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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疏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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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的秋天,如期而至。
飘落的银杏叶笼罩了这座城市,也笼罩了南安附中。
墨清雪正坐在课桌前,全然不顾窗外的美景,只是在看自己成绩单发愁。在这座人才济济的校园里,他的成绩一向不算好,甚至连前500名都排不到。但也没有想到,这次会差到这种地步。
“语文90,正常发挥。数学101,考的还行。英语73……”
“英语73”
“73!”
墨清雪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满分110的英语卷考73,这已经到了进厂都要拖关系的地步了,想到回家以后面对父母的愤怒和训斥,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雪,考的怎么样啊?”何天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笑嘻嘻的搭着他的肩膀问道
“总分570”
“不错嘛,我才540。”
“…………”
墨清雪抬起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何天应,半响后憋出一句“你去死吧!”
“……”
“还有,别叫我小雪”墨清雪也知道是兄弟在安慰自己,脸上的郁闷转瞬即逝。换成了那副招牌的微笑他伸了个懒腰。搭着何天应的肩膀去操场踢球了”
“人生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继续过的”
当然墨父墨母可不这么认为。
放学后,墨清雪有气无力的朝家的方向走去,本想着在路上拖延点时间。结果这不到300米的距离,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转眼间便到了家门口。他想着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报出自己的分数。手颤抖着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拧开了门锁。
迎接他的是墨父墨母那两双冷淡到能将人冻结的双眼。
墨清雪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爸妈,我回来了。成绩出来了,知道我考多少分吗?”
“知道”
…………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考这种分数,你还有脸回来”墨母发出一声冷笑把墨清雪拉到了房间从书包里扯出试卷,开始了复盘。
“这种题你怎么都能错?你是没有脑子吗?
“这不是考试时没审题吗?”
“你长眼睛干嘛的?没用的话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
“阅读怎么错这么多?”
“时间紧,没读懂”
“字典给你,今晚读懂了。给我翻译一遍再睡觉!”
“…………”
“物理73分,你到底还想不想学?不想学就跟我说,明天不用去上学了”
“这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吗”
“你再顶嘴,再顶一句”
“…………”
“你这分数上学也没什么意义,这辈子算是废了。趁早找个工地去搬砖吧,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也不能这么说嘛,下次我会考好”
“你上次也这么说”
“…………”
面对父母的斥责,墨清雪微笑着一一答应。那些冰冷的,讽刺的,令人难以接受的话语也同时被他化解。不是因为心理强大,而是早已习惯……
没错,早已习惯。
挂钟的时针指向了十点,墨父墨母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者是墨囊已空。丢下几句狠话后,恶狠狠的摔上了门。
墨清雪目送他们离开,那持续了将近三小时的微笑渐渐收敛。他嘴角敏成一条直线眼底的温和褪去,只剩下失望,愤怒,不堪以至于些许绝望。
他本以为早已习惯了父母的训斥,习惯了那满口的脏话,习惯了那些将他的梦想贬低的一文不值的语言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是这样。
可墨清雪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走上阳台,看着远处漆黑的长江。从衣柜的深处掏出一包烟
点上……
缓缓的吸了一口……
那个早已淡去的念头,在此刻重新变得清醒。
他想让这个世界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