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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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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城郊的公路,乐桐踢着一块小石头,双手插兜垂头走在前面,蒋垣默默跟在后头,目光一直驻留在雌虫有些哀伤的背影上。
“对不起。”伴着星光,乐桐突然开口道歉。
“嗯?”蒋垣一时没反应过来。
乐桐转过头,双眼含泪看着他,哽咽道:“我不该生你气,对不起。”
“怎么哭了?”蒋垣上前几步,掏出兜里的纸巾给他擦眼泪,“到底出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讲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乐桐接过纸巾摇摇头,“就是,我捡了一窝小猫,没钱给它们看病,然后……然后就,都死了。”
他说着说着抽气的幅度越来越大,眼圈变得通红,盈满的泪水一股一股朝外流,眼看就要再度大哭,蒋垣连忙哄道:“是我不对,我今天出门太急了,没带手机,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不该怪你。”乐桐吸了吸鼻子,勉强抑制住泪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把我藏起来的一麻袋东西扔了?”
“什么?”蒋垣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才堪堪想起来两人初遇那天,“哦想起来了,那天是警卫给我说你藏了什么东西,后来检查就是一麻袋易拉罐而已,我就让人扔掉了。”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我藏在那里又不碍事!”乐桐突然暴怒如雷,厉声质问着,因为情绪激动眼里的泪水再也没框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让这一切变得毫无气势。
蒋垣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差点没忍住发笑,只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柔声解释:“你嫁过来,不管怎样用度我不可能会缺你的,何苦还要藏那些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就差那点钱,就差那点钱就够救它们了!”乐桐指着他的鼻子吼完这段话,接着转头就走,将雄虫一个人晾在后头。
蒋垣有些被骂懵了,他怔在原地,呆呆看着雌虫的背影越来越远,才忽然反应过来追上去,“不是,就一袋子易拉罐而已,而且那个点你拿过去回收站还开着吗?”
“那……那你!”乐桐彻底语塞了,不愿意服输可又脑子里没话说,哼哧哼哧大喘气了半晌,气的直接把蒋垣甩开加快了脚步往前跑。
蒋垣一时间哭笑不得,大跨几步追上去,一把拽住乐桐的胳膊,直接用力将人压在了公路旁的护栏上,平静的说:“你冷静一点。”
“我不!你干嘛乱扔我的东西?!”乐桐一下子急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彻底没了一点气势。
“你肚子饿了吗?”蒋垣忽然问。
“啊?”乐桐被这一问搞懵了,肚子也非不争气,跟着“咕咕咕”的直叫唤。
“哈哈……”蒋垣被彻底逗笑了,温柔的笑笑道:“走吧,我请你吃宵夜,当赔罪,好吗?”
“哦。”乐桐不服气的撇撇嘴,只回了一个字就又梗着脖子走在前面。
蒋垣笑着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路从郊外沿着公路走上了市区,乐桐闻着味就摸进了一个夜市。
四下油烟冲天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香气和叫卖,酒瓶碰撞与骰子疯狂摇晃造成的喧嚣震的人心慌,乐桐很快就沉浸在这夜里的热闹中,脸上的眼泪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都快扬到了耳朵。
蒋垣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场景,但还是硬着头皮陪雌虫从这个摊逛到那个摊,最终总算选定了一颗树下的位置就坐。
“你给钱?”像是不放心,乐桐再度追问道。
“我给。”蒋垣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那行,老板,这些勾了的都要!”乐桐挥舞着手中的菜单,乐呵呵的递给老板坐等上菜。
蒋垣还是打算提醒:“我不吃,你少点点儿。”
“你咋又不吃!”乐桐一脸嫌弃,故意道:“切你说白了就是不想跟我吃路边摊。”
“不是。”雌虫偶尔的无理取闹在蒋垣眼里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可爱,他缓缓解释:“我小时候被人在食物里下过药,所以不被允许吃外面的东西。”
“哦这样啊。”乐桐觉得他好可怜,可这股同情的情绪仅仅停留不到五秒,他忽然提高了音调:“那如果有人要对你下手,给饭里面下了东西,不就让我吃下去了吗?!”
“倒也……确实。”蒋垣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有些歉疚的看着乐桐,“那……咱回家自己弄着吃点?”
乐桐仰天长叹:“老天,婚姻给雌虫带来了什么!?”
“对不起,我的错。”蒋垣言辞恳切,放低了姿态,走到乐桐身后捏着他的肩膀,“咱回?”
“回呗。”乐桐有气无力的说,站起身指着正在忙碌的老板,“你去给老板说。”
“好好好。”蒋垣只能答应,独自前去跟老板交涉,给了一部分钱才作罢。
两人又一同往家的方向慢悠悠的闲逛,谁都不急,谁也都不催,就这么静静体会着夜幕下都市的明亮繁华,陪着身边人徜徉在午夜的狂欢人潮中。
忽然前方涌来了大量的年轻虫们,彼此都醉醺醺的高声歌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音乐会,都还眷恋着刚才的刺激。
“乐桐。”蒋垣轻声唤着,走上前去牵住了乐桐的手。
乐桐没有反抗,反而回握住他,两人紧紧携手逆着人流向前,穿越了纸醉金迷的海洋,步入到别墅区的寂静花原。
他们走在路灯下,乐桐忽然说:“我今天,确实不该生你的气,对不起。”
“这是你今晚上第二次道歉喽~”蒋垣打趣道。
乐桐的脸因为羞涩而泛着微红,低声嘀咕:“谁叫你随便扔我东西。”
蒋垣好奇的问:“你为什么非要留着那麻袋易拉罐?”
“我如果光用你的钱,不就成了你的附庸了吗?”乐桐毫不隐瞒。
这个理由对蒋垣来说有些出乎意料,他思考了一下才说:“你想自己拥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从而保持独立性,避免被无法避免的婚姻所绑架,对吗?”
“也不全是。”乐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最开始拿到结婚通知的时候对你看法挺差的,怕你不是什么好虫,就想着自己身上多攒点钱。”
蒋垣闻言挑挑眉:“为什么那么觉得?”
乐桐一脸嫌弃:“你还好意思说,结婚连辆车都不派,还得我自己走过来。”
“我其实派了人去你家里,他们隐隐瞒瞒的不说实话,后来我雌父亲自出马才找到你的位置。”蒋垣平静的解释,还不忘补充,“所以都是误会,你以后有事可以放心大胆的给我讲,我毕竟是你的雄主。”
“以后还不是要离婚。”乐桐撇着嘴道。
蒋垣目光有些闪躲,耳尖攀上一抹红,“我其实……不想离。”
乐桐悚然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跟你离婚。”蒋垣大声重复了一遍。
乐桐一脸看怪物的表情:“咱俩又没感情,绑着有啥意思,能早点离早点离呗,我还有自己的梦想要去追求呢。”
“你对我真的没感情吗?”蒋垣认真的问。
“没有啊。”乐桐认真的回答。
“行,我知道了。”蒋垣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有一瞬间的黯淡,“不早了,赶紧回家。”
“嗯。”乐桐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雄虫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被肚子饥饿的叫嚣所打断,屁颠颠跟上去,“回去我还要吃东西。”
“嗯,好。”蒋垣温柔的笑着回答,只是目光没有在雌虫身上逗留,直直看着前方。
两人相伴回了家,蒋垣打开了厨房的冰箱,问:“你看看,想吃啥?”
乐桐凑过去细细看了看,冒出一句:“我想吃叫花鸡。”
“我没做过,只能现学,可以吗?”蒋垣边把鸡取出来化冻边问。
“可以可以!没问题!我相信你!”乐桐竖着大拇指,满脸都写满了信任。
“好,你去院子里刨个坑。”蒋垣围上围裙就开始处理鸡肉。
“好嘞!”乐桐欢快的答应道,迅速跑去外面找了片空地挖坑。
坑挖好了不久,蒋垣也端着腌制好的鸡肉走了出来,“有点晚了,没买荷叶,拿锡纸行吧?”
乐桐:“荷叶……不是后院池塘有吗?”
蒋垣劝道:“那是管家种的,他这个点估计都睡了,不经允许去拿不太好。”
“你是少爷诶,他能说什么,再说我们用的又不多,那么一池子他肯定看不出来。”乐桐怂恿道。
蒋垣还是摇头:“不行,这样子不对。”
“哎呦你死板死了。”乐桐揶揄着,直接撒腿跑没了影,蒋垣端着鸡肉不好去追,等他回来时手里已经抱着两片大荷叶了。
雄虫再度无语:“你明天,第一时间去跟人家道歉。”
“好好好。”乐桐满口答应,将荷叶递过去,“快弄快弄,我饿死了。”
“你再去取点碳过来。”蒋垣蹲下在原地将鸡包起来,等乐桐拿来碳后在坑里夹好,点起火开始烹制。
丝丝香气透过叫花鸡干了的泥土缝隙溢散而出,乐桐急迫的又将已经念叨过无数次的话重复了一遍:“好了吗好了吗?”
“再等等,得烤熟了才行。”蒋垣再次无奈的按住作势要去挖鸡的雌虫。
又过了快十分钟,终于时间到了,蒋垣戴着手套将叫花鸡取了出来,等候已久的乐桐总算吃上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连连夸赞道:“好吃,牛!”
蒋垣也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着,眼瞧乐桐脸蛋和鼻尖都沾上了油渍,没忍住伸手为他擦去,“慢点吃。”
乐桐掰了个鸡腿:“给,奖励厨子!”
“哈哈,行。”蒋垣接过来啃。
等全部解决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蒋垣颇为为难的看着吃饱喝足就躺地上呼呼大睡的雌虫,低声自言自语:“怎么遇到你后,我的生活放纵了那么多。”
“干脆再多放纵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