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十八式》原地暴富

10、第 10 章

　　即便我无碍，作为弱势群体的瑜嘉呢？她会不会悄然无踪的不见了，或者是暴毙？这偌大的睿王府会像明面上一样敞亮吗？知道自己被绿了的睿王世子，会不会暗中对我动手？
　　不行，头好痛，我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悲剧男主角。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不应该来京城，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了故事的走向，我又何必绕了一大圈再让情节继续走回去。
　　如果当初我不服气去了京城，应该立即就会被发现是走失的睿王亲子，再扣上叔嫂□□的帽子，我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竺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们到家了，下车吧。”张漪默见他神情不对，立马戒备起来。
　　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道，我知道此时后悔已经太迟了，睿王妃必定不会让我就此逃脱，只要她一声呼喊立马会有无数人扑上马车将我擒获。最重要的是，我发觉她竟然是会武的，而且应该在我之上。
　　“好。”我终于再次挫败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可我哪里知道这些年睿王爷四处找寻我的时候，睿王妃是活在怎样的煎熬里，又是怎样的煎熬坚毅了她的意志，督促她练了一身的好功夫。
　　张漪默装作不知，兴高采烈的拉着宋小竹下了马车，对上睿王爷叶浣及世子叶符不解的眼神，张漪默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不知怎的，我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了很多，大家初始的高兴、放松被紧绷的情绪代替，我看得出他们都是一副待定的状态，看了眼睿王妃，我觉得一定是她暗示了什么，再对上写着睿王府三个字的牌匾，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傻站着干什么，一起进去吧。”张漪默拍了拍小儿子的肩，拉着他进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抵触，慢慢了解就是了。
　　睿王府真的很大，小桥流水、假山林立、精致无比，张漪默慢慢陪着宋小竹逛，一边给他讲述他小时候在府中的趣事，直到走到他的屋子，“这间屋子从你走后就一直空着，娘每日在此处念经祷告，期盼你健康平安。”
　　睿王妃说的发自肺腑，很能打动人心，这屋子里的每个物件都格外精致，特别是从娃娃穿起的肚兜到如今的长衫，一件件整齐的挂着。
　　“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是啊，想你的时候就做件衣裳，一直按着你哥的尺寸做的，想着你们是孪身兄弟，一定相差无几的，呜呜呜呜。”张漪默第一眼看到宋小竹的时候内心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宋小竹的矮小跟叶符挺拔的个子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再加上他十五六的模样，着实是特别奇怪，要不是那一样的容颜，张漪默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我看着又自己哭起来的睿王妃无语，谁能来解救我一下。
　　“母妃，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弟弟才刚回来呢。”从入府后就遁走的睿王世子一来就看见宋小竹手足无措的样子，“父王已经让人备好了菜肴，让弟弟换个衣服就吃吧。”
　　我一愣，现在大下午的吃个什么饭啊，虽然我确实有点饿了。但是看到睿王世子有一套的哄好了睿王妃，我冲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对对，是我太失态了。”说着就走去衣柜那里为宋小竹挑了一套衣服，“竺儿换身衣裳吧，娘先出去了。”
　　“恩，好。”我有点郁闷的看着站在我面前，已经自动开始给我换衣服的丫头，很想敲晕她们然后跑路啊，可是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我心生不忍，只好咬着牙上了。
　　尽管我要很没有脸的面对瑜嘉，但是比起逃避来说，我觉得她更愿意看见我浪子回头的一刻。
　　看着铜镜里梳妆好的自己，不免唏嘘命运的捉弄叫人措手不及，我细细抚摸身上的衣物，感受这细腻的触感。仿佛看见睿王妃坐在这间屋子里埋头针线，不知道有多少日日夜夜在此处熬过，二十六年了我过的那么心安理得，却不知道有这样一家人在这里饱受折磨。
　　大哥严厉、二哥宽和，虽然在他们身边长大的我，也是非常幸福的。但睿王妃给我的感觉确实完全不一样的，那种深沉、压抑、浓烈的爱与思念，是因为骨肉亲情、血浓于水。
　　深呼吸了几口，我感觉舒服了很多，头也不是很痛了，转过头，甜甜的对丫鬟说：“饭厅在哪里，带我去吧。”
　　“是。”
　　睿王府还是很大的，跟着丫鬟东绕西走了半天才终于到了饭厅。
　　“二公子，前头再转个弯就到了。”
　　“好的，辛苦你了。”
　　“公子客气了。”
　　毫无防备的，我和瑜嘉在饭厅门口相遇。除了呆在原地，我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我记忆里的瑜嘉郡主因为从小习武，是一个结实、健硕的女汉。绝不会是我眼前这个消瘦、羸弱的模样，凹陷的脸颊、微微凸起的颧骨，无一不在向我昭示着她这些年过的不好。
　　瑜嘉同我一样，用她自己的方式折磨自己，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你们两个怎么了？站在门口不进来？”叶符见自己夫人和弟弟相对无言的对视，觉得有些奇怪。
　　“大嫂好。”我给瑜嘉行了一个大礼，提醒她也提醒我自己如今的身份，虽然会不禁想如果这是十多年前，我一定拉着她就跑，什么都不管。可是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我连动一下的勇气都已经不大有了。
　　“小叔。”柳瑜嘉只是淡淡应和了一声，先了宋小竹一步进了饭厅。
　　我看着瑜嘉消瘦的背影，心里很是苦涩，又不好发作只能隔着些距离的也跟着进去了。
　　“竺儿来了，快，快坐到娘身边来。”就算张漪默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自己大媳妇和二儿子之间有些不对劲，不由得看向睿王爷，见对方也是不解的样子不由得开始发愁，不会是他们想象中那个样子吧。
　　柳瑜嘉和叶符都出生高贵，两个年轻人身份年龄背景都十分般配，所以当初叶、柳两家的婚事在京中也是一桩美事。柳瑜嘉嫁过来后，并不和传言一样性子活泼可爱，反倒是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一开始叶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瑜嘉的反应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外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叶家等了半年也没有什么姘头找上门来，而这个新媳妇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也就放心了，况且本来叶家心思就也放在寻子身上。
　　其实这些年来，唯一清醒的就是柳瑜嘉，她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三缄其口始终没有提起。但是这个秘密也始终萦绕在柳瑜嘉心中无法拔除，这也导致了她食欲不振、身体每况愈下，甚至多年来未曾有过子嗣。
　　作为睿王世子，不会只有柳瑜嘉一个老婆，更何况她还生不出孩子，所以睿王府的男丁还是有的。况且多数睿王世子的妾室都觉得柳瑜嘉活不久了，大家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她死了就可以上位了，倒也让这个后宅安分了不少。
　　这些柳瑜嘉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她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忍耐，这些曾经都被她不削一顾的礼法如今都成了日常。再见到宋小竹的时候，柳瑜嘉就知道自己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他还是那副年轻的样子，但眼底里流露的多是悔恨之意。柳瑜嘉都是明白的，却不知道这样的心意相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听话的走到睿王妃边上，然后坐下，任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连她把我大哥、二哥请来了我也后知后觉的才知道。
　　“小竹，你怎么样，没事吧？”宋峥一见到自家弟弟激动的不行，“我听说你出了意外，担心的不得了。”
　　“二哥，我没事。”知道自己是睿王夫妇的子嗣后就已经不担心两位哥哥的安全了，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的原因了。
　　“吃饭吧，吃饭吧，大家都别站着了。”睿王爷一看人都到了就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当然睿王世子的妾室们都是没有机会上桌的。
　　用餐的桌子很大，睿王爷坐主位，边上是睿王妃和睿王世子，世子边是瑜嘉。而我坐在睿王妃边上，然后是二哥、大哥。这样的格局就导致大哥和瑜嘉中间空了一块，我是很想坐过去的就怕王妃和二哥不肯，因为他们两个都争着给我布菜争宠呢。
　　“母妃，你和宋二公子这样给小弟夹菜，弄得他很是为难。”叶符不忍看宋小竹两面为难出言给他解围，明显宋小竹就心情不佳、胃口不好，为何要刻意视而不见逼迫他做选择。
　　睿王妃和宋微一听叶符这样挑明，脸上都讪讪的，知道自己过了就乖乖吃饭没再折腾宋小竹。
　　等丫头们把餐具都收下去换上了茶具，我也知道正式的谈话要开始了。
　　“本王和王妃都很感激两位宋公子把我儿养大成人，只是本王心中有些疑惑，竺儿为何会在两位手中？”睿王爷还没来得及查出宋小竹这些年干的幺蛾子事情，不然一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宋峥听睿王爷这么说心中很是不悦，要不是铁证如山长人家是双胞胎，这笔账他还真打算赖到底了。
　　宋微轻叹一声，不卑不亢的回答到：“回王爷，我宋家世代行医、治病救人，虽不敢说悬壶济世，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
　　“恩，宋公子确实素有美名，本王信得过你。”
　　“多年前，曾有一身受重伤的老妇抱着小竹求到我府上，尽管全力救治还是回天乏术，老妇人临死前祈求我父亲收留小竹。”宋微说到这里语气格外沉重，“那老妇人留下的信息不多，我们根本无从考证小竹的身份。”
　　“那后来呢？”睿王爷知道那妇人是王府的乳娘无疑，知道她身死有些感伤，但毕竟是个下人又故去多年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悲伤的。
　　“我们只能暂时收养小竹，谁知那妇人却是被人追杀，那帮人追上门来，我宋家上下除了我和峥儿，无人生还。”宋家出事的时候，宋微只有八岁，还要带着两个孩子。要不是他们个子小躲了起来，怎么能逃过这次劫难。
　　叶浣哑言，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宋微几近隐姓埋名保守秘密多年，大抵是担心杀生之祸。
　　如果说瑜嘉的事情让我一下子有点闷了，那宋家的灭门惨案源于我就足以是一场灭顶之灾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从来不知道宋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着二哥沉默的样子我就明白他一直是知情的。
　　明明宋家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灭了门，他们却真的把我当亲生弟弟一样照顾，我以前总是怪大哥控制欲太强把我锁在身边哪都不让去。还有瑜嘉的事情我也是在怪他全力反对不愿意给我聘金，此刻却突然明白一切不过是他变相的保护罢了。
　　“当年从包着小竹的襁褓我就猜到他身份不简单，而且他身上还有一块名贵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竺’字，但这么点线索我实在是摸不准他的身份，又怕再卷到这些纷争中，只好远走他乡把两个弟弟抚养长大。”如果不是睿王府找上门来，宋微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了解宋小竹。
　　自小高杆的教育、过度的保护把这个孩子养的过于单纯，所以一旦遇到什么挫折就极易摧毁他，宋小竹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心智还是不够健全。宋微也承认他在柳瑜嘉这件事情上没有处理好，让这个弟弟钻了牛角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是头疼。
　　所以也不愿意把沉重的事情告诉他，就是担心他过于自责变得一蹶不振。宋小竹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他内在那些弯弯道道就足以折磨死他自己。
　　屋内长时间的安静了一会，实在是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接，睿王夫妇实在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的，原先想好的台词都憋在肚子里说不出来了。
　　“我，我出去走走。”丢下这句话我就站起来往外走，背后传来王妃和二哥的呼喊声，我很想跟他们说我没事我只是需要静一静，但是已经泪流满面的我实在不敢再回头了。
　　要走出一个陌生的王府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我借助了一颗大树的帮助直接翻了出去，只是我落地的方式不是很潇洒直接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勉勉强强爬起来，我拒绝了几个好心要扶我的大婶的帮助一瘸一拐的沿着街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