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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五封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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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一直是谢深自己一个人睡的,叶影虽然会在外面巡逻,但是她从不进来,像是再恪守某些规矩一样。
谢深将外衣脱下,只留下一套里衣服穿在身上,叶影一下子就看出来,他比以前瘦了很多,皮肤不再是健康的浅麦色,现在他的皮肤很白,那是一种病弱的白。
“过来下盘棋吧,这么早我也睡不着。” 谢深将棋子拿过来,也是石头做得,明显和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是一套,屋子里没有棋盘,谢深就直接将棋子落在了桌面上。
谢深执黑,叶影执白。
“你之前的棋还是我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规则记得,但是我离开皇宫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叶影按照回忆中的下法,落下一颗棋子,她的棋风和谢深很像,记忆力又好,现在很像是谢深自己和自己下棋。
“为什么,没人和你一起?”谢深明知故问,叶影在宫外的生活,他是知道的,生活的很规律,确实寂寞。
叶影从来没有朋友。
“是你不想让我和别人下棋。”她一阵见血的指出谢深的占有欲,“你觉得这是你教的,应该只能用在你身上。”
之前的谢深确实是这样的人,他那个时候,就是如此的扭曲,所以他后来才想改变。
“是我的错。”谢深认错态度良好,他苦涩的笑笑,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凄惨了一些,“我不该这么告诉你,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想和谁下就和谁下。”
相比几年前,谢深现在的棋风更加温柔一些,这不是说他退步了,以前是一把刀,看着就让人害怕,砍下去也让人疼,但是总还能在死之前喘两口气,现在就像是一张网,春风化雨间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住了,一个子也逃不出去。
“我也不是很想下棋,我很少有自己的想法,下棋都不会有,更别说是选择和谁下了。”
叶影落下最后一个子,谢深确实进步了很多,她从一开始就下得很艰难。
“您该就寝了。”叶影催促道,“已经很晚了。”
谢深没有上床,他坐在叶影一旁,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睡床,你睡哪里,一直这么站着?”、
叶影指指房梁:“我睡上面,之前一直不是这样的吗?”
“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床?”谢深有些害羞,“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现在晚上也很冷了,这样暖和一点。”
“你也需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谢深越说越没有底气,尤其是看着叶影那双过于干净的脸。
“你想收我为妃?”叶影确定一下,“要侍寝吗?”
叶影说的这么认真,谢深脸上就更红了,他刚才升上来的那点勇气,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不是,我......”他张张口,想说什么,可对上叶影什么感情都没有的眼,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是白说。
他想让叶影做他的妻子。
“你睡房梁吧,不过带着个垫子上去,靠靠能舒服一些。”
叶影刚想拒绝,就见谢深直接将垫子塞进了叶影的手中,现在还没有到点炉子的时候,有个垫子也就不怎么冷,叶影还是个武功强劲的武者,更是不会畏惧寒暑,这只是谢深心疼而已。
叶影也不好拒绝了,她将其他的灯吹灭,只留下一盏,然后翻身跳在了房梁上,这上面很宽,还是在屋子里,比之前的环境好很多了。
她看着谢深的睡眼,睡着的他没有了故意装的纯真,也没有了被权力浸染的威严,只有不安,他在睡梦中还在不安。
算了,不想做皇帝就不想吧。
叶影在心里这么说道,谢深在梦里都不会舒服,那么醒着的时候,肯定更难受了,她轻轻跳下去,将幽灵兰挪带到离谢深更加进一点的地方。
等治好了,就这么做吧。
叶影暗暗下了决心道。
吐血到底还是让谢深的身体虚弱了一些,虽然大夫说没有什么大事,只要休养两天就好,可叶影到底没有办法不在意。
或许是她的在意影响到了谢深,谢深这两天也没有那么随意了,他总是在想是不是他给了叶影太多压力。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决定还是问问她比较好,可还没有到下午,药王谷就来了其他的客人。
尽管只是外套他们住的小院门口经过,但是里面的三个人都很清楚那是京城的金吾卫。
金吾卫和叶影之前所在的暗卫营是皇帝手里的两支最好用的贴身护卫队,一明一暗,可以说在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两支队伍。
叶影看向谢深,无声询问道:你安排的?
谢深摇摇头,他坐了下来,现在的身体不能支持他站太久,“和我没有关系。”
他坐的石凳上被云溪放了软垫,摆弄着手中的棋子,然后落在了边缘的位置上。
“京城有些失控了。”谢深无所谓的开口,将目光落在叶影手里,“你想我回去吗?”
“你想我选择健康,还是选择皇位呢?”谢深有些狡黠的开口,“只要你选,我都会遵守。”
谢深的治疗第一阶段还没结束,可金吾卫竟然不远万里的出现在这边陲小镇,又实在是不让人不在意。
叶影也坐了下来,他将棋子落在了中心的地方,看上去倒是有些像现在的情况。
“我不知道。”叶影直白着开口,她一直很纯粹,“我只会听从命令。”
“那就不回去吧。”谢深又下了一枚,刚才在边角的棋子现在已经逐渐呈现了包围的趋势。
叶影是看不懂棋局的,她是真的只会下一而已,站在一旁的云溪看的震惊。
人精儿一样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如这棋局一样,这是谢深在引京城里的人。
“好。”
叶影落下最后一个子,这盘棋还没下完,谢深就已经不想下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两天我们就先不出去了,闭门谢客。”
药王谷那边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也没有说出来叶影她们三个在这里,药也没有停,除去越加森严的巡逻,和一批一批出去又回来的大夫,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晚上的时候沈淮序来给谢深把脉,他也什么都没有说,还是谢深主动说了一句。
“有些时候走得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似有深意的开口,“尤其是对那些性格偏执的人来说。”
偏执。
这已经是叶影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那么谢深也继承了偏执这一特点吗?
沈淮序皱皱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对面有些强势。”
“强势的是你。”谢深反驳着,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有些技术只有药王谷有,那么她就不敢动你。”
有人或许心中有足乐者,不为金钱所动,但是没有人能保证,能一辈子不生病,不吃药。
优秀到足以匹敌天下的医术,才是药王谷生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