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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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大家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真要被洛川的直白吓死。
吓死人不偿命的洛川破罐子破摔，并不打算就此收手，有些事一直憋着，就怎么都讲不出口，但一旦开口，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
“分手是因为陆晨家里不同意，在学校闹了一通，逼我退学，然后陆晨不想我被退学，就答应出国留学，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是因为别的事被陷害退学了，然后来JY试训了。”
可能是大家脸上只有吃瓜群众的惊讶表情，没有什么厌恶鄙视等情绪，洛川说来劲了。
“还是有点气的，本来那时候老师叫我们去办公室，我们还以为是保送清北的申请通过了，结果是有人举报我们早恋。
后来保送申请确实下来了，结果我退学了，他出国了，一个也没去成，亏我们为了参加竞赛拿申请资格，每天晚上都学习到十一点。”
众人：……歪？妖妖灵吗？这有臭不要脸的凡尔赛。
全休息室，尤其是刚熬的累死累活的关山雪都觉得这瓜里掺□□了，才晚上十一点，就拿保送，显得他们很呆。
而且他们从前只知道洛川学习好，即便退学一年，还能考上一本，但并不知道他当年是十六岁就挤进数学竞赛国家队，轻松保送清北的天才学霸，这感觉就很奇妙。
关山雪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个在高中竞赛圈里闹得腥风血雨的两个魔都中学的魔头就是你和陆哥？”
不怪关山雪用用这样的形容词，实在是他认识的那些学长学姐说的太血腥了，把陆晨和洛川形容的简直不是人。
洛川：……腥风血雨和魔头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啊？他不就是年纪小，做题快，爱摆臭脸吗？至于吗？而且陆晨那时候那么可爱，非要说的话也该是小天使吧？
丝毫不知道洛川在脑海里怎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关山雪已经尽量叙述了那些学姐学长讲过的竞赛案例，还模仿了提到两个魔头时学姐学长们的表情。
那是一种很恐惧的表情，出现在关山雪脸上很违和的同时，还过于搞笑了，活像偏瘫，戳中所有人笑穴。
陆晨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关山雪的表情第一反应是进错房间了，退出去看了一眼没错，又进来，怀疑关山雪被人夺舍了。
裁判来通知上场的时候，休息室里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的场景。
关山雪冷着脸像人形空调，旁边陆晨和苏北洋嘲笑的上蹿下跳，易封和陈轩可能是怕关山雪伤自尊，并不想笑，只是有点憋不住，憋的点头哈腰的活像夫妻对拜，教练组、助理和薛倩通通面壁思过，不过从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来，都在偷笑。
群魔乱舞中，最中间的沙发上，没被队友用异样眼光看待的洛川心满意足的吃着最后一块蛋糕，脸上不自觉的洋溢着幸福，被动技能圣光普照升级了，仿佛能看到天使洁白的羽翼和光圈。
裁判：……
退出房间，确认自己也没进错休息室之后，裁判拿出手机在工作人员群里发了句JY是真的疯了。
直到上场了，JY众人都还憋笑憋的面目扭曲，领队上前进行赛前握手的时候就顶着个要笑不笑的扭曲表情，NAC领队严重怀疑这是什么精神污染式战术，不然没法解释本该做冷板凳的替补怎么坐在了首发位。
终于坐上比赛席，陈轩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Free显然觉得JY派替补上场跟自己对线是一种挑衅，直接拿了很擅长的英雄。
“轩啊，别慌，什么拿手就玩什么，你可还在新人保护期呢，想想你的偶像洛队，第一次上场就拿五杀，所以莽起来。”
新人保护期，特指刚进一级联赛的新人，因为还没有展示过全部实力，所以别人无法了解新人的打法，也容易产生轻视心理，对新人的针对很少，算的上一种保护期。
也有不少新人会因为这个新手保护期一举逆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为比赛关键。
比如洛川，一手风灵五杀出道，还是第一个把风灵暴击吸血流打法搬上赛场的人，把处在版本弱势的风灵玩成无人能敌，至今无人超越。
陆晨自己也处在新人保护期，不过他心理素质可太好了，一点不慌的锁了一个操作难度很高的刺客英雄，还安慰陈轩也要莽起来。
陈轩确实莽起来了，拿了个双杀，虽然不及五杀惊艳，但NAC可比那个战队强的多，这个双杀里还包括了Free这个中单第二人，所以含金量也极高。
赢了第一局，按照原本计划，是要让陈轩再打一把的，打到输了再换人，可第二局明显要输了，洛川看着休息室里的转播屏，沉默了一会，决定让陈轩打第三局。
“不行，这太冒险了，一比一就已经很险了，万一一比二，我们很难追，而且陈轩明显被摸底针对了，再让他打跟直接放弃有什么区别？”
“新人早晚都会被摸清底细的，如果被摸清了就一定要输，那他有什么打职业的必要？”
教练很强硬，洛川更强硬，从来没见过洛川这么强势的教练组都被这气势唬住了。
洛川也反应过来自己语气重了，赶紧调整。
“在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能不能突破新人期，他气势太软了，需要磨砺，弱队没法把他逼出来，Free是最适合磨砺他的人选。”
保护期其实也不全是保护，虽然因为不了解，可以让新人少一些被针对，但一旦被摸清套路，经验不足的新人很容易被老选手们针对到再起不能。
老选手都是这么过来的，从针对中活下来的，成为老选手，被打倒的心态越来越差，场上表现也越来越差，最后被迫退役，电竞从来都是残酷的。
队里两个新人，陆晨打法太多，很难被摸底，所以针对都被放在了陈轩身上。
洛川之前是没想到陈轩能这么快被摸透，打两局输了就下来就没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马上让陈轩下场，只会让被打击的陈轩更加失落，好好的新人很容易就这么被毁了。
教练还在犹豫，他也懂这些道理，但JY现在输不起，一点闪失都容易错失机会。
这个赛季的优势是可以延续到下个赛季的，如果最后就差这么一局的小分导致失去优势，很难保证不会发生蝴蝶效应。
如果洛川还在全盛时期，那他们什么都不用怕，随便浪，就算有个二五仔出卖战队，洛川都能凭一己之力把战队拉进前四。
可洛川现在不行了。
“我们要相信新人啊，连自己的队长和教练都不相信他，新人怎么发展下去？难不成等我退役了，JY就再也不要冠军了？不要为了让我一个拿到冠军，就断了后路啊。”
洛川知道教练们这么紧张都是想让他可以坚持到世冠赛，能拿到最高荣耀，真正的登顶，真正配的上粉丝口中的荣耀第一人。
可以后呢？新人成长不起来，以后都不要冠军了吗？
如果登顶的代价是这样，那洛川觉得自己拿没拿到最高荣耀都不是太重要了，还是JY以后能一直当豪强战队更重要。
“行了，少乌鸦嘴了，谁说没了你就拿不了冠军了，就让陈轩上吧。”
薛倩到底是经纪人，关键时刻还能理性分析选手能带来的价值，不是她冷血，是她知道洛川不会想要这样代价沉重的成全。
事情敲定，洛川下意识想拿蛋糕，可蛋糕早就吃完了，想拿烟抽，又被薛倩一眼瞪了回去，糟心的洛川只能仰靠着沙发背当咸鱼，放空自己。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讨厌最优解，但他还是每一次都分析着什么样的处理方式才能利益最大化，包括推开陆晨及时止损。
他不想拿最高荣耀吗？他不想拥抱陆晨吗？他想，但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其实有时候利益最大化并不那么重要，陈轩也就是年纪小，还有为偶像拼命的劲，你要换易封，他要是知道你拿仅剩的一点职业生涯换他成长，他宁愿他退役。”
薛倩漫不经心的说着，把自己包里的女士烟拿出来，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盒扔给洛川。
“这个道理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薛倩继续说道，洛川拿出一根烟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是啊，他太清楚了，他那时候宁愿自己退学也不愿陆晨被迫出国，陆晨也是一样，他还因为陆晨选择最优解而生气，怎么到自己这又非要选最优解？真是双标。
“这个世界确实还没有那么包容，你们两个会面对很多非议，但真的在意你的人从来不会在意那些，只在意你是否开心快乐，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逼的太紧。”
……
“再给我点时间吧。”
洛川抽完了一根烟才开口，他其实很厌恶香烟，厌恶酒精，让他有不好的回忆，但他总是这样折磨自己，就像他厌恶打架，厌恶飞镖，却曾赖以为生。
习惯疼痛，习惯打架，习惯用烟酒来缓解，厌恶却又要继续，习惯到麻木。
他没遇见过什么真的在意他的人，陆晨算一个，李老板一家……然后就是JY的全部人，上到教练组经纪人，下到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这些人确实不在意他是不是同性恋，只在意他是否开心。
但他之前的人生都习惯了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拼尽全力，他厌恶这样，可他还没学会只在意在意自己的人，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