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玫瑰》打折玫瑰

4、如梦

　　凌晨两点十三分，路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头脑混沌，但心还是雀跃不已。明天就升职，晚晚也会替我开心的吧。想到这里，路远露出笑意来。
　　他将鞋子踢到一边，完全没注意到空落的鞋柜，桌上的红玫瑰有些蔫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簌簌落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买了玫瑰啊，庆祝我升职？”路远诧异而不知。
　　无人回答。路远只当江晚睡沉了，径自去洗漱了。
　　待洗完澡，路远走进暗沉沉的卧室，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搂向身侧，却早已没了一片温软，只有冰冷的空气回应他的拥抱。
　　路远混沌的头脑一瞬清醒过来，犹如一盆冷水淋下，路远只觉得大脑空白。
　　跳下床，打开灯，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更确切的说，不仅江晚，连同他的一切都不见了。路远呆愣着，江晚这几年几乎从不耍脾气，更不要说直接收拾行李搬走。印象中，江晚切实有几次神色阴郁地说想要离开，但下一秒，就会翘起嘴角，笑着说：“开玩笑的。”
　　路远套上衣服，来不及思索，跌跌撞撞地去了警局。制服笔挺的年轻警员告诉路远，24小时内无法立案调查。警员又问：“请问您和他是什么关系呢？”路远下意识地想答室友，顿了顿，路远说：“爱人关系。”
　　一瞬间，年轻警员神色缓了下来，答道：“伴侣矛盾很正常，更何况是同性伴侣，不必非要闹到警局，您先回去吧，等到24小时到了再来吧。”
　　路远想说什么最终却转头离开。
　　出了警局，望着扑朔的霓虹灯，路远只觉得茫然，他无力地蹲下，点燃了烟。天边泛白了，那是不属于他的光。
　　一支烟燃尽，他拨打了他一直不敢打的电话，但那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喂，阿姨，我是路远。……”
　　江晚的父母都是老师，却无法接受从小备受宠爱的儿子义无反顾地爱一个男人，更何况对方家境贫寒，不知日子会有多艰难。
　　一听说儿子下落未明，江母紧张得握不住手机，江父则对着路远大骂起来，但自身是老师的缘故，江父始终是没骂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后来，路远回想起那天的一切，始终觉得，如梦一般，一场噬魂的噩梦，折磨了他整个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