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吏青】不要成为赵吏的前男友》山药冰淇淋

3、契约的秘密

　　赵吏无精打采地趴在会议室的圆桌上，面前堆着好几摞文件报告。
　　“木兰，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吧。”
　　“嗯但是，最近有一批新人，可以带契人的摆渡人都必须参与认领。”
　　“我不带。”赵吏捻起一页报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我有契人。”
　　“有契人？”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又没真的和夏冬青解除契约。”
　　木兰顿时脸色变了：“吏哥哥，当初他都对你开枪了，你——”
　　“哎呀好了饶了我别念了。”赵吏抱头，“报告拿走拿走，我还想去跟冥王说呢，我受伤了，被狗咬了，我要放假！冥界修的那是什么寒水地狱啊，豆腐渣工程，他大爷的穆尘那老混蛋直接跑啦！还附在狗的身上咬我，他倒真是不挑！”

　　两年前，穆尘蛊惑夏冬青对赵吏开枪，赵吏事后干脆直接去找穆尘单挑，虽然受了伤但好歹还是拿下了穆尘。穆尘以前是蚩尤的部下，冥王也不好直接杀他，只能先把人关在寒水地狱里。一晃两年过去，冥界没想好怎么处置穆尘，这人倒自己先逃了出来。
　　也是两年前，夏冬青对赵吏开的那一枪，没让他丧命，却让他的元神出现了裂痕。就是那时候赵吏发现有裂痕的元神可以融入“人造”的灵魂，一旦成功，那他就能真正的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灵魂。当然，是否能成功还是未知，毕竟目前还没有摆渡人有有胆子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用冥界的猎魂枪打自己。
　　“穆尘那天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赵吏摸摸下巴，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看到夏冬青就追丢了穆尘，“不过他好像发现我有灵魂的事情了。既然已经准备了两年，就不要再拖了，我今天回去就融合元神和灵魂，免得夜长梦多。”
　　木兰很担忧，她跟着赵吏当摆渡人这么久至今也没有想要灵魂的想法：“吏哥哥，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撕碎元神和灵魂强行让它们融合在一起，整个过程肯定会特别痛苦。如果失败了，元神和灵魂都会消失的。”
　　赵吏打了个哈欠：“这话都说了两年了。如果失败了，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归你。”他强行中断谈话，从报告中挑出一份档案扔给木兰，“对了，把这个契人踢出去，素质太差。”
　　“这是谁？”木兰无奈地接过报告，照片上是一个红色头发的青年，非常陌生“你俩见过吗？他得罪过你了？”
　　“我看他蛮有力气的，适合去修寒水地狱。”赵吏回想鬼市的那一幕，冷笑一声，“派去搬砖头好了，回头他的摆渡人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他去的。”

　　拿着赵吏指定的报告，离开会议室之前，木兰忽然道：
　　“吏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要灵魂，一千多年了你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她没等赵吏回答：“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灵魂，根本就不是因为穆尘逃出来了。”
　　说完这句，木兰摔门离开了，把赵吏错愕的目光甩在脑后。

　　开车回到自己家中，赵吏走到房间里锁上门，连窗帘也仔细地拉好，把阳光完整地遮挡在外面。最后，他靠着墙盘腿坐下，闭上眼沉下心，试着去撕开体内已经有裂痕的元神。
　　赵吏感到疼痛，这种疼痛是那种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绵延不断如潮水一般涌上身体。
　　妈的烦死了。
　　赵吏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后背黏糊糊的。他怕疼。

　　摆渡人的元神是最脆弱的，遇到危险时他们会封闭五感，尽一切所能来保护自己的元神，但现在赵吏却要自己把元神撕碎，这种感觉当真是有些生不如死。赵吏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嘴里一股血腥味。
　　坚持住。
　　他咬咬牙，猛地捏碎了自己的元神。
　　钻心的疼痛袭击了大脑，赵吏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让自己神智清醒一点，如果失去意识那可真的就醒不过来了。灵魂和元神的融合非常缓慢，在完成之前就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要灵魂
　　木兰的质问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赵吏苦笑。他想找回灵魂，找回记忆。夏冬青举着枪问“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杀了我的父母”时赵吏无言以对，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冥王不会说，玄女又在装傻，赵吏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帮助夏冬青找到真相，他甚至有时候在怀疑他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沾染过夏冬青家人的鲜血。

　　灵魂的碎裂使得痛苦加倍，赵吏不知道自己还要熬多久，他简直一秒都撑不下去了。他的手徒劳地挥动了两下，而后握住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是他的手机。
　　并且赵吏当然有办法搞到夏冬青现在在用的手机号。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着，赵吏死死地盯着它，甚至屏住了呼吸，直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喂？你好？”手机对面夏冬青的声音带着疑惑，他没有见过这个陌生的号码，“请问你是？”
　　闭上眼睛听着那个声音，仿佛夏冬青就站在眼前，却又因为对事实清楚的认知而又倍感痛苦。赵吏把指节塞入嘴中死死咬着，抑制住自己想呼喊夏冬青名字的冲动，只偶尔与一片安静中泄露出一两声低沉的喘息。

　　“你好？能听见吗？”
　　听听声音，再让我听听这个声音就好。
　　“呃，不好意思。”
　　一直得不到回应，夏冬青只得挂掉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的光也熄灭了，随着唯一光源的消失，这个房间也彻底陷入了黑暗。赵吏没再拨过去，他像被钉在了墙面上，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窗帘外，日光强烈。此时正是中午，阳光并不让人觉得温暖，而是格外刺眼。木兰有些焦虑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是她和她契人的契印。契人虽说可以帮摆渡人分担工作，但仅凭这点用处并不足以让摆渡人愿意花心思去带契人，这就不得不说到契约的最大作用的——
　　感觉转移。

　　不仅仅是感觉互通那么简单。摆渡人能感知到契人的位置、状态、情绪，这是契约最基本的单向感应，且为了防止受到太多干扰，摆渡人是可以随时切断这个感应的。
　　而感觉转移则完全不同。日常工作中，摆渡人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伤害，作为不死之身，这些伤害并不能危及到他们的生命，可带来的疼痛却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这时候摆渡人可以选择感觉转移。即，把疼痛的感觉全部转移给契人承担。契人对于摆渡人来说，更像是一个工具般的存在。

　　赵吏自然是不可能对夏冬青用这招的，他甚至都没有跟夏冬青提过这事儿。但是赵吏不说不用，不代表契约的这个功能不存在。事实上，这个感觉转移契人自己就能够开启。此时此刻，木兰就打算让夏冬青自己开启契约，她相信，如果没有疼痛的干扰，赵吏一定能顺利地把元神融入到灵魂之中。

　　夏冬青再一次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木兰熟悉冷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夏冬青，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