛。
　　再说鲁僖公闻卫君大难不死，晋文公也不加罪责，乃问藏孙臣：卫侯还可以复位吗？
　　答：可复。
　　僖公又问：何以见得？
　　“今晋侯不用明刑而私用鸠酒，是讳杀卫侯之名。卫侯不死，不可能长期在周，此时，若有诸侯求情，晋必赦卫。卫侯如复国，君侯便可一举两得。一来，卫更亲于鲁，二来，诸侯谁不称赞鲁之高义呢？”
　　僖公听后非常高兴，本就和卫世相亲睦，假若能促成此事，不是美差一份？
　　遂使孙臣以白璧十双，献于襄王，求为卫脱解。
　　襄王说，此是晋候之意，若晋无有后言，朕也不会恶于卫。
　　孙臣说，寡君使臣哀求于晋，然非天王有命，下臣不敢自往。
　　襄王受了白璧，明是允准之意。
　　孙臣便去了晋国，见了文公，亦以白璧十双为献。对文公说道：“寡君与卫如同兄弟，卫公得罪君侯，寡君亦遑而不安。今闻君已释曹伯，寡君愿以不腆之请，为卫公赎罪。”
　　文公回道：“卫公已在京师，王之罪人，寡人何敢自专呢。”
　　“君侯代天子以令诸侯，君侯若释其罪，亦如王命也。”
　　先蔑进言道：“鲁亲于卫，君为鲁而释卫，二国交亲，以附于晋，君有何不利呢！”
　　文公许之，使先蔑同孙臣一起如周，共请襄王。襄王乃释卫公之囚，让其归国。
　　卫公知元晅已奉公子暇为君，恐归国时遭元晅发兵相拒，遂问计于宁俞。
　　宁俞献计道：“臣闻周颛、冶廑两人以拥公子暇之功，欲求卿位而不得，于是心中怀怨，此可结为内援。另外，臣往日交厚一人，叫孔达，颇有才华，且与他二人相识。若使孔达奉君之命，答应以卿位许之，使杀元晅，其余不足虑也。”
　　卫公说，子若为寡人谋，卿位以待不吝。
　　宁俞乃使人一路扬言：卫侯虽蒙宽释，无颜回国，往楚国去了。
　　然后，取卫侯手书交于孔达，让他将书信以结周颛、冶厪两人。
　　周颛、冶廑两人看过卫侯的许诺，即相与谋说，元晅每夜必去巡城，我等可设伏兵于城角处，彼来时突袭杀之，再乘势杀入宫中，刺杀子暇，即可迎卫侯回国复位了。
　　于是，两家各约家丁，埋伏停当。
　　黄昏时分，元晅巡至东门，只见周颛、冶廑两人共来相迎，元晅惊问：二位何以在此？
　　周颛道：“外人传故君已入卫境，旦夕可至，大夫没有听说吗？”
　　元晅愕然惊问道：“此言从何而来？”
　　冶厪说，闻宁俞约诸大夫往迎故君，大夫你是什么意见？
　　“这是谣言不可信。况大位已定，岂有复迎故君之理？”
　　周颛怒道：“大夫身为正卿，如此大事充耳不闻，要你何用！”
　　冶廑趁机从后一把抱住元晅，元晅双手不能挣脱。周颛拔出佩刀一刀刺入元晅胸口，元晅“啊”的一声倒地而亡。两边伏兵齐声而起，元晅随众四散惊逃。
　　周颛、冶廑两人率领众家丁挥刀大喊：走，杀入宫中去！
　　沿途恐惊动百姓，又令人大呼：卫侯现已率鲁兵驾临城外，百姓们各宜在家，不得惊扰！
　　国中人听得外面大喊，只隔着门缝往外看，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是在朝为官的也半信半疑，不敢乱动。
　　周颛、冶廑趁势杀入宫中，公子暇与其弟子仪正在宫中饮酒，忽闻外面兵变，子仪仗剑出外探视，正遇周、冶两人，即被乱刀砍死。
　　再寻公子暇不见，直至天明，宫中乱了一夜，方知公子暇已投井而死。
　　周、冶两人将卫侯手书榜于朝堂，大集百官，迎接卫成公入城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