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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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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看出了苌楚的疑惑,道:“没错,就是红绳,求取姻缘用的那种。”
“……不知这红绳从何而来?姑娘又为何要送在下红绳?”苌楚终于想起来打开扇子,掩着自己的面。
苌楚的扇子以紫竹为骨,一面桃花,一面素白,素白那面写了个大大的“命”字,“命”的字有形,远看在微笑,近看似哭,看得让人有些恍惚。
牡丹:?这上元仙君是见不得人吗?为什么要遮住脸?
同桌有一个小仙人小声问道:“阿姐,那个人为什么要用扇子遮着脸,好奇怪。”
那小仙人的姐姐便解释道:“那是司命星君,叫做苌楚,因为是在上元节直接飞升为上仙的,被尊称为上元仙君,掌管着人的命簿运势,平生最忌与人有因果纠缠。”
“那他为什么不戴个面纱?拿把扇子多麻烦,再说刚刚大家不都见到他长什么样了嘛。”
“……那你现在想想,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记得啊。”小仙人回道,“他和我一样喜欢吃樱桃来着。”
“…看样子六界奇异录是骗人的…”
其实六界奇异录并不是骗人的,司命展扇,淡人之忆。
苌楚并不是靠折扇掩面来让别人看不见自己,而是折扇本身,就具有擦除记忆的作用,只是擦除效果,因人因事而异。
对于与苌楚纠葛不大之人,他可没有必要花费大力气去与擦除人记忆。
“这送红绳自然是要向你求取姻缘啊!”牡丹收了腿,“红绳是一个身着红衣,长得很好看的男仙赠与我的。”
妖孽?
“你蒙管那么多,就告诉我,收,还是不收?”牡丹伸手在苌楚面前晃了晃。
苌楚默然,收起折扇,露出手腕上的红绳,“在下已有家室,要拂了姑娘的好意了。”
“???你何时多了家室?”
“也就是近来的事。”
“…妥。”
牡丹十分爽快的收起了红绳,她一向十分干脆,“那待你那日没有家室了,我再来相送。”
牡丹说完,潇洒离开,玄颜忙跟着她一同出去。
大殿歌乐停了,徒留一脸懵逼的众人。
此事很突兀的发生,也十分草率的就结束了,甚至连争辩多一句话都没有。
苌楚也不管众人打探的目光,继续读着自己的话本。
“今日宴会的酒真是不错啊,醇香醉人,让人难以忘怀……”
“是啊是啊。”
“酒仙也算是受了嘉奖,听说一醉居由此还新建了规模,更加恢宏壮大了。”
“那想必居仙士的酒会酿的更好了,还想感谢一下来着,不过他好像不在宴会上……”
群仙宴会结束,雨神醉酒,洋洋洒洒的在仙京下了场大雨。
雨神睡着了,雨小了下来,绵绵柔柔,有青烟漫延于玉石栏间。
苌楚身穿青绿官服,头戴玉冠,手执书卷,不急不缓地向苌楚府走去。
经牡丹当众表白一事,苌楚在九重天的名气是蹭蹭得往上长,一路上有许多仙子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而其他的一些男仙,则是对他探查的目光,一边看还一边摇头,越发觉得人是书呆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撞了大运才得了牡丹花仙的爱慕。
这九天众仙修的大多都是无情道,不修的也都脱离勘破了情欲,寡淡冷漠得像是云烟流水一般,今日居然出了这么一出当众求爱的行为,真真是勾起了他们极大的好奇心。
果然是因为姻缘仙要回九天,九重天也要迸发出一点不一样的花火了吗?
而其后火神的加入,更是将众人关注一下子拉到了高点。
这火神希炎,仰慕牡丹花司,可是九天上下出了名的。
早在群仙会议一结束的时候,他便扬言,要和苌楚打一架,所以早早的,他就在苌楚回府的路上等着了。
希炎,火一样的男人。牡丹花司的头号爱慕者。
九重天为数不多没有什么弯绕心思,性情刚烈的神仙。
他追了牡丹花司五百年多年,是九重天出了名的痴情种(单恋),只可惜牡丹花司看都不曾看过正眼他一眼,而苌楚什么也没做,却得了牡丹花司的青睐。
得了青眛也就罢了,苌楚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牡丹花司,火神自然火大。
玄天门外,火神希炎刀眉圆眼,顶着一脸的胡茬,像门神一样杵在众仙必经的令名路上,他生的高大粗狂,四肢精壮有力,再加上那一头的红发,人光往那一站,就自带挑衅和威慑力,与他简洁有些文艺气的名字可谓是孑然相反。
他十分烦躁这细细绵绵的雨,大手一挥,直接就蒸干了还未落下的雨水,顺带着连积雨云也一起拂去。
云没了,雨也就停了,火神也终于等到了他的情敌(只有希炎一人这样认为)苌楚。
一见到苌楚,火神火红的头发变直接就烧了起来。
苌楚正专心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只下意识地想饶过面前的人,一只手便拦在了他面前。
希炎挑衅开口:“酸秀才!今日宴会特别圆满,不过这吃饱喝足了,总得运动运动不是,不如咱俩来切磋一下?”
希炎听说苌楚飞升之前是一个凡人书生,因而在约人打架之前认真措辞准备了一番,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文雅的句子了。
周边人闻声嘴角直抽抽,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默默驻足或是放慢的步伐,向着两人看来。
苌楚再怎么说也是掌管凡间命簿和仙人劫数篆运的神君,以凡人之身飞升为神官,且飞升时还未及弱冠。
也算是这九重天拎的出手的神仙,世人都称人一声上元仙君,如今却火神叫人酸秀才,嘲讽十足。
希炎可没有想这么多,他并不喜欢什么仙君上仙的尊称,觉得文绉绉,他向来粗犷随性,又是个爆竹脾气,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读书人,脑子里唯一也就能翻出来这个词。
他只是想和苌楚打一架,没什么其他想法。
周边的仙人看着希炎烧的火红的头发和蓄力的拳头,离得远却看戏。
听说上元仙君是个不修武法的文仙,和火神这个武神打起来不知道会吃多大的亏。
但好戏啊,可好多年没见人打架了。
众人屏息凝视,大多人看热闹,也有人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唯有当事人苌楚好像没有听见希炎的挑衅一样,径直绕过了他,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你不回话就当你答应了。我先来!”希炎说着,挽手作掌。
两人身旁的仙人看火神一上来就用出炎火球,心道不好,虽说炎火球是控火术中伤害最低的法术。这样打架不会太过火了吗?!
而且这上元仙君只是个文仙啊,又不修五行,怎么挡得住火神的炎火球?!!
即便是最低的控火术,由火神使出来,已经不仅仅是会伤人那么简单了,球还未发出,未设防和修行低的小仙都被无形的热浪震的后退了两步。
一时间,热浪飞腾,风波四起,刺目的光团裹挟着飞腾的岩浆热浪在火神手中汇聚成脸盆那么大的火球。
!!!
上一次火神丢火球还是仙魔大战,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球就能轰焦一片土地,脸盆那么大,这已经不是切磋了!这是要杀人,要炸了天宫啊!!
原本还在淡定看戏的人一下子就慌了。
“不可!!”
全都冲过来要阻止火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球已经打了出去。
反应快的修水系法术的女仙们抛出水幕,数百丈水帘层层升起,想要阻止火球。
奈何再怎么样她们也只是个普通的水仙,丢出的水屏根本阻挡不住火球的攻势,在与火球接触的那一瞬间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火球带着热波直直得就向着苌楚打去。
完了,上元仙君要无了!
仙京也要无了!
苌楚这下完了……尾随在后的葵倾看见打向苌楚的火球,有些不忍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众人以为上元仙君要没了的时间…
只见当事人苌楚,要被火球打中的苌楚,在火球快砸到的时候,于众人屏息紧张中……突然踩到自己衣角。
“啪——”
这一声在因众人惊愕而产生的寂静之中十分响亮。
苌楚被自己的衣角绊倒了,脸朝地的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闪身要来拉苌楚的葵倾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不见踪影。
火球与苌楚擦身而过。
轰隆——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是某高大建筑物塌方的轰塌声,巨大的气波扫荡开来,众人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都抖了三抖……
——
“……”
偷跑去找好友玩,还醉醺醺的酒仙居不醉,正拎着酒,半只脚都还没有踏进自己刚刚受封的,新建的府邸门槛,一个不知名的火球就直直的冲了进去。
火球飞了百丈远,直直砸进了酒仙局不醉的家。
“嗯?什么…”
“东西……”
“轰!!!”
话还没说完,猛烈的爆炸声杂得居不醉酒醒了大半。
然后他就清醒的看到,自己的府邸,高大巍峨,贯穿星河与流云的府邸,是如何被炸得面目全非,“粉身碎骨”。
有仙力护体,毫发无损的居不醉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
是真的变了颜色,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的。
一辈子那么长,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居不醉昏倒前唯一的想法。
同样惊得失去了颜色的众人:……
希炎:……完蛋了没控制住手劲,打远了……
一醉殿与火神所在的令名路相差着一百多里…
所有人都失去了颜色,唯有当事人苌楚,仍旧是鲜亮的青衣墨发,且鲜明地趴在地上……
还打吗?
自然是打不了了。
群仙宴会刚刚结束,醉酒的火神一球就给局不醉新封的殿给砸塌了……连灰都不剩。
火神想打都打不了了。
后来火神赔了居不醉整整三万多香典——居不醉为酒神仙,受爱酒酿酒之人供奉,其每一分供奉,都会变成“香典”,其灵脉修为的来源。
火神又承诺愿意将火种给其免费用,这才了了这件事。
但这是后话,火神当及便被司礼司带去换算香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