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笙歌》弱水濯羽

3、第三章

　　第二天，3班昨晚班委会的开会结果成为了S中的头号新闻，赵以岚从进校门听到班级门口，耳边全部都是高三（3）班的司棋、沈海波、许真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这速度比起狗仔队毫不逊色。班级里面，人人也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将目光游走在这三个人之间，但是好歹大家是同学，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的面子还是需要顾及的，但是在赵以岚看来，底下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一样惹人讨厌。
　　将书包扔在椅子上，原本转到后面和同学谈论的刘莹立马，正襟危坐。等着这个了解内幕的同桌向自己透露八卦消息。
　　赵以岚是何等修为的人，看到刘莹那副嘴脸就知道她打着什么样子的算盘，但是很可惜，昨晚赵以岚累的实在受不了，就没有背老师今天默写的单词，准备今天趁着数学课和语文课的时候，把单词背了，好应付中午的魔鬼式默写。从书包里拿出回家作业交给坐在第一排的组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肚里搬出一叠叠的书，挡住那从讲台到她位子上的视野。
　　刘莹看着她无视自己渴求的目光，只好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啊。“以岚，告诉我啦，昨天你们商量对司棋的处分是什么啊？”
　　“你去问别人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但是我和你最熟啊，告诉我啦，最多等会儿英语默写我给你看啊。”
　　“刘莹，我要是看你这个10次默写要重默9次的人就死定了。”
　　“那么等会儿的加一课你也有的是时间背啦，现在告诉我吗。”
　　“不要。”
　　“那么，你至少告诉我，”看看四周，没有人看着这里，才放心问道，“司棋的班长一职被撤掉之后，谁做班长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好奇吗。”
　　说话间，各组的小组长送来了今天早上收到的数学回家的练习试卷。赵以岚一摸就知道份数不对，拿起一叠来数。

　　“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刘莹，你今天数学作业又没交？”
　　“我，我做了忘了带。”
　　“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带了忘了做。”
　　数学课代表站无奈起身来，带着薄的可怜的数学家作到老师办公室。
　　“以岚，你不会把我供出来吧，不要啊。”
　　回答她的，只有离开的数学课代表出门后，才传来的一声“BINGO！”

　　最近的3班，努力了很多，以司棋为首的一帮刻苦尖子生，稳中求升；以赵以岚为首的一帮聪明但是不踏实的潜力生，脚踏实地。
　　在他们的带领下，整个班级形成了一种良性的竞争。

　　2008年的新年来得格外迟，但是终究还是要临近了，这代表08届学生在高三第一学期最重要的一模也快了。在一模前夕，悬在司棋头上的校级处分终于撤消，同时鉴于他在这一个月里良好的表现和优异的成绩，恢复了班长的职务。

　　赵以岚对于这个对手很敬重，是的，很敬重。
　　他就像是一面旗帜。不管所处的环境是暴雨还是雷电，他一直都会树立在那里。
　　对赵以岚而言，这面旗帜，不远，不近。

　　当她赵以岚跻身年级组前10名的时候，红榜上司棋那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告诉她，不要得意，得到不难，既然得到了，还要想司棋一样，保住这个位子。
　　当她赵以岚考的不理想自我安慰的时候，红榜上司棋那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告诉她，你找的都不是理由，再难的试卷，他司棋可以做到，你也一样可以。

　　只是每次成绩放榜的时候，赵以岚不得不感叹。司棋就是司棋。

　　每当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谈论赵以岚的时候，聪明、能干、独当一面。恐怕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稳定。但是，也就是这种不稳定的孩子，会成为高考考场上的黑马。赵以岚不笨，知道什么时候要用尽全力，知道什么时候要和不负责说再见。
　　而说到司棋的时候，他的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扬。这种稳定，成为他的优势，这种孩子，绝对不会在考场上失常。
　　很难比较出，他们两人谁高谁低。

　　赵以岚无疑是数学老师的头号爱将，数学课代表的位子，一个女生做的稳稳当当，当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周四下午，经历了一门数学考试和一门英语考试后，赵以岚被数学老师请到了办公室，给了她一道题目。告诉她这据说是上海中学考前模拟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很多人都没有做出来，有难度是肯定的，让她回去试试，最好在一模前做出来。还规定必须要自己动脑子，不能去网上查询相关的信息。

　　上海的1月很少下雪，但是今年，下了赵以岚出生以来的第一场雪。
　　周日的下午4点，S中补课结束。一群学生涌出教学楼，发现操场，花坛都被雪覆盖住。雪其实并不厚，落在地上，也没有形成积雪。但是，对于上海人而言，看到雪都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同学们都不管天空依旧飞扬的雪花，兴致冲冲的跑出教学楼，一路嬉笑，一路打闹。全然没有18岁的稳重。
　　赵以岚挂断和爸爸的通话，爸爸说他和妈妈去了南京见朋友，让她自己回家。
　　但是赵以岚看看天空，想着周四下午数学老师给的那道题目，完全没有同学们的兴致。不愧是上海中学，看了3天，赵以岚对那道求证题一点思路都没有。
　　刚才去问了问数学老师，老师告诉她，题目司棋也看过了，他们两人可以合作。可是，在赵以岚看来，这种有难度的题目就该是自己想出来的，合作，就看不出自己的水平了。

　　赵以岚从书包里拿出白色的ipod放起了宇多田光的歌，将ipod放进毛衣的口袋里，走出了教学楼，雪花落到耳朵上的皮肤上，还真是冷呢。
　　突然，一把黑色的大伞，盖住了她的头顶。
　　赵以岚抬头，看到了司棋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