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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禁林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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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故障是一种精灵魔法造成的,极有可能是家养小精灵”,魔法交通司的同事震惊地向林奈尔转达了他们对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检修结果。
林奈尔知道他在震惊什么,在魔法界,家养小精灵如同家具,只被使用,没有人在意他们,习惯于此的巫师自然很难想象他们会伤害任何人类或人造设施。
知道是什么魔法造成了故障,并不能帮助查明肇事者。对魔法部而言,随着飞天汽车事件的热度淡去,这起事故便成为积压在魔法部档案室里的几页废纸;可对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而言,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霍格沃茨的每个家养小精灵都充满嫌疑,他们花了不少精力去排查可疑对象,直到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传言和石化受害者接连出现……
当第4个学生被石化的消息流传出来后,家长们雪花一样寄往魔法部的信,终于让福吉撑不住了。这天快下班时,林奈尔收到了福吉的传讯纸飞机,他需要她陪同自己去霍格沃茨走一趟,给霍格沃茨半年来层出不穷的意外寻找一个合适的结尾。
“凶手找到了吗?”林奈尔问。
“鲁伯·海格。档案显示,他是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前一起学生死亡案件的凶手,被开除并折断了魔杖,可邓布利多执意将他留在了霍格沃茨——作为守林员。”他烦躁地说。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说到斯莱特林继承人……我们都知道上一个用过这个称号的是谁”,林奈尔平静地问。
她和海格曾在凤凰社有些接触,他是个有些愚钝、直来直去但十分善良的人,不会是什么继承人或者麻瓜清除爱好者。
“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和一个斯莱特林共同生活那么多年,还没学会这一套吗?现在群众的抗议这么激烈,魔法部无论如何都要给出一个解释,还有比鲁伯·海格更好的人选吗?”他激烈的打断她,又放缓语气继续说,“想想你入职以来,谁是那个真心为你考虑的人……你的每一次进步,我都使了不少力,而阿米莉亚呢?她为了自己升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阻挠了你父亲升任傲罗组长……我一直把你当亲信培养,今天更是特地叫上你,你自己也要开窍才行啊”。
不是这样的,林奈尔想。阿米莉亚升任法律执行司司长是因为她完全有能力,而我父亲对仕途并无追求,为了规避魔法部主要亲属不能担任直接上下级的规定,他主动退出了新任傲罗组长的竞选。福吉对她的帮助,更是无稽之谈,他确实曾投出关键的支持票,却只是利益交换而已。他自己渴望权力,便认为别人也会为了权力家破人亡、反目成仇。
他在试图拉拢她,可目前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林奈尔说,“我下次一定注意,部长。”
福吉显然已经和邓布利多联系好了,他们直接通过壁炉到了校长室。
这是自凤凰社解散后,林奈尔头一次再见邓布利多,他已经足够老了,老的仿佛不会继续老下去。时隔数年,别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却好像哪里都没变。可他的名声实在太显赫,以至于她明明见识过他顽童的一面,却仍在多年未见的时光里,将他渐渐看成了一个充满智慧的符号。
当他冲着自己和福吉露出晴朗而顽皮的笑容时,林奈尔一下子想起来,哦,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
校长室是一间装饰了各种别致银器的圆形房间,一只耀眼的凤凰站在办公桌一侧的金色栖木上。林奈尔还没来得及多看,便被两人联合支了出去,福吉说,“你可以在学校里逛逛,我们半小时后禁林旁汇合”,他看向邓布利多,重复道:“半小时后?”
邓布利多点点头,又对林奈尔说,“西弗勒斯现在大概在一楼巡逻,说不定你能遇见他。”
林奈尔便径直往一楼去了,她很快在走廊上发现了斯内普,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脸庞刚硬发白,配上冷酷的眼神,犹如一块行走在走廊上的巨大冰块,止住了周遭学生们的笑声和热乎劲儿。
林奈尔克制不住露出笑容,他太擅长于故意吓唬这群可怜的学生了。她走到他身边,故意喊他,“斯内普教授。”
他早已停下等她,听见她的称呼,露出一个亲昵而嘲弄的笑容,这种任由她发挥的笑容让林奈尔脸红起来,她因为阴谋失败而瞪了他一眼,他的嘴唇则升起一个短促、柔软的波浪形微笑,然后飞快压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
“福吉准备拿海格顶包,把石化事件暂时压下去”,提到正事,林奈尔神情严肃起来。
斯内普露出了然的神情,“官僚做派。”
“官僚做派总比贵族做派好,最起码福吉对没有威胁的人还会假装友善,而马尔福根本不知道友善怎么写”,她忍不住说,把当初对角巷卢修斯与亚瑟的冲突讲了一遍。
“当街和别人打架不像是卢修斯正常会做的事”,斯内普的眉微微皱起,可他一时思索不出什么头绪,只得把这件事压在心里,继续安抚林奈尔,“他不是不友善,而是如果接受你认可的那套规则,他的利益就会受损……你不喜欢他的话,便少和他接触吧,我和他的关系很难理清。”
两人边聊边向大门走去,斯内普忽然露出厌恶的神色,大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林奈尔赶紧问。
他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片刻后,“刚才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穿着隐形衣从我们旁边走过去了,他们中有人摔了一跤,韦斯莱骂了句脏话,如果我不替他们掩饰,他们就露馅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俩?又为什么不阻止呢?”
“两个披着隐形衣却从不知道收敛脚步声的蠢蛋,我对他们的脚步声都熟悉了。他们大概率是去看海格,让他们说再见没什么坏处。”
林奈尔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嘴硬心软可爱极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恼怒地说,“邓布利多要求我尽可能不干涉他们”。
林奈尔假装自己被他的理由说服了。
“现在这种情形,他们到处跑会不会太危险?”她问。
“学生被石化的原因已经有些眉目了,城堡外比城堡里安全。”
刨根究底不符合林奈尔的天性,既然斯内普不说,她便相信他有不说的理由,她没再追问,转而问他被石化学生的状况。
“在医疗翼被庞费雷夫人照顾的很好,正等曼德拉草成熟就可以制作解药了。”斯内普说。
“我们家不是囤积了很多曼德拉草吗?”她奇道。
“解这种石化只能使用新鲜、刚成熟的曼德拉草,而梅林也不能让曼德拉草在这个季节成熟”,他耐心地解释。
两人到禁林边缘没多久,邓布利多和福吉赶上来了,四人一道前往海格的小屋,由邓布利多敲响了木屋的门,等了一分钟,门才姗姗打开。
“晚上好,海格”,邓布利多说。
海格的脸煞白,脑门上有汗珠。他见四人神情严肃地走进屋内,不由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林奈尔不知道斯内普现在是什么感想,只替自己感到羞愧,因为此刻她扮演着福吉同伙的角色。
她强迫自己打量木屋里的东西,桌子上摆了三杯水,垃圾桶里有一个新鲜的水果蛋糕。波特和韦斯莱确实来了这里,她试图全神贯注地猜想两个小家伙可能藏在哪里,令人难受的对话却源源不断地塞进耳朵。
“真糟糕,海格”,福吉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说,“非常糟糕,不得不来。在麻瓜身上发生了四起攻击事件,太过分了,魔法部必须采取行动。”
“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是海格。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这个是邓布利多。
“可是你瞧,阿不思”,福吉用一种不自然地声音说,“海格的前科记录对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已经和校董事会取得了联系。“
“康奈利,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把海格带走根本无济于事。”
“你从我的角度看一看吧,我压力很大呀。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海格,他还会回来的,别人就再没什么说的了。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带走。我难道不该履行自己的……”
“把我带走?”海格的声音带着颤音,“带到哪儿?”
“时间很短”,福吉说,“不是惩罚,只是一种预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一个人,就会把你放出来,并致以充分的歉意……”
“不是阿兹卡班吧?”海格声音嘶哑低沉地问。
可怜的大个子。
福吉还没回答,又有人重重地敲门,邓布利多过去开门。
卢修斯·马尔福大踏步地走进海格的小屋,他全身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斗篷,脸上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林奈尔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喘,她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听见,因为海格的狗开始狂吠起来。
“你已经来了,福吉。很好,很好……西弗勒斯,真高兴你也在。”马尔福满意地说。
这场闹剧林奈尔已经不想回忆了,反正最终马尔福宣布了霍格沃茨董事会联名签署了邓布利多的暂时停职令,林奈尔和福吉带走了海格,而邓布利多和海格则分别为躲藏起来的波特和韦斯莱留下了两句暗示。
当晚,当林奈尔和斯内普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她问他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的话指的是福克斯,那只凤凰可以响应对他绝对忠诚之人的召唤;海格则是让哈利·波特去禁林里找八眼巨蛛。他们真的很能给我找事,自己一抬屁股就走了,却给我留了一堆烂摊子……凤凰可以召唤,但需要的道具需要我准备。更麻烦的是八眼巨蛛,海格以为自己的宠物不伤害他,就是不伤害所有人类,可他大错特错。到时候两只小崽子还需要我跟着照看,而我还得先找出他们什么时候会闯禁林。”斯内普说。
“我还从没进过霍格沃茨的禁林……反正禁林不属于霍格沃茨反幻影移形的范围,波特去找八眼巨蛛时,你带上我吧,你可需要照顾两个难管的孩子呢”,林奈尔说。
他震惊,“你从来没去过禁林?”
她骄傲地说,“我可是赫奇帕奇。”随后,她用自己芬芳温暖的嘴唇让他答应了这个请求。
过了几天,林奈尔接到斯内普的便笺,“他们今晚行动,下班后禁林边缘见。PS:我来准备晚餐。”
傍晚,当她满怀期待地出现在禁林边缘时,斯内普已经在那等候她多时了。他在独处时有一种沉静的气质,孤傲又脆弱,看起来那么沉默,那么不可接近。
她走向他时,看见光亮从他黑沉的黑眼珠里闪射出来,他也向她走来。
当他们足够近时,他低沉的埋怨,“看你,袍子和鞋都弄湿了“,他挥手烘干了那些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露水痕迹。
他薄薄的嘴唇开合着,那是只有她才能得到的嘴唇,此刻,她因为得到他而产生了一种温柔而谦卑的感情,这种感情一定从她脸上流露出来了,因为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忍耐下去了,于是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两人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往禁林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他们需要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吃晚饭。晚春的风温度适宜,带来一阵阵清新的潮湿植物气息,路面走起来嘎吱直响。树林里比外面暗的更快,但当风吹动树冠时,叶片会跳跃起来,橘色的夕阳则趁机在树林里撒下一条条晃动的光带。
“哈利·波特不会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进禁林吗?万一岔开怎么办?”
“不会,他们会等到宵禁之后才出来,怎么也要9点之后。”
“这样呀”,她心弦一动。
相爱只是亲密关系的起点,只有相爱,才会有更深度的自我揭露,才会产生高度理解和亲密。可爱不是可以被直接看见的某个物体,它需要被发现、被相信,而斯内普破碎的童年和那个彻底改变他人生走向的创伤,使他很难产生自己被爱的信念。他的退缩和怀疑会随时产生,爱他比爱别人辛苦得多。她不希望看见他在自己来时那副无欲无求的神情,她喜欢窥见他面具下那颗欲壑难填的心……
斯内普察觉到她悄悄挤进他的怀抱,她的手隔着羊毛衫在他胸膛划着圈,用温柔、朦胧而不很纯洁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是一种含糊试探的暗示。
“可以吗”,她小声细语,“可以吗,我求你了!”他因为她手指的压力而出汗了,“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
她的爱情和激情是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