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6、第五章

　　当晚，唐婉便留在了洪谷，待到第二天，才起来个大早，与娘亲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母亲！母亲！”唐婉像个快乐的小鸟，奔进大少夫人的屋子，一头扎进大少夫人的怀里，仰着头笑得开怀。“小皮猴，难得你这么高兴，但是你转过头看看？”大少夫人忍笑提醒道。

　　唐婉呆呆的看着大少夫人，反应过来后便从大少夫人的怀里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果然，父亲就坐在一旁，且下手还坐着父亲的其他三个良妾，且庶兄、兄嫂、庶姐皆在。

　　唐婉的脸瞬间的红了，因等人打帘而迟一步进来的洪谷，赶紧上前行礼。“妾身见过夫君、见过主母、见过大少爷、二小姐、三少爷，方姐姐、文姐姐、温姐姐。”

　　唐婉磨磨蹭蹭的跟着行礼，“孩儿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大兄、二姐、三兄，见过方姨娘、文姨娘、温姨娘。”

　　唐溪随意的点点头，道：“起来吧，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唐婉疑惑，但显然只有她一个人不懂。

　　洪谷起身，拉着唐婉坐到最后一个椅子上，示意她安静看着。母亲始终含笑看着唐婉，直至她在洪谷腿上坐好，方才收回眼神，示意下人放蒲团。

　　于是，唐婉便见父亲母亲面前放了两个蒲团。

　　方姨娘起身跪到父亲面前，从下人捧着的托盘上，端了一杯茶，恭敬奉给父亲， “妾身方氏，请夫主饮茶。”父亲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回托盘。“好了，去给主母敬茶吧。”

　　方姨娘便给父亲恭敬的叩头，起身又跪到母亲面前，再次端了一杯茶，奉给母亲：“ 妾身方氏，请主母饮茶。”母亲同样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回托盘。“以后，便是府中贵妾了，要孝顺公婆、伺候夫君、善待子女。起来吧！”

　　贵妾？唐婉想起昨天娘亲的话，好奇的看了方姨娘一眼。此刻，她正给母亲叩头，道：“ 妾身谨记主母教诲。”说完，方才起身回到座位上。

　　之后，便是文姨娘起身，跪到父亲面前，重走了一遍流程，也是晋为贵妾。

　　所以，方姨娘和文姨娘以后便是父亲的贵妾了么？唐婉正想着，就被娘亲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原来是娘亲也上前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去了，是因为名入宗谱。

　　待回来后，便是大兄和兄嫂上前去给父亲母亲敬茶。不过，敬茶的原因，又不一样！

　　“孩儿今承爵正十品奉恩将军，全赖父亲母亲恩德，请父亲饮茶。”“儿媳今得封正十品将军夫人，全赖父亲母亲恩德，请母亲饮茶。”二人异口同声，让唐婉忍不住捂耳朵，声音太大！

　　父亲喝了茶便不耐烦的叫了起。

　　母亲无奈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回托盘，道：“起来吧！既然铭儿已经承爵，便该立业了。你擅符篆，儿媳擅制衣，刚好家中在郡城尚有一座三层商铺，有三进，前店后院。不如你们夫妻便去郡称打拼？

　　周家前几日传来消息，你姑祖母未到寿命大限，便去世了。你去了之后，也莫忘了查探一下究竟。若能看顾一下你表叔、表姑他们，就更好了。”

　　虽未明说，但这显然就是把唐铭分出去了。只是，是不是太早了？毕竟长辈皆在，且唐溪都还没定下继承人！

　　方贵妾当即便说：“姑祖母突然亡故，便是不查探原因，也该去吊唁。铭儿作为这一代长兄，自当义不容辞，可让他就此留在郡城是不是过了？”

　　方贵妾为自己儿子据理力争，没错。但长兄二字，显然刺到了大少夫人的痛处！

　　“过？过什么？我让他郡城开扩家中产业，难道还错了？难不成就一直让他在家无所事事？”大少夫人的指责，让唐铭有些下不来台。

　　但不等他说什么，一旁等着敬茶的唐嫣，不顾对面娘亲文贵妾的眼神，突然插口道：“既然大兄不愿意去，”

　　“主母说话，你插什么嘴，还不快给主母认错！”早就注意到女儿神情的文贵妾，及时打断唐嫣的话，令她认错。

　　本不耐烦的唐溪，忽然来了精神，挥手示意安静。待到屋里安静下来后，换了个庄重些的姿势，询问唐嫣：“听你这意思，是你愿意常驻郡城了？”

　　唐嫣无视文贵妾的眼神，落落大方的说：“女儿今年已经及笈，且同样受封正十品乡君，已经成年。修为练气六层，同样是十品符师，兼修制衣，为十品绣娘，自认不差兄长、兄嫂什么。那为什么女儿不可以？”

　　“说得好！”唐溪拊掌大赞！“运朝本就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嫡庶之分、长幼之别，但也是能者上庸者下！只不过伯府几代以来，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修，主动提出要管外事！”

　　说着，又严肃的说：“你可知为何？”唐嫣完全不惧，从容自若的说：“因为高祖十六个子嗣，只有曾祖父、曾姑祖母两人入宗谱。但曾祖父乃嫡出，且天赋较好有望筑基；而曾姑祖母却是庶出，且天赋较差，无望筑基。且当时，高祖在此地立足未稳，故而曾祖父继承高祖家业、曾姑祖母联姻出嫁。

　　祖父与二姑祖母同为嫡出，但祖父为长，且修为高、有炼丹天赋，能更好的维持并发展家家中基业。故祖父继承家业，大姑祖母、二姑祖母出嫁。

　　而父亲这一代并无女子。”

　　“说的不错，”唐溪微笑，“但你说错了一点，二姑的天赋比父亲好多了，但也因此，二姑便不满足于筑基，而是希望能够一窥金丹。但二姑的天赋，也没好到被宗人府看中带走的地步，这才嫁给了刘家。如今，二姑不到六十，已是筑基七层，有望金丹，比祖父的修为高多了。”

　　这样么？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二姑祖母的境界，既诧异又羡慕。

　　唐溪点头，“当年，祖父本是打算把二姑留下娶夫的，但二姑执意要嫁，如今看来，当是没有选错。如此，你当知道，你若是执掌家中产业，那便是选择留下来，成家立业而非相夫教子。”

　　本就是不想嫁人，才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拖一拖的唐嫣，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赶紧行礼，郑重的说：“女儿愿留在府中，为府中执掌产业，一生奉献给府里。”

　　“好！”唐溪满意的点头，“夫人，文氏，你们莫要再给嫣儿相看了，她的婚事我会去请祖父掌眼。”惊讶转瞬即逝的大少夫人，淡淡点头，“行，既然如此，那郡城那里，便让唐嫣去吧。”

　　唐溪理所当然的点头，“自当如此！不过，你说的对，既已授爵，那老大是不能留在家中无所事事了。”说着，看向唐铭，“既然你娘亲不愿你去郡城，那你可有想法？”言外之意，他是必须挑一处产业管了。

　　方氏见夫君大赞唐嫣，自然知道自己误解主母的用意了，自是不敢再胡乱开口。唐铭没有听到娘亲说话，当下便松了口气，与妻子对视一眼，见妻子眼中满是信任，心中更是坚定。

　　他郑重作揖，长拜而下，“孩儿愿去吴县。”他的妻子在其旁边，与其一同行礼，无声恳求公公的应允。

　　吴县？唐溪眼中泛起笑意，继而点点头，“不错，那里旁支族人不少，无论想做什么你都不缺人手。既然你都想好了，那边早日出发吧！”

　　“是，孩儿明日便出发。”唐铭得到父亲的应允，便起身肃声应是。他的妻子在他身边，眼中也满是感激，谢公公不因婆婆的失言，而怪责夫君。

　　大少夫人见此事暂告一段落，便道：“既然都已经说定了，那铭儿便带着你妻子坐下吧！嫣儿，该你敬茶了。”

　　唐铭便带着妻子回到座位上，唐嫣上前继续敬茶。待唐嫣回到座位上后，唐婉便被洪谷放下，还轻轻推了推。

　　唐婉先是一愣，但见到母亲冲她颔首，便上前去，同样跪到父亲面前，给父亲敬茶。她不知说什么，便道：“孩儿唐婉，请父亲饮茶。”唐溪淡淡点头，俯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唐婉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和父亲也不熟。而母亲就热情多了，高兴的俯身端过茶杯，一饮而尽。“乖囡快起来，去你娘亲那里吧！”“谢母亲。”唐婉起身，欢快的扑进洪谷怀里。

　　“今日事了，都散了吧！”说着，不等别人反应，唐溪就已经起身离开了。大少夫人无声叹气，“既如此，便都散了吧！洪良妾，你留一会儿。”

　　“妾身（孩儿/儿媳）告退”一屋子人便都告辞离去，只留下洪谷与唐婉。

　　见洪谷有些紧张，大少夫人便淡淡道：“ 只是乖囡该泡药浴了，你那里不太方便，便就你稍等一会儿。”说完，转而就对唐婉说： “快去快回，今日午食有你爱吃的灵米饭和灵烧鸡。”“谢母亲！”话音未落，便已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