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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她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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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夏雨细如蚕丝。
言从安睁开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渗出她的眼角,喃喃了句:“迟迟...”
“你总算醒啦!”自从她从契鸣寺回来,又昏睡了几天,这段时间都是安凝全程陪护着,寸步不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去叫医生来......”
“我在契鸣寺看到迟迟了。”
安凝愣了下,接着叹口气,对她轻声说:“从安,节哀顺变吧,迟迟她也不希望你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天送你回来的人是槿桐她们,迟迟已经死了,她是不可能出现在契鸣寺。”
“是吗...”言从安瘦了很多,看上去形销骨立,毫无气色。
“是啊!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回来了。”安凝从包里掏出一个银盒子,递到言从安的面前,“这是槿桐给我的,说是能恢复你发色的药。但要服用四五个月才能见效。”
言从安看了眼她手里的银盒子:“这样的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老?”
“......”安凝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安凝说:“我想迟迟她也不希望你满头白发吧?所有啊,从安,这玩意儿能治你的白发,你就好好服用吧。”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旅游,散散心。”
言从安眨着眼睛,面无表情:“好...”
“从安,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不要过度思念了。因为你再怎么想她,她也不会感受到了,知道了吗?”安凝心疼地说。
......
云南的千珑岭常年迷雾缭绕,不见日光。
几个盗墓贼子正蹲在一个土丘上,为首的是盗墓头子直勾勾盯着地上浑身血色的虫子,沉声道:“小璟啊,此墓下不得。”
沈迟很不习惯这个新身份,但还是好奇问了句:“怎么说?”
“下面是个血蛊墓,这种蛊虫习性凶残,逢人便咬,十年前我的几个弟兄就撂这里头了。”盗墓头子沉声说。
沈迟淡淡地说:“看来真如赵叔叔说,此墓不能贸然下去。”
盗墓头子点点头:“可以下去,但是小璟你不能下去。我答应过赵大人,要保护你的安全。”
“宫叔,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别总听赵叔叔的话......”话未尽,沈迟就被一个比较苍老的笑声打断了。
“小璟啊!你还是一点没变啊!那么好奇做什么呢?”一个穿着中山服的中年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眉目慈祥面带笑意,丝毫没有一点组织老大的样子,反倒像个在树下乘凉下棋的邻家叔叔。
沈迟起身看着他:“赵叔叔,您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过来瞧一瞧。”赵高看向宫叔,脸色骤变,冷冷道:“我不是讲过很多次,小璟刚回国不久,对什么事情都会有好奇心。至于这个血蛊墓,她若想下去,你让她下便是。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宫叔皱眉:“可是,赵大人,我们可是答应过璟御城,不让她去碰这些死人的东西。难道你忘了?”
赵高斟酌了许久,对沈迟笑着说:“小璟啊,你宫叔说得对,这个血蛊墓你是万万不能贸然下去。如果你那么想下墓,等赵叔叔找到了淮南王地宫的另一个入口的时候,我亲自带你下墓。”
“淮南王地宫的另一个入口?”沈迟神色一变,问道,“是秦水精神病院的地下那条水路不好走吗?”
“沈家已经封锁了那家医院了,我们根本进不去。”赵高顿了顿,朝前走了一步,背手说,“进入淮南王地宫一共有三个入口,目前已知的只有秦水精神病院地下的那条水路,那也是我和你爸在十年前发现的。当时我们尝试过进墓,但到了墓门前,就被一种毒性极大的守墓蛊拦了路。你爸也是在那个时候不幸被这种蛊虫咬了,不久之后就死了。”
沈迟心中一沉,于是问道:“所以,赵叔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计划让那个叫什么迟的帮您探路吗?”
“是啊!我利用一切技术,提取这种蛊虫的毒液研制毒剂,目的就是让沈迟介入。没想到啊,她那么不争气,居然坠海死了。”赵高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生气的意味,“林卓娅那疯女人叫她不要碰言从安,她居然派人绑架她,还想弄死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女人!”
“既然沈迟已经死了,那么淮南王地宫怎么进去?”沈迟故意地问。
赵高道:“找到淮南帛书,我就有办法找到淮南王地宫的其他两条入口。不过...我要想办法得到言从安身上的相思佩才有可能找到帛书。”
山风突来,周遭的气氛莫名其妙沉默了很久。
“小璟,赵叔叔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办,”赵高转过身,看沈迟的眼神微变,语重心长地说,“你去接近言从安,帮我盗取她的相思佩。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沈迟不惊反笑:“赵叔叔怎么那么肯定我一定能拿到相思佩呢?”
“因为你的眼睛很像那个短命鬼沈迟的眼睛。”
......
言从安出院后的那一个月,戏不接,工作室不去,连助理穆橙橙的电话也不接,基本拉着安凝进出各大私人酒吧,KTV,活得放纵,且又消极。
酒吧里灯光又暗又弱,放着舒缓缠绵的《忘记时间》,空气中混合了各种香水味,到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言从安靠在卡座上,单薄的衬衫被解开两颗扣子,下面皮肤白皙细腻,脖颈粉红诱人。
她的衬衫领口被酒水打湿,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目光迷离地看着过往的男男女女,嘴角勾起浅笑,懒懒道:“以前...有迟迟管着,我根本没有机会来这里喝酒......现在,她...管不了我了......”
安凝闭口不言,默默地看着她。
“原来这里可以那么醉生梦死。”她目光流转,四处看着。
不久,言从安视线停住。
不远处,一个女人独自打着台球,扎着高马尾,眉目清冷,穿着黑色的马面裙与周遭的女人气质截然不同。
她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孤寂感,一双桃花眼淡冷无比,打球的姿势虽然不算很标准,但足够引起言从安的关注。
尤其是看到这双眼睛,言从安心中不禁颤动,她慢慢起身,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往那边走,安凝喊她:“从安,你去干什么?”
这时候,灯光暗了许多,音乐也被切换成了剑三的主题曲。
女人一杆进球,起身时,便与言从安的眼睛对视上。
只这一眼,仿佛穿越了数千年。
“一个人吗?”言从安浅笑。
女人神情微变,低声道:“你也一个人吗?”
“不是,我的朋友在那边坐着。”言从安被女人的眼睛吸引,缱绻地笑着,往女人身边靠近。她眼尾潮红,声音勾魂:“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人下意识地搂住了言从安的腰:“你喝多了,都站不稳路了。”
“是吗?”言从安的呼吸都带着浓浓的酒气,脸上又红又烫,扑在女人脖颈上的气息那么暧昧。
“你知道吗......”她抬手轻抚女人的脸,薄唇...以及揪住了她的一颗扣子轻声道:“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的。”
“谁的?”女人问。
“我的未婚妻,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