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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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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着隔壁那些话,心中有些替娄执惋惜起来。
可惜啊,她是见过这娄三郎几面的,印象还不错。小郎君长的如此俊俏,观莲节那次也算是间接性的救了她,她还挺感激的,可他居然不举。
只是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折枝雀》里却是从未出现过这号人。
柳姝青有些好奇他是那家的小郎君,兴许能知道些什么,她就一脸好奇的看向表情微妙的三个姑娘,招了招手叫她们看过来,“你们可知道这娄执是那家小郎君啊?”
长月娘见她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奇怪疑声道:“婳姌,你这关注点到真是与我们不同呢。”
红柚与长月娘的婢女生表实赞同,觉得她这模样活像那府中爱嚼舌根,好听谣诼传闻的老婆子们。
她见几人这样瞧着自己,轻笑几声佯装单纯,“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是哪家的小郎君。”
长月娘半信半疑,但还是替她认真想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自家婢,“娄姓不太常见,这汴京姓娄的人家,我就只知道娄著作郎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婢女回答:“奴婢听说,著作郎家的三郎君与那二郎君一样,都整日游手好闲的浪子,方才那郎君应当是娄家三郎无疑……”
话音未落店小二敲响了门,“小的可方便进来。”
柳姝青示意他进来,随后几个小二便端着茶与果子进来为她们布好。
她本就因为天天大鱼大肉的没胃口,今日也没怎么吃,这会肚子却有些饿了,如今看到这一盘盘小巧玲珑的茶果子,闻着香甜,她一下便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她这泡茶的技术不行,便坐在一旁静静的瞧着长月娘她们捣鼓着,几人又接着八卦。
长月娘怕旁人听见压低声音道:“要我说这娄郎君真是家门不幸,四十有六,如今还只有三个儿子。”
“娄家大郎到是争气,年纪轻轻便已有些功绩,又是过续到主母名下的,也算是嫡子身份了,只是长年镇守边关,不怎么回汴京,如今还尚未成家……”
“可那娄二朗是正儿八经的嫡子,都已成家了,却还是整日留恋于烟花之地,妾氏纳了一房又一房。如此一对比,那三郎君与他一比到是好上许多。”
长月娘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斟酌一番才道:“不贪图色.欲,就是玩性大些没什么做为……”
娄三郎那是不贪图美色吗,大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柳姝青听了个大慨,她确实没有在书中看到过有关娄家任何的信息,那《折枝雀》主要写的是经商一类的种田文,侧重点不在朝堂和权谋,想来他们都是一笔带过的路人甲了。
柳姝青看了看听的一脸认真的两个小丫头和长月娘,突然明白,果然不管在那个时代那个国家,都有一群热爱八卦与吃瓜的人 。
柳姝青则边听边吃着茶果子,在长月娘八卦的一会功夫她就已连吃了三快,吃完还不忘用帕子擦擦嘴。
红柚在旁边看着,默默替她感到尴尬,虽说她吃相也很优雅,可吃的未免太快了些,这都是细品的东西,红柚真怕自家姑娘噎着。
长月娘见她吃的这样急倒了杯茶递给她,轻笑着寻问她:“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见她点头长月娘心中十分高兴:“我同你讲,我就是奔着这茶果子来的,比起茶我到是更喜欢吃果酒。”她说罢倒了杯果酒小酌了一口。
柳姝青看着长月娘吃东西如此好看,觉得实在是养眼。
她心中感叹间,长月娘放下手中的杯子,似是有些感慨,挂上了淡淡的愁意:“我曾想过自己一定要亲自来这品茶吃茶果子,可一直寻不到机会,如今到是如愿了,只是以后怕也没机会来了。”
她听着长月娘这话的意思是她要离开了,随即询问她为何如此说。
“婳姌,其实我约你来,也是打算要同你好好告别,家中已为我说好亲事,过不久就嫁往临安,往后不能时常回来,你我往后怕也见不着面了。”
“你要嫁人了?这……”柳姝青实在感到意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她咳了一声,“抱歉,是我失礼了,只是,你可知对方底细?”
长月娘脸上摇摇头,颇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亲事是母亲为我寻的,父亲没意见,听说那人是母亲家远戚,刚弱冠,在临安有几间铺子,虽不是大富大贵,日子到也好过。”
长月娘所说的母亲并非生母,而是长家的大娘子。
她听着长月娘对自己未来丈夫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如此简短,写在纸上也不过聊聊几字。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她知道这婚事对长月娘来说,或许已经很不错了 。
长月娘知道这是门好亲事,只是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动揪扯着,始终有着挥之不去又道不明的感觉。似是太欢喜,又有些抑郁,高兴与惆怅来回拉扯着,想着许是因此要就此离开汴京了的缘故,才叫她心中郁闷。
想到柳姝青在柳家日子不太好过的样子,长月娘有些替她担忧,只怕柳家人日后会将她随意许人。
好半天都没人出声,柳姝青为了活跃气氛转移话题道:“哎,话说这出汴京,去很远的地方是不是很麻烦啊?”
“当然,出门办事皆要有过所才行。”长月娘喝了口放凉了的茶,不知心中想着些什么,偏着头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
“过所,是什么?”柳姝青听她说过所二字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太确定。
她这话一出,长月娘看着她,有些震惊,试探性的问她:“你不知道?”
见她摇头,看来是真不知道了,长月娘为其解释,“没有过所便出不了汴京更别提去其他地方了,就算侥幸离开也去不了其他地方,这过所便是路引。”
听长月娘这一番解释,她大慨明白这过所是什么东西了,过所应当是护照一类的东西,只是如今听长月娘这么一说,她想到自己跑路的计划 ,心里着急起来。
起初她并不知道还有过所这种东西,如果还要申请办手续有过所,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暗骂想自己太大意了,准备得不充分,正当她着急间,脑子里忽闪出个人来,那便是早已跑路的女配,正主柳婳姌。
她以前还以为在古代生是想去那就能去那的,没有身份证明与护照一说,所以柳婳姌才能轻易离开。她一直认为自己也能轻松跑路,现在才知是她鲁莽了,对这里了解的不够深入,也没有周密的计划。
想到这里隔音效果不好,于是柳姝青凑近了些低声寻问长月娘:“月娘,那你说,咱们汴京就没有什么造假过所的人吗?”
长月娘思索片刻,看了看她:“这专门造假的人就跟造假货币的人一样,一直都有人弄的,可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长月娘说话间嘴中喷薄出荔枝的清香,应当是她喝了荔枝果酒的缘故,这到是十分好闻。长月娘脸颊微红,语气带有些肯定:“要寻这种人,明面上可寻不到,估计也没人敢冒险用假的。”
“我曾听说那白玉堂私底下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只是这官府无凭无据的,也不能随意拿人。但近些年官府查的严,如今是没在听说过了 ,应当是不敢做了,可那的汴京西市的承德鬼市应该有……”
长月娘这话,彻底将她燃起的希望浇灭了一大半,使她在发起愁来,鬼市啊,她要怎么去还是个问题……
“姑娘看呐,那边的雨好像要下过来了!”
长月娘的婢女突然伸手指着窗外,几人寻声望去,那远处的山早已隐匿在白雾中。湖边的柳条在风中凌乱发出声音,不知何时起天色阴沉,压的低低的,有些沉闷。
这天变的到是快,方才还热浪四起,这会却是乌云密布。
没一会,雨水便从远处的荷塘那边一路下了过来,只一会她们眼前已经开始有雨水沿着瓦房落下,只听见滴滴答答的一阵作响。
柳姝青趴在窗前伸出手接雨水,街道上没伞的人四处乱窜,也有人穿着蓑衣打着伞在雨中行走,有的小商贩拿出备用的蓑衣与遮挡物将摊子遮起来。
她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怕是要在这坐上一阵,她捂嘴打了个哈欠这才转回身去。
“你方才说的鬼市,都是做见不得人的交易场所吧 ,我幼时到也曾听他人说过。”
在柳姝青印象当中,鬼市这种夜市,有各种货物,其中鱼目混珠来路不明的奇珍异宝无数,真真假假混迹在内,同时也是做见不得人交易的地方。
“不过,咱们汴京三大鬼市中只有西市的承德鬼市才是龙头,我方才说的那白玉堂便是在那一带……”
长月娘倒是知晓很多事,经她这么一说,原来这汴京从前有五个鬼市,只是后来宵禁制度越发严了,东市的那两个后来便没什么人在那交易了,如今最“繁华热闹”的要属汴京西市的承德了。
只是柳姝青知道这些也没多大作用,那里什么人都混迹在其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真不能贸然前去,何况这不是特殊节日,晚上是有宵禁的。
这里毕竟是都城,又是天子脚下,鬼市一类的在这样的制度下,自然不能太过招摇,如此管府便也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鬼市一般只在夜间很晚时才开,关的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