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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交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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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瞬间了然:“原来如此,不过修大人,你似乎对我产生误会了,杀你弟弟的人并不是我。”
修:“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不是不是,修大人莫非不知最近有人冒充我到处杀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和你一模一样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每个妖怪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告诉我,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穷奇。”
这下穷奇也无法再说什么了:“既然这样,我只能请修大人死在这里了。”
“是吗……飞栗!准备下锅!”
青磷第一个冲了上去:“休想!”
飞栗直接剪断了绳子,眼神冷漠:“晚了。”
就在姜倪珊马上要掉入油里时,青磷手里的“花朽”突然流出闪电并暴涨了起来,迫使青磷直接松开了手,而“花朽”也趁此自主脱鞘击向了油锅。
飞栗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青磷就已经救到了姜倪珊:“认主的高阶法器?!”
“倪珊,倪珊。”青磷高声地呼唤着,眉宇满是焦急之色,但碍于是人类的身体,也不知道修实施了什么虐待,姜倪珊始终就是醒不过来,“可恶……你们究竟对倪珊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做了什么,这可是我的晚饭,你们有考虑我的想法吗?我吃什么,你们有想过吗?!”修突然有点颠疯地捂着脸,身体躬了起来似乎很痛苦,他颤着手,像发病的患者自顾自气道。
神力从他身上溢了出来,将他狰狞的样子装饰成了百姓们眼里信奉的模样。
“这是你们自找的。”修缓缓抬起头,冷笑道。
“货真价实的神力啊,这下麻烦了。”穷奇的脸冒出了一滴冷汗,虎爪顿时狰狞了好几倍往修冲了上去。
“不自量力!”
震耳欲聋的琵琶声传来,直接震散了虎爪上的些许鳞片,穷奇冷冷一笑,虎爪从手腕处自主脱离了下来,逐渐转化为了两个穷奇与修缠斗其中。
饕餮鞭子一挥,催出了阵阵邪鬼与妖魂,他们就像亡灵大军一样前扑后续地集结着,随着头领的响角响起,邪鬼与妖魂尖叫地冲了上去,他们使出了生前的所有本领,疯魔般地朝修的手下袭去。
罗罗也在一旁不停放出羽箭帮忙。
见自己任务失败,飞栗瞬间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了青磷身上,他不断使出冰枪勃然不怒道:“把食物还给我!”
青磷单手揽着姜倪珊,姜倪珊的手里,是失而复得的“花朽”,他挥出了一道毒气,冰枪在碰到毒气的一瞬间便消融开来,消融的倾刻间,风刃也随之而来:“我是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混蛋……你是妖怪,还要向着人类,去死!”
冰荆棘拔地而起,将地面扎成了一丛一丛冰蓝色的危险之地,势要让青磷没有可占之地,在荆棘再次破土而出时,青磷往空中一跳,一记风刃打入了地里。
“风刃,吞地阵。”
巨大又锋利的风刃像逆流而上的瀑布冲了出来,斩碎了由深到浅的荆棘,即使飞栗躲的再快,其恐怖的威力也让他受了几处伤,手也断了一只,他停下来,第一次认真看向了青磷:“不错啊,有两把刷子,不过……”手从断囗重新长了出来,“我也有神力。”
“喂喂,假的吧……”穷奇看向了修再生出来的身体,他的爪子已经把修撕得惨不忍睹了,但其神力却在修复他的身体。
“我说过的吧,不自量力。”
虎爪重新归位,穷奇的眼里开始染上了只属于妖怪的狠色和疯劲:“是不是不自量力,赢了我再说!”
虎爪覆上了混厚的妖力,大的宛如可以遮蔽天日,尖锐的鳞片长长伸出,其手边还有蠕动的吸血妖须,穷奇之爪一出,整座山上顿时电闪雷鸣,阴云密布。
修与其周旋道,团团神火飞离而出:“传闻,穷奇的爪子可以撕碎万物,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
一只鼠妖面对这根本杀不灭的邪鬼和妖魂大军,只感到头皮发麻:“怎么回事?这么强的吗?”
旁边的鸡妖说道:“你的腰还好吗?”
顺着目光看过去,会发现饕餮的攻击使得鼠妖的身上烧出了一个洞,没有流血,但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鼠妖脸色苍白:“还能坚持一下。”
远处的饕餮念叨了一句,五个巨大的妖兵缓缓站起,用灵活的双手挥舞着斧头纷纷将底下的小妖一分为二。
“妖鸣震天!”鸡妖张开了嘴,喉咙里的声浪扫过所有人朝妖兵袭卷而去,然而其中一个妖兵单脚一踏,其产生的气浪瞬间把声浪推了回去,也震碎了不少小妖。
仅不短的时间内,山头上便一片狼藉。
饕餮转过头道:“罗罗,我分两个妖兵过去,你去帮穷奇,这里由我来。”
罗罗似是迟疑了一下:“……是,大人。”
神火烫伤了穷奇的皮肉,穷奇却不以为然,他欲杀欲疯,他撕裂着神火,将它们烧到了小妖身上,不顾小妖的惨叫,穷奇双手交叉,抓出了数道血与妖力混合的刀刃。
神鸟从火中灵巧飞出,用翅膀砍断了刀刃,翅膀再一挥,神力之风迎面而来,穷奇邪邪一笑,用虎爪抓住了神力之风并往嘴里送了进去:“我还没尝过神力的味道呢。”
此时罗罗已经奔了过来,修一见到他,眼里露出了一丝震惊,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眨眼间便隐藏住了这份震惊。
罗罗立马大喊道:“穷奇大人!不能吃!”
“晚了。”穷奇回望向他,最后一口神力之风也被吞了进去。
起初还是一脸平静,紧接着,穷奇脸色一变,皱眉一个劲地咳了起来,边咳边恶心道:“好难吃的神力,怎么还有妖力混了进来,这神力还和法器的味道一个样?呸呸。”
修看了看罗罗,又看向了穷奇的真实反应,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是我求来的,诚心诚意求来的,你们在骗我,这不可能。”
穷奇不屑道:“我吃过法器,我还会骗人?我看你,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你……!”修越想越崩溃,最后气到直接将妖力都释放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朝穷奇冲去,“我不相信!”
“这就接受不了了?真是小心眼。”穷奇一把跳到了妖兵上,空中,妖语响起,一座座塔在斧头的一挥之下,朝地面上的妖镇压而去,小妖以为大人会来救他们,却在这种希翼下被无情地压死成泥。
“修大人!我们快顶不住了!”
“救命!修大人!修大人!”
………
“救救我,哥哥。”
无意间,再也听不到的声音突然响起,修静止了,在他的面前,一个戴着穷奇面具仅半张脸就和穷奇长的亳无差别的人走了过来,修见过这个人,在弟弟死去的那个雨夜中,他就那样冷冷地站着,与周身的雨融为了一体。
修的父母是骜妖,他和弟弟也是骜妖,他们可以飞的很快,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动物,弟弟很喜欢在空中翱翔,他就陪着弟弟一起飞,一起玩耍,渐渐地,他爱上了天空,但有一天,弟弟说想去地面多看看。
修问:“为什么?”
弟弟:“天空虽然很好,却太无聊了。”
父母同意了,却给了修一个条件,保护好弟弟,为此修一直努力修炼,只为和弟弟永远在一起。
起初被称为修大人的契机,是他救了一个树妖,树妖很弱,只有一百多年的修为,当时救下他时,树妖正在被一名道士追赶着,道士的实力也算是挺厉害的,但修比他更强,也是这一救,修有了第一个追随者。
“大人,我叫飞栗,是一名柳树妖。”
修:“你明明是树妖,却有着天空的名字,还不错。”
“是我自己起的,从一百年前起,我就希望能飞上空中。”
修笑了笑:“看来我们会很和的来。”
一个向往天空,一个回归地面。
最令人惊讶的是,飞栗用的妖力都是使冰的,完全没有半点树妖的样子。
修好奇道:“你是,自己修炼的?还是传自父母的?”
飞栗:“我从出生就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在井边呆了一百年,不过大家都视我为不祥之物,也是因为我在的原因,井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俩人随后便来到了井边,修往下看去,确实有古怪的东西,还是几只怨鬼:“嘛,古井栽柳为阴,也不知这家人怎么想的,那些怨鬼是你的朋友吗?”
飞栗点点头:“算是吧,没有他们在,我会很孤独。”
修一把揽过他,笑道:“现在的你不孤独了,我们还要找更多的小弟,让我们拥有一个立足之地。”
飞栗一直记得这句话,修也做到了,他们拥有一座山头,和一众手下。
修为了不让弟弟受伤,反而限制了他的出入,修经常对弟弟告诫道,外面有抓妖的道士,不要经常出去,呆在这里很安全。
弟弟说,可是哥哥,我想了解地面。
修无法,只能让飞栗跟着他,却也只能在天黑前回来,而弟弟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很多人间的东西。
修拿起波浪鼓转了起来:“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弟弟嘴里含着糖道:“有什么嘛,可好听了。”
修又重新转了起来:“确实挺好听的。”
“哥哥喜欢,那我以后多带些回来,啊对了哥哥,哪天我们和飞栗一起去看戏吧。”
“好,我们一起。”
修本以为他们会这样安稳下去,直到有一天,飞栗突然慌忙道:“修大人!小及不见了!”
“你说什么?”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节没写完字的竹子,和被风吹动的灯笼。
小及趁人不注意,自己跑出去了。
一时间,修想起了父母的叮嘱,小及无忧无虑的笑脸,兄弟俩在空中飞翔的日子,小及是他最珍惜的家人,他不敢想象没有小及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为什么?你还没看够吗?小及。
等修寻着味赶到后,一切都晚了,鲜血顺着冰冷的雨水冲到了修的脚下,已经了无气息的小及淋着雨静静地躺在了墙下,顺着带血的刀尖看去,那个人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浑身散发着和雨一样的气息,然后他看到了,属于穷奇的脸。
“穷奇……!我杀了你!”修冲了上去,还没来的及看清对方的攻击,他就被打飞了出去。
修感觉胸口被破开了一个洞,冰冷的风夹着雨吹了进来,好冷,我要死了吗?和小及一起,对不起,爹娘,我没有做到,没有保护好小及。
哥哥,活下去,你还有飞栗,还有大家,我也终于看到了,我想见到的景色。
耳边隐约响起了小及的声音,修睁开眼,发现飞栗脸色苍白地扶住了他,胸口的伤消失不见了,小及还是躺在那,只是看上去没有那么痛苦了。
修站了起来,踉跄地跪到了小及面前,他愣了片刻,心里逐渐接受不了这一切的事实,修不顾已经被砸到血肉模糊的手,大雨中,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发泄自己的愤怒和懊悔。
“不是说好……一起去看戏的吗……哥哥只要你开心,平安无事,你喜欢的,哥哥都喜欢,你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和飞栗可以同你一起去人间……”
“穷奇……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为小及的死偿命。”
那就去恨吧,弱小的骜妖。
现在,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修才幡然醒悟,他恨错人了,就因为这个恨,他杀了整个月城的人,那天开始,修就成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妖,飞栗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面具人最先开口:“你是不是在想,我后悔了,后悔恨错人了,后悔变成了这个样子。”
妖火和神火像龙一样朝面具人飞去,修看着他满是恨意:“是你诱导了我,是你让我变成了这样,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一只虎爪抓了下来,穷奇从妖兵身上飞下:“说的太对了!冒充我的人也该死!”
面具人没有转身,只用一把漆黑的刀便抵住了两方的攻击,虎爪一撞在上面便发痛冒烟,穷奇收回了手:“法器?真好笑,冒充我还用人类的东西,你不是妖怪吧?”
面具人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后方的饕餮:“是,或不是,都不影响结果。”
巨大的声响自山脚下传来,有大树栽倒的声音,修立刻伸出翅膀飞到了空中:“不好,整座山都在分崩离析。”
面具人悠悠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已经等待许久了,不想再等了,就让我,在此为你们送行吧。”
罗罗几记黑羽风打了下去,却被面具人手里的刀吸收的一干二净,山崩的速度很快,马上就要蔓延到山头了。
远方的宫殿里,皇上静静地看着折奏上的字,哪怕史太监走了进来,他也不曾放下,晦暗的烛光把皇上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史太监低头恭手道:“皇上,行动开始了。”
皇上将折奏合了起来:“好,你先退下吧。”
“是。”
“你终归还是没让我失望啊,倪珊。”
青磷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姜倪珊,在山崩开始的那一刻,姜倪珊就醒了,但整个人又有点不对劲,青磷还没来的及喜悦,“花朽”就被插入了身体里,法力顺着刀身流入了体内,嘴角的鲜血滴到了脸上,姜倪珊也没有任何反应。
“……倪……珊。”
“开始吧,最后的血祭。”姜倪珊珠唇轻启,说出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血痕在她脸上显得异常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