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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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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随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贺离就在他的身后,不过依旧重重地踩在了贺离的鞋尖上。
贺离呼吸一滞,垂下黑沉的眼眸,隐约察觉到身前的青年是故意的。
祝正昊被摔在地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半天都没能爬起身来。
有人诧异地看向贺离,难以置信这几个字差点就要写在脸上了。
别说男孩了,之前贺离对任何人都没有表现出过兴趣,更没有主动出手帮过人,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难不成真的看上这个小男生了?
不会不会……应该只是贺离心情不爽。
贺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阴沉着面容,“收好你的腿,不然就让你给你剁了。”
男人脸色铁青,唇瓣哆嗦了两下,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只是开个玩笑,贺离不是对这个小男生不敢兴趣吗?怎么突然维护了起来?
贺离转身坐回了沙发上,他低声警告后,包间内安静了许多,但却不见安言走过来。
他之前喝了一点酒,不多也到不了醉人的程度,抬起黑沉的眼眸,冷冽的目光落在面前清冷漂亮的青年身上。
青年面容线条略有点清冷,一直垂着纤长的羽睫,低着头,手紧紧抱着那瓶酒,似是害怕有人抢他的那瓶酒一般。
“过来。”贺离又强调了一遍。
安言看了贺离一眼,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抬腿往前走去,但不是往贺离那边走,而是来到了躺在地上的祝正昊的身前。
祝正昊是贺离给拽倒的,贺离也没有开口说可以将祝正昊扶起来,他们这些人都不想要得罪祝正昊,所以就只能委屈祝正昊在地上多躺一会儿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安言居然把贺离晾在一旁,先来关心祝正昊,这……这不是明摆着要打祝正昊的脸吗?
安言蹲下身子,轻声关心:“还好吗?”
他现在失忆了,可不管贺离是谁,更加不会讨好贺离,贺离要是因为他的举动而不开心,那他可就要开心。
躺在地上的祝正昊眨了眨眼睛,有些吃力的用乱掉的手臂撑起了身子。对上安言清明的眼睛,有些失神,“没,没事。”
心脏跳的更快了。
要说方才只是“见色起意”,那么现在是真的情迷意乱了。
安言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转眸就看到贺离面色更为阴沉,眼底的阴翳酝酿着异常狂风暴雨。
他故意避开贺离的视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走了过去。
祝正昊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想要拦住安言,但他抬手的时候太晚了,而且贺离冰冷的视线已经落了过来。
别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安言嘴上关心着祝正昊,但实际上一点实事都没有做,更别说把祝正昊从地上扶起来了。
安言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睨着贺离。
贺离感受到安言的打量,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他还以为安言走到祝正昊的身边,就不会过来了。
虽然有种被当成“备胎”的感觉,但现在安言不还是过来了吗?
贺离顺着安言的视线看了过去,眉头略微一拧,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群家伙离他这么近。
“你,往那边一点。”
那人赔笑着挪了挪屁股,想要招呼安言坐下来,但想到贺离对安言袒护的样子,抬到半空的手急忙放了下来,也不敢多瞧安言两眼。
今天是贺离的生日,没人想要在这个时候惹贺离不痛快。
安言坐了下来,但始终与贺离保持着一段距离。
离得近了,安言那张过于精致的面容也就清晰了不少,贺离见过很多漂亮的人,但是面容清冷、眼尾妖冶又点缀着红色小痣的似仙似妖的人的确很少见。
而且,青年的五官给他一种熟悉感,他又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青年了。
包间内的其他人见到贺离真的允许安言坐在自己的身边,都有点诧异,因为之前贺离从来都没有留谁在身边给他陪酒。
就算要陪酒,人家站着也可以陪 ,就非得坐下吗?
安言目光在黑色的沙发上晃动了两下,好像比较适合坐下的地方就只有安滦的身边。
站这么一小会儿,他的腿就已经有些酸了,或许应该听任合宜的话在医院里多躺两天。
安言坐到贺离的左手边,刚坐下的那一下并不太舒服,所以他稍稍挪动了两下屁股。
贺离好像并没有认出他来,也对,毕竟他们都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贺离一直都不待见他,估计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这些年过去了,贺离似乎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眉宇间多了些成熟稳重,目光也更为凌厉。
贺离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推到了安言的面前,“倒酒。”
安言犹豫了一下,将酒倒入了贺离的杯中,手指故意一抖,酒马上就要从杯中倒在桌子上。
他是想要通过变现的笨拙一点,从而远离贺离。
可贺离好像完全没有get到他是什么意思,骨节分明的手压住酒瓶尾,沉声提醒他:
“要倒出来了。”
之后,贺离就没有理睬过他,更没有叫他倒过酒,只是听着别人交谈,祝正昊看过来时,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被贺离冷漠地打断了。
祝正昊:“你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吗?出来工作是很需要钱……”
安言刚想要回答,却被打断了。
“祝正昊,话太多了。”贺离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冷眼看了过去。
祝正昊动了动唇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给了安言一个安抚的眼神。
贺离捕捉到了祝正昊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安言的手段真的算不上是高明,如果他的本意是来挑拨自己和祝正昊的关系。
可他就是对安言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示弱而无意识的去留意安言的感受。
安言被祝正昊搭话的时候,会可怜巴巴的向他这边看过来,或许并没有那么明显,但安言想要起到的效果或许就是这样的。
旁人也发现安滦将安言晒到了一边,有人觉得安滦这是对安言不感兴趣了,试探性的和安言搭了一句话。
只不过,安言还没有说话之前,安滦阴翳的目光就先落了过来,吓得那人立马就闭上了嘴。
安言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包间内的冷气开的很足,他大病初愈,从小到大身子就不太好,不然也不会一直受成皮包骨头,所以这房间的温度对其他人来说尚可,对他来说就有一点冷了。
他穿的衣服很是单薄,这么多人看着,他又没有办法将衣服收拢,所以只能忍受着冷气无孔不入的拂过他身上没一寸肌肤。
忽然,安言的肩头一重,他下意识看了过去,贺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淡淡的清冷的檀香味包裹住了他。
男人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了,导致乍一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贺离的外套穿在安言的身上有些大了,衬得安言的身子更加清瘦。
安言摸着身上的外套,下意识转眸看向安滦,虽然男人表现的毫不在意,但是这么一件外套就几万,算不上一笔小钱了。
他轻轻的垂下羽睫,刚想要脱下外套,一直都没有看过来的贺离轻轻动了一下薄唇:
“脱了,就没有钱拿了。”
安言的手顿了一下,无辜地垂下了眼眸。
羞辱他可以,但是欺负他这个牛马打工人不可以。
这并不是安言的错觉,自从他身上多了一件安滦的外套后,就没有几个人的视线再看过来。
贺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安言,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被美色迷住的人。
他有心照顾安言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安言很像他小时候养的小白兔,它们就非常的清冷不亲人,并且还很弱小。
安言和他养的小白兔差不多,一样的弱小,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受伤,一点点动静就会被吓跑。
莫名就会对安言产生保护欲。
…………
酒局结束后,方才还在他身边散发着阴戾低气压的男人这会儿忽然醉了,必须要有人搀扶才能走路。
披着贺离外套的安言成了第一顺位人。
他不太情愿的扶着贺离的手臂,没怎么用力,还刻意与贺离保持着一段距离。
贺离会不会摔倒他一点都不担心,只想要赶紧把贺离扔到车上。
他低眸看向贺离明显就走的很稳的布子,贺离脸上只沾染了一点酡红,怎么看也不像是醉到无法走路的样子,反倒是早些被抬走的祝正昊看上去醉得更厉害一点。
安言扶着贺离在等电梯,原本他就有些不耐烦,看到电梯门开了,没向太多就忘里面走,等他注意到视线内的那双锃亮的皮鞋时,已经躲闪不急与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撞上了。
额头和鼻尖的钝痛让他皱起了眉,一抹很浅淡又清心寡欲的檀香飘了过来。
男人手腕上腕表的泛着的冷光从他眼前闪过。
安言注意到男人身上这件高订的西装应该是价格不菲,腰间黑色的腰带估计也要十几万。
他抬起眼眸,刚想要道歉,但因为看清面前男人有些苍白的脸,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要是没有认错的话,这不是他的另外一个哥哥霍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