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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57 ...
Chapter57
高漱玉站在穿衣镜前,一手拿着一条浅绿的雪纺连衣裙,另一只手拿着白底带浅粉花朵的碎花裙,交替往身上比划。
浅绿清新又自然,连衣裙设计简约优雅,配上雪纺这种比较轻薄透明的布料,穿起来轻盈又灵动,走起路来裙摆像深林中憩息精灵的翅膀一样上下翻飞。
就是颜色有点太素了。
这条碎花裙也不错,印染的粉色花朵精美娇艳,腰身处被一条略窄的橘黄皮带束住,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朦胧又美好的曲线。
但上下都是碎花又太花哨了。
高漱玉叹了口气,把这两条裙子随手扔到一边,扑上她专属的那张又大又宽的公主床,在上面滚来滚去。
高漱玉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她家世优越,容貌身材也是一等一地好,虽然因受到父母宠溺而性子有些骄纵,但品行却很是端正。这样的她,有着把蛇皮口袋穿出国际潮流新品的自信,此时却为等会吃饭——就在自家进行的一顿晚饭穿什么而纠结了半天。
刚刚被她随手丢开的两条裙子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位大小姐已经把她衣柜里所有衣服都嫌弃了一遍。
一旁的王妈——从小就贴身照顾高漱玉的保姆,连忙接住那两条裙子,不让它们掉到铺设的粉紫色地毯上。
“小姐,”王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您都挑一下午了。”
高漱玉赌气似地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王妈试探着给出建议:“刚刚那条黑白款的A字裙其实还不错,虽然简单了点,但基础款总不会出错的。”
出错当然不会出错,高漱玉轻哼了一声,道:“太普通了。”
“那件露背的呢?”
“太轻佻了。”
王妈又从衣帽间里挑出一条裙子,问道:“这条荷叶边的呢?”
高漱玉支起身子瞥了一眼,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王妈——这条款式早就out啦——”
虽然听不懂“out”什么意思,王妈仍旧谦恭地笑了笑,道:“抱歉啊小姐,王妈年纪大了,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那些道道——高先生不是前两天给您买了条新裙子吗,要不要试试?”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高漱玉,她腾地翻身坐起来,惊喜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王妈!快拿来我试试。”
看到高漱玉展露笑颜,王妈脸上也不自觉有了点点笑意,连忙应了声好。
高漱玉对新裙子很满意。这是一条蕾丝及膝连衣裙,上下部分几乎都是纯白色,繁复的蕾丝花纹中和了这种纯色带来的素净,精细的绣花又能突显出它的华丽与昂贵。吊带加连袖的设计露出少女圆润的肩头,让这件衣服不至于太死板。刚好及膝盖的长度减去了几分正式感,让它更适合居家休闲的氛围。
高漱玉张开双臂,在镜子前转了两圈,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小玉。”杜娴情敲响了高漱玉的房门,催促道:“你爸已经回来了,别磨蹭太久啊。”
“知道了妈妈!”高漱玉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坐上饭桌时,高漱玉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对着满桌丰盛的佳肴,高漱玉却胃口全无。她有些紧张地把一缕发丝挽到耳后,看了看仍旧紧闭的大门,又用余光瞟了一眼高晟沉着的面孔。
高晟极少在家露出这样的神情,大多数时候的他都是和蔼可亲地,是很典型的“慈父”形象。他的胳膊下压着一个用来装文件的牛皮纸袋,他今天应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吧?
为了增进高晟和魏瑞安的感情,高漱玉特地坐到杜娴情旁边,在高晟旁边留出一个空位。
这样等会就能与魏瑞安面对面了。高漱玉暗搓搓地想。配上被鲜花装点的长桌和把灯光折射地有些柔和的高脚水晶灯,有种烛光晚餐的感觉呢。
只是今天的高晟很奇怪,往日他看见高漱玉穿了他送的裙子,定然会好好夸赞她的美丽。更何况高漱玉今天还特意费心思化了淡妆,使得她的容貌愈发娇艳,又丝毫看不出来人工修饰的痕迹,比平日不知道美上多少。
但高晟不仅没有任何表示,眼神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让高漱玉感到了一丝怪异的别扭感。她本打算借着被夸奖的时候撒撒娇,让高晟注意缓和下语气,不要吓到魏瑞安,话却突然卡在了嗓子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惜高漱玉涉世未深,并不清楚那是一种轻佻的玩味眼神,也正是她不适的来源。
在心底铺垫了好大一会,高漱玉还是决定把那番话说出来。这样的父亲她看了都害怕,更何况是魏瑞安呢?
然而高漱玉还没来得及开口,杜娴情就先出声了。
“高晟,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小玉可是特地请了假回来的。”
魏瑞安还没回来!高漱玉一急,差点把这话喊出来。还好她看了一眼杜娴情的神色,把涌到喉头的话又压了下去。
母女多年,高漱玉自然知道杜娴情为什么刻意把魏瑞安排除在外。
无非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为她的未来做打算”。
高晟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道:“也行。”
不知为何,这声笑让高漱玉毛骨悚然。杜娴情也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心,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不好的预感就成真了。
因为保养得宜,年过四十的高晟面庞年轻地仿佛才至而立之年。他五官并不出色,谈不上英俊,但岁月积淀下来的成熟感与长年处于掌权者的威势,给予了他独特的气质。平时高晟都会刻意收敛,此时却故意维持这种状态。
强势的姿态在谈判中更容易据占据优势,这是高晟的惯用手段。
尽管高漱玉偶尔会看见高晟训斥他人时露出威严可怖的神情。但高晟从未训斥过她,即使高漱玉闯了祸,也从来都是淡淡一句“下次不要这样”就揭过了。于是在高漱玉的心中,高盛始终是一个宽厚慈爱的父亲。
直到今天,高晟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展现出这样的气势。高漱玉觉得,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个口子。
高晟从文件袋抽出几张薄薄的纸,摊到杜娴情面前。白纸黑字,位于首行的“离婚协议书”是那么清晰,那么醒目。
杜娴情到底年长,经历的风浪更多,此时竟坐得住,扫了一眼那纸协议书,没有说话。高漱玉却是沉不住气——她印象中父母一直恩爱有加,琴瑟和鸣,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她站起身,冲着高晟震惊地问道:“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漱玉话音刚落,杜娴情立马压着嗓子叫了她的名字。
“小玉!坐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高漱玉委屈地扁了扁嘴,目光瞥向那张协议书,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杜娴情,犹豫一会后还是坐下了。
仆人早就被高晟支开了,现下餐厅只余坐在桌边的三人。色泽丰腴稠艳的菜肴接连散失热气,马上就要离开最佳的食用时间,却没有人拿起筷子。
乌云压顶,风雨欲来。空气凝滞,却有暗潮涌动。
最先打破这片压抑的沉默的人,是杜娴情。最初的惊讶消退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杜娴情一边拿起那叠薄薄的纸抖了抖,一边懒洋洋地冷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想起来拆桥?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创业失败我父亲是怎么扶持你的?”
高晟始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也确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锐晟有你的股份,这我不会动。”
杜娴情嗤笑一声,这是她应有的。
为了能让女儿能有个依靠,杜老可没少花心思。他当初对高晟并不是无条件的资助,而是以资金入驻,掌握了锐晟一部分的股份。在他去世后,这些股份自然由杜娴情继承。除非高晟自砸饭碗,不然凭借股份的分红,就足以让杜娴情衣食无忧。
所以就算她签字也无所谓,她优渥的生活不会改变,最多是被人称呼时从“高太太”变成了“杜太太”而已。但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她的小玉又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她和高晟早已是貌合神离,高晟在外面养了多少情妇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杜娴情却了解他所有情妇的信息。她还会一一拜访那些人,以利诱——情况特殊的话则会采取威逼,来确保她们不会生下高晟的孩子。
她辛苦筹谋,与高晟扮演恩爱夫妻,为的是什么?当然是高漱玉!
父母去世多年,枕边人同床异梦,和那些富家太太们谈笑生风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杜娴情后半生的依托与期望寄予在她唯一的女儿高漱玉身上。
杜娴情要高漱玉平安喜乐,要她荣华富贵,要她冰清玉洁。
所以尽管杜娴情知道高晟是个怎样的烂人,她依然把他包装成家庭和睦美满、事业如日中天的成功人士。她要高漱玉有一个完美的父亲。就算称不上高大英俊,却能成熟稳重,对女儿极尽宠爱。
为此她斩断高晟的后路,不让他有别的孩子,她要高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疼爱高漱玉,宠爱高漱玉,把他的锐晟心甘情愿地交到高漱玉手中。
更何况父母离异,高漱玉在外面指不定会怎样被人嚼舌根,尤其是那些假面假心的富家太太们。杜娴情也混迹这个圈子,所以她清楚那些家伙会怀着肮脏的心思,用污秽的话语和漫不经心的态度来抹黑她的女儿。
所以,绝对不能离婚!
杜娴情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对高晟说道:“可别摆出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明明你连婚姻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这么着急离婚,是要抬你那个新养在‘星光苑27号’的小明星进门吗?”
高晟知道杜娴情一直在调查他,却没想到她会了解地这么详细,脸色变了一瞬立马又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很快就和你没关系了。”
“锐晟最近正在计划上市吧?要是这关口你传出丑闻对公司有什么影响,不用我说吧?”说这话时杜娴情看上去面色如常,胸有成竹,其实她根本没有把握。
锐晟对高晟很重要,对她和高漱玉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杜娴情还想让高漱玉继承锐晟,这种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断关键时刻她是万万不能用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暴露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底气的事实。这么多年来杜娴情一直都在谋划怎样切断高晟的后路,反而忽略了如何为自己积攒底牌。她不懂那些生意经,便没在锐晟插过手,对企业内部也并不了解。
如今事到临头,才惊觉自己没有可以仰仗的底牌。
道德绑架?当然没用。杜娴情深知人渣是不会有道德那种东西的。
高晟久经商场厮杀,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要靠锐晟活着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或者说,没了锐晟我高晟也能活,但你们母女俩不行。”
“你们母女俩”。
杜娴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所蕴含的深意。难道说,高晟不打算把小玉留在身边?她连忙拿起协议书看了起来。
看到那句话时,杜娴情犹如五雷轰顶般身躯僵硬了一瞬。她鲜红的指甲叩击着桌面,语气变得急切许多,她质问道:“你凭什么说小玉没有你的继承权?”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高晟的语气不急不徐,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杜娴情呼吸一滞,指甲死死抠住桌布,陷入了沉默。
高漱玉今晚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诸多消息炸的心神大乱,此时更是失声惊叫道:“爸!”
高晟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却不是高漱玉希冀的愧疚或者不忍,而是一种极为不耐烦的神情。
只有淡淡的一句:“别叫我爸,我可不是你爸。”
高漱玉难以置信,忍不住又唤了一声:“爸?”
高晟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烦躁,他像赶蚊子一样挥了挥手,不屑道:“不是说了我不是你爸吗?想知道你真正的‘爸’是谁——”他斜斜地瞟了一眼杜娴情,接着道:“得问你那个妈。”
一直高晟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高漱玉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当即就蓄满了泪水。她带着哭腔质问杜娴情:“妈——爸说得是真的吗?”
杜娴情终于结束了沉默,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割舍掉什么一样,她缓缓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高漱玉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
“她刚出生我就知道了。两个单眼皮怎么可能生出双眼皮。”高晟冷冷一笑,又把那叠薄薄的纸往前推了几分,“签吧,都是体面人,别闹得太难看。”
“体面?”这个词显然刺激到了杜娴情的某根神经,表情立马就变得狰狞。她站起身把离婚协议书往前狠狠一挥,那几张单薄的纸就像雪花一样飘散在空中。
“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高晟!体面这种东西,我们早就没有了!”
高晟不耐地昂起头,低吼道:“你闹什么!非要撕破脸吗?”
在缓缓落下的纷扬纸页中,杜娴情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冷笑道:“我哪有脸可撕破,我的脸早就在被你骗去当小三的时候就丢光了!”
高晟也站了起来,怒视着杜娴情,显然不愿她提起往事。
杜娴情继续说道:“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说什么都不会和你在一起!要不是魏乘风拿着她和你的结婚证书来找我,我还不肯信。”
“不许提她!”伴随着高晟的吼声,厚重的实木餐桌也发出了一声闷响,精美的餐盘、摆放有致的餐具,统统在响声过后乱了位置。
“我偏要提!”因为情绪高涨,杜娴情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许多。“高晟你就是个废物!一边靠着魏乘风丈夫的名义在生意场上吃尽红利,一边哄骗我为你掏心掏肺。我真是蠢,还觉得找了你这么个老实可靠的如意郎君。那时我跟你一起出去总有人背后嚼耳根子,想来我堂堂杜家大小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上赶着当小三的贱货罢了!你还跟我爸说会和魏乘风离婚给我一个交代,到头来离婚还是魏乘风先提的,你为了不和她离婚都闹到法庭上了!我算什么?我还有什么脸!”
“杜!娴!情!”高晟一把把桌上早就冷掉的菜肴扫了下来,菜碗稀里哗啦地摔成了一团,高漱玉也吓得停止了哭泣,这还是高晟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说什么都没用,今天这离婚协议书,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爸。”高漱玉带着哭腔低低叫了一声,想要伸出手去拉他的袖子。她觉得今晚的高晟好可怕,但即使这样,她也觉得这是自己父亲。
正在气头上的高盛哪顾得上她,登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都说了别叫我爸!和你妈一样贱喜欢倒贴是不是!”
高漱玉震惊了,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僵在原地,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杜娴情听见这话也气,原来她当初以为是为爱付出,在高晟眼中就是倒贴?
但她心头涌上的更多的是对高漱玉的心疼。杜娴情拉过僵立在原地的高漱玉,对高晟责怪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就算她不是你亲女儿,但你疼了她这么多年,总不会是假——”
“当然是假的。”高晟一脸冷漠,“又不是我的种,不过是好玩才养着。你看,她现在还穿着我送的衣服,就像我的洋娃娃一样。”
洋娃娃,没错,高晟就是这么看待高漱玉的。
高漱玉长相起码有八分随了她母亲,从小就长得好看,愈是长大就愈发出落的亭亭玉立。
但高晟的外貌并称不上帅气,那么高漱玉剩余的两分美貌来自谁,自然就不必说了。
高漱玉越美,高晟心中的刺就扎地越深。
于是高晟一边享受着高漱玉对自己的尊敬与崇拜,一边不着痕迹地把她培养成一个“花瓶”。
“成绩不好没关系,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小玉,爸爸又给你买了新衣服,喜欢吗?”
“漱玉啊,像天使一样可爱就可以了。”
虽然有杜娴情盯着高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他一直在潜移默化地给高漱玉灌输这样的思想。
本来是很成功的,高漱玉从小就有自己的衣帽间,里面装满了漂亮裙子,她的房间精致而华美,就像传说中的公主房间,她也不关心除了变美以外的任何事情,无论是成绩还是公司。
但高漱玉在读初中的时候,突然就爱上了学习。她把华而不实的公主裙当黑历史一样封存,开始结交新朋友,为了跟上学习进度还特地请了家教。
高晟自然不乐意看见她改变,却无法说动变得异常固执的高漱玉,只能在心底恨得牙痒痒。
魏乘风死了,但高晟却在高漱玉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高晟和魏乘风曾是同学,所以他知道魏乘风要强,为了能压人一头在学习上是多么地刻苦。
一个是杂种,一个是死了爹的乡下野丫头,她们怎么能!
所以看到魏瑞安那双和魏乘风长的极像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惶不安时,高晟感到了痛快。
他故意给魏瑞安摆架子,结果魏瑞安闭门不出,他斥责了魏瑞安,魏瑞安转头就去学校办理住宿,他不给生活费想看魏瑞安低声下气地求他,结果魏瑞安梗着脖子撑到现在都没来找过他,最近更是听说在校外租了房子,周末都不回来。
和魏乘风沾上点关系的人都给他气受!魏乘风、魏乘风!这个女人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那种憋屈,随着恶毒的话语一起流泻出来时,让高晟感到了莫大的痛快。
高漱玉彻底被他的话伤到了。她仓皇地抬起头,目光里写满难以置信与无措。
今晚真是荒诞又残酷。父亲出轨,母亲也出轨;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徒有外表的玩具;母亲虽是被人哄骗,却也确确实实介入了他人的婚姻......
恩爱的父母,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幸福的家庭......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美好的幻象。是谁编织了这个美梦,就是谁来将梦境打破。
高漱玉再也承受不住,哭喊一声冲出了餐厅。
洋娃娃!洋娃娃!
她要逃!她要逃!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魏瑞安在高漱玉冲出门口的那一刻,与她擦肩而过。
虽然心有疑惑,但魏瑞安没有回头。他迈进餐厅,无视那片狼藉和面色铁青的杜太太,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文件袋。
高晟对着魏瑞安露出了一个亲切又和善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与此时餐厅里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如果高漱玉还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高晟现在的笑容,与之前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显然,高晟打算用“亲情”笼络魏瑞安。毕竟,这是他唯一的血脉啊!
高晟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魏瑞安在餐厅门口顿住了脚步,闻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说道:“你不去追她吗?”
“不用管她,”高晟状似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太任性了。”
杜娴情几乎要为他的演技拍手叫好!难怪!难怪他能在高漱玉面前装这么多年的“好父亲”!
魏瑞安却没有理会他,仍旧面色淡然地抱着文件袋站在餐厅门口,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他的无动于衷让高晟有些沉不住气。他不喜欢这个眼睛黑沉沉的孩子,那双眼睛太像他的母亲——那个就算死亡也无法消除他内心阴影的女人。但现在他不能不拉拢这个孩子。
原先他仗着自己身体尚好,在外流连花丛,夜夜笙歌。如今身体猛然间垮了下来,他才惊觉自己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继承人。他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生下他的孩子!
高晟再不喜欢魏瑞安,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孩子才是他唯一的血脉。思及此,他挂上笑脸,对魏瑞安招了招手,道:“在外面住了太久,跟爸爸生疏了?好像又长高了?快走过来让爸爸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番温柔的话语打动,魏瑞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高晟在心底冷笑。看吧,装得不在意又如何,只要给点温暖,这不就像条狗一样滚过来了吗。这孩子素来内向怕生,必然好拿捏地很。
然而魏瑞安并没有像他想的一样眼巴巴地凑过来,而是在还距他几步路时就站定。
魏瑞安从文件袋里抽出两张薄薄的纸,递到高晟面前,终于慢吞吞地开口道:“这是亲子关系断绝协议书,我请专业人士拟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签字吧。”
高晟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一把抓过那两张纸想要撕碎,却不知为何身体无法动弹。
魏瑞安目光垂着看向摁着高晟肩膀的陈好,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是对高晟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没关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签的。”
要相信我每次都是悄咪咪地憋大粗长才会这么慢
这章颇有我《幻想空间》时的风格,很喜欢这种快意抒发的短句写法,那种癫狂的情绪和个人的内心独白再穿插往事……嗯?你问我《幻想空间》是什么?当然是黑历史啊(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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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hapter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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