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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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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哥哥这里很舒心,但路书宴心里还想着自己的积分。他打算速战速决,用这点薯条再为土豆教拉几个信徒。
又受了几句哥哥的夸奖,路书宴带着压抑不住的嘴角,把剩余的薯条拿下楼。
他找到管家房间敲敲门。
于是——很顺利的,又一积分到账。
当路书宴再离开管家的房间时,盘子里已经一点渣都没有了。
把盘子丢进洗碗机,他得意地唤出小十三,下巴翘的老高,“我厉害吧。”
小十三这时倒是很上道:“厉害厉害,宿主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前任宿主二十年没有完成的事!”
“哼。”路书宴一扭头,似是不在意它的夸赞,实际已经悄悄红了耳朵。
小十三把我和雄父比欸……虽然是占了雄父不喜欢吃土豆的便宜,但这还是第一次有虫(统)把他和雄父放在同一水平甚至更高水平上。
“那只c级雄虫”“路家的废物”“连二次觉醒都没的残疾虫”“没有雌虫愿意嫁”……
自从长大了些,路书宴便总是听到这类言语。
而这上面的很多句话在首都星中心区,是专门用来特指他的。
虽然大多数雌虫会因为异性之间的礼节避免在他面前谈论这些,但偶尔的偶尔,他路过时也听到过几句风中飘来的、关于他的闲言碎语。
而雄虫——因为没有这些礼节上的约束,再加上都是贵族圈子里的,大家地位仿佛,甚至因为他的等级可能略低一些,路书宴对被当面嘲讽的事情也不陌生。
虽然他总是会毫不留情地嘲讽回去,也已经对这些词免疫了,但久而久之,还是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伤痕。
这道伤痕平时遮掩不见,但偶尔也会跳出来痛一痛。
现在小十三的这一句话,忽然为这道伤痕抹上了一层药。路书宴猛地意识到,要想摆脱这些无意的或有意的恶语,转折点或许就在眼前。
他把目光落在小十三身上。
“小十三,”路书宴把手放在系统上轻轻揉了揉:“你那里有土豆种子售卖吗?”
“宿主宿主,土豆即可作为种子埋入土壤。”
路书宴眼睛一亮。
既然如此……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询问地更详细了一些:“若想种植土豆,对土壤有需求吗?”
小十三很快便一板一眼认真细致地回答他:“虫族世界土地的构成和地球上的极为相似,但受到了污染,无法直接种植。我有一键净化功能,进化后的土地就可以种植土豆啦!宿主只需要保证土壤透气性好、具有良好的蓄水性和保肥能力就能得到又大又多的土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路书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想要推广土豆,必然不可能每次都通过积分到系统这里兑换,种植土豆是最合理的也是唯一的途径。
但种植土豆需要大片种植庄园。目前路家在第二星系倒是有一个庄园,面积不大,雄父之前也不怎么打理,只作为在第二星系的落脚点用。
若只是要翻整,倒比自己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庄园简单得太多了……
路书宴也只是这样一想,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兄长准备继承家业的这个节骨眼上,他那议长雌父可防他防得紧,若他开口想要这个庄园,即便他三令五申不会威胁到兄长的地位,议长估计也不会相信。
再加上议长之前的做法,路书宴猜测他大概率会直接找几个有庄园的雌虫让自己早早地娶了,好把自己尽快丢出路家。
想到这里,路书宴讽刺一笑。
雌父雄父还在时,自然无虫逼他,因而他也没料雄父一离开,议长便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把他的信息录入帝国婚配系统。
那段时间路书宴浑浑噩噩,都不曾在意这件事。听闻匹配结果出来了,他才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他对议长的了解,想要表面维持和睦稳定,又想最大限度地消除自己这一c级雄虫带来的小小威胁,他未来的雌君只可能有两种:一是来自和议长利益相关的家族的雌虫,二是爵位相当但相对无能、无法成为路书宴的助力的雌虫。
虽然路书宴确无争权夺利的野心,但一想到自己共度一生之虫就这样被议长草率地决定了,他就一阵恶心。
若是雄父还在……唉。
后来他的故事便已经传遍首都星的贵族圈子了。
在和路家走得近的几个家族里,虫虫皆知路家的废物c级雄虫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次便匹配上了帝国唯二的3S级雌虫之一、摩西家族的天才雌子西利亚德。正巧摩西家和议长的坎伯兰家族有百年的合作关系,双方一拍即合,准备订婚。
当时首都星不知道有多少低等级雄虫羡慕路书宴的运气。要知道,主脑的匹配机制很大一部分建立于等级的对等上,C级雄虫匹配对象多为B级C级雌虫,能匹配上A级的都是凤毛麟角。路书宴一只平平无奇的C级,凭什么匹配上西利亚德少将?他怕不是连最外层的精神抚慰都难以做到吧!
有虫阴暗地怀疑的路家在背后做了手脚。但以两家关系,若想结亲,根本没必要通过主脑匹配来多此一举,是以这种说法流行了一阵就自行散去了。
不过倒有不少虫们在私下感慨议长的慈爱:毕竟路书宴可不是他的雄崽,居然还愿意把西利亚德这么优秀的雌子让给他。
然而,一切羡慕和感慨都消失在摩西家收到军部传来的消息的那一刻。
西利亚德少将失踪了。
虽然按照军部的报告来看,西利亚德的失踪节点早于匹配的那几日,但充满恶意的无端猜测依然四起:
有虫说路书宴是大灾虫,刚克死了雄父雌父,又要克死自己的未婚夫;有虫说西利亚德是得知自己未来的雄主只是一只废物c级才仓皇逃离,想用失踪来躲过这一场订婚。
第一次听闻时路书宴只觉得荒谬:那西利亚德分明早就失踪了,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谣言从不讲道理。他就在这样风风雨雨的氛围下度过了一个不甚开心的成年礼。而迟迟不来的二次觉醒让他的声誉更加雪上加霜,“残疾雄虫”的名头被悄悄地扣住了他的身上。
回忆到这里,路书宴只觉得无奈。
事已至此,他对首都星心有厌恶。在这里只有数不清的晚宴和舞会,只有虫族间的假面和流言。
他想要离开。
离开这里,带着一统一豆,去远方,去寻找新的、更有意义的生活。
心下有了决断,路书宴便立刻打开光脑进行搜索。
在一家二手网站上,他找到了一个来自第八星系幻海星的卖家准备出售种植庄园。庄园拥有的土地面积足有半个中心区这么大,按照小十三的计算结果,种植土豆绰绰有余。
卖家自述庄园内农用机器虫一应俱全,土地通过了帝国农业部的认证,达到了A级肥沃等级,而灌溉水源也早已接通,用水方便。
这完全是为路书宴量身定做的理想庄园!
他当即大为心动,联系上了卖家。
卖家出了一个远低于路书宴预期的价格。
原来是因为第八星系相对落后,物价也相当便宜,但卖家却因为经营不善,销路太窄,运往外星运费又过于高昂,无法再为继下去,急于把这个累赘脱手,便挂了一个极为公道的价格。挂上不久,就被路书宴给拍走了。
这个庄园需要26万星币,路书宴的零用钱并不够,但幸好他曾经和乔舒亚一起玩闹性质地投资了几个项目,倒也还凑的上。
他完全没有起过向家中求援的念头。雌父的财产完全归于雄父,这意味着将来会被路祁安继承,但因为路书宴已经起了脱离路家的念头,所以并不打算找兄长要这笔钱。
况且……真的要的回来吗?
小事上路祁安会迁就他,但这种涉及这么大金额的大事可说不准,更别说还有个议长和路旭南在旁边虎视眈眈。
算了吧。
得到了庄园的产权后,路书宴就开始规划和家人坦白以及出行的路线了。
他敢肯定议长和路旭南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高兴,路祁安也不会阻拦他,但一想到要和兄长离别……
路书宴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
但自己总是要离开的,不是吗?
现在不主动离开,将来也会被议长客客气气地请走,至少现在的处境还没有那么糟……
路书宴一边搜索着船票一边给路祁安发信息说明了自己的决定,不到一分钟,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再一秒,门就被敲响了。
“宴宴,是我。”路祁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路书宴关闭光脑页面后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被兄长那泛红的眼睛吓了一跳,“哥哥,你、你怎么哭了?”
刚一问出口,他便看到一行清泪瞬间从兄长的眼角滑下。
路书宴顿时慌了神,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什么,却被路祁安拉住手,制止了他的话。
路祁安的声音里有些鼻音:“宴宴,你确定要走了吗?”
他看到路书宴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是的哥哥,我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