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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合欢乐切柔情蜜意,鸳鸯瓦冷侵骨肌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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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一脸震惊,回头道:“我真没想到,太液竟是这般样子。”
“那你觉得它是什么样子?”
雪衣仰望着夜空跟无数高楼,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丝,庭芳瞧着她,如果单看她的外表,其实她跟太液是如此的相配,可她的骨子里,却不是,她单纯的像云彩。
庭芳瞧着她,忍不住心动,牵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找一家旅店,这些留着明日再瞧。”
两人找了个路边的旅店便住下了,那旅店看上去随随便便的,也很简陋,庭芳本不愿意住,想着找些好点的,可雪衣担心太液的东西太贵,便说服了庭芳。那旅馆老板是个些许老的男人,一见着雪衣,便盯着她瞧,说话也是嬉皮笑脸,样子极其轻浮,庭芳拉着雪衣往身后藏,没好气地同他讲话。
进了旅店,庭芳才道:“偏是你,非要来这里住着,我看那老板便不是个好人。”
见雪衣不答,庭芳继续道:“你刚刚看见没,他那眼睛,简直能把你看穿似的。住在这,我总不放心。”
雪衣不理会他,兀自收拾着,庭芳拉着她,道:“你说话啊,难不成,你还愿意待在这?”
“你要我说什么?眼睛在他的身上,我还能阻着不成?有你在,他又不敢做什么,你害怕他不成?”
“说的也是。你说,你长成这样,我可真不放心。”
“不放心你便不要同我在一起,可你又舍不得,你选了我,现下别人觊觎我,你倒怨起我来?”
“不怨你怨谁?”
“怨你自己没本事。”
“你说我没本事,我倒要让你好好看看,我怎么没本事。”庭芳要捉雪衣,雪衣便四下躲着,可是房间小,她躲不了,只好往浴室里头跑,便立刻关起了门。
庭芳在门外,道:“雪衣,开门。”
“不要。”
“你放心,我不捉你了。”
“我才不信。我要脱衣裳洗澡了,你也要进来?”
“怎么,同我好的时候便不怕我瞧见,这个时候却又欲拒还迎?要不要,一起洗啊?”
“你若不让我进去,我便在这门外守着,我便不信你不出来,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在里头待着?”
里面没了声音,许久才道:“可先说好了,你不许闹我。”
“好,我不闹你,总行了吧?”
雪衣开了门,庭芳便进了去,兀自关了门便要脱衣服。雪衣忙转了身,道:“你……你做什么?”
“洗澡啊,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可,可那都是关了灯了,哪有点了灯瞧得?”
雪衣便要走,庭芳却堵着她,一把将她拥到怀里,低头打趣她:“你要去哪里?”
雪衣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早已经红彤彤了,这般似花朵的样子,愈加惹得庭芳心里头痒酥酥的,便拂去她的衣衫。衣衫滑下双肩,雪衣才猛然惊醒,娇羞地推他,可力气却似绵羊一样,在庭芳氤氲的气息里,她显然有些醉了,此时,她在强力用理智维持着。
“不要。”雪衣抬头祈求,柔弱得几乎可以揉进身体里,庭芳笑道:“不要什么?你想哪去了,你不是要洗澡吗,以为我要做什么?”庭芳松开了她,她羞得无地自容,气急着说不出话:“你……你……”
“我怎么了?”
雪衣越过他便要走,庭芳却拉着她转了身,将她压在门上,笑道:“就这么愿意?不怕我……欺负你?”
雪衣咬着下嘴唇,样子更使庭芳怜爱,他情难自禁,低头吻了下去。起初雪衣有些抵抗,紧闭着唇不让他侵入,可是耐不住他轻扣“柴扉”的诱惑,便由他的气息侵入了。
他欲要抱她回到床上去,可雪衣这一次却那样决绝地阻着他,那样坚定瞧着他,倒把庭芳瞧得不便进行下去了。
“这是做什么?”
“你亲够了?”
庭芳不解,乖乖答道:“嗯。”
“亲够了便洗澡睡家,别总这样。”
“这样……不好吗?”
雪衣冷冷道:“不好。”
庭芳跟在她身后,似要讨好他。
雪衣在床沿坐下,道:“别跟着我,不是让你去洗澡吗,你可快些,我还要洗呢。”
庭芳便也在她对面坐下,道:“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雪衣盯了他许久,才严肃道:“你要知道?”
“嗯。”
“满庭芳,我知道当初你同我在一起,喜欢我,可今时今日,你同我在一起,是喜欢我,还是只是喜欢我的身子?”
庭芳皱了皱眉,伸手要抚她的脸,雪衣偏开头。
庭芳便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要问这些?”
“你回答我。”雪衣的声音毋容置疑。
庭芳听话似得道:“我喜欢……两个都喜欢,行吗?”
雪衣盯着他瞧了许久才噗嗤一声笑了,庭芳倒瞧不明白了。雪衣便起身走了,庭芳拉着她,道:“你讲明白,又是愁眉,又是展颜,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衣道:“你可真会说话。你若是为了讨好我,单单说是喜欢我,我可要讨厌你,可你若是开玩笑,说你喜欢我的身子,你呀,话里头也有一丝假。所以,这样,我便真相信你说的了。”
庭芳瞧着她这般样子,真是灵动可爱得很。
两人在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走了,两人走得早,那旅店老板还在吃饭,柜台下,还有他的儿子,看样子,不过是五六岁,他吃着馒头,儿子吃着肉包子,儿子要给他吃,他说他吃不惯。
庭芳瞧着,便故意多给了些钱,他说他找不开呀,庭芳便道“找不开,便别找了,还急着赶路呢。”
那旅店老板便要来追他们两个,可他们走得快,赶忙出了店门。
雪衣道:“是谁昨个说什么不安全的,怎么今日便成了活菩萨了?”
庭芳道:“我一时识错了人,你便别来嘲笑我了好不好?果然呐,人不可貌相。”
雪衣笑道:“是呀,若是教他知道你昨晚上那样猜忌他,估计啊,你我今日是走不掉了。”
庭芳道:“这也太难以置信了,万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竟然有这种感人的故事。”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我只告诉你,今后你便不要瞧着一个人便随便地给人家下些定义,兴许啊,人家有什么别的故事也未可知。你这样子在外头,若是被人听了去,总是麻烦。”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念叨了。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这样婆婆妈妈的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以前能同今日比吗?你别老是拿以前说嘴,找借口。”
“谁找借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好,你实话实说行了吧,我可不惯同你辩。”
两人边行路边玩,走至一家照相馆前,那老板瞧见二人便拦着让他们照一张相片。
“你想照吗?”庭芳问她,雪衣点点头,庭芳便陪她进去了,出来时,雪衣老是盯着那相片瞧。
“你还要瞧多久,一张相片而已。”
庭芳不懂,为什么她喜欢的,亦或是在乎的东西,总是这样奇怪。
雪衣将相片装好,道:“庭芳,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呀,那时候照片刚刚发明出来的时候,还是个新奇的玩意,那些男男女女,若是互相倾慕,便会互赠相片,作为信物。”
庭芳笑道:“你既知道这个,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故事?”
“什么?”
“以前呢,有一户有钱人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到了结婚的年纪,却还迟迟嫁不出去。员外同员外夫人,没少为此时忧虑。一天,来了一个媒婆,说她有一桩好姻缘,员外同夫人当然高兴,可他们也担心女儿的样子。那媒婆却宽慰他们,教他们放心。媒婆请来一位画师,为大女儿画了像,便由媒婆交与了男方。不过几日,果然男方家里来提亲,员外同员外夫人高兴得很,当场便同意了。那大女儿当然是高高兴兴的结了婚。入洞房的时候,那男人本是欢欢喜喜地要好好见一见他这新娘子,可没想到揭开红盖头一瞧,原来呀,竟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当场吓晕了过去。结婚后那男人同女人回娘家,在娘家他故意得表现的夫妻和睦。饭后他喝得烂醉,要去解手,可是那园子弯弯绕绕的,直走得他迷了路,来至一处房间前,他模模糊糊中瞧见那窗户里立着一个美人,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是那画像上的女人是谁。他当即唤出了声,那女人呀,也在窗户里看见了他,原来是自己的姐夫,当即笑脸相迎。那男人酒醉中说些胡话,唤她‘娘子’,那女儿倒是也不甚抗拒。男人说‘娘子,我等得你可真辛苦,那老婆子,坑坏我也。’谁知男人说完这话,女人也是哭哭啼啼,说‘自打那日见面,奴儿也甚是想念’,于是两人你情我愿,当下便宽衣解带,同赴巫山云雨。醒来时,两人知事情必然败露,便决定一起赴死。那员外同员外夫人瞧见房内两人的尸体,预备上前,却只见化成了轻烟升空了,那大女儿知晓了此事,每日茶饭不思,思念他那丈夫,不过几日也便香消玉殒而去……”
雪衣道:“真是可怜……”
“还有一个故事呢,你听我讲完。”
“话说呀,曾经有一个摩登的新式女郎,长得尤其婀娜妩媚,只是那时候不喜女子读书写字,她的父亲便不许她认字。她呀,势要找一个同她一样,天资绝色之人。可是这些上层人里头,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为此她总是闷闷不乐,追求她的人可是排了一整条巷子呢。她的父母亲瞒着她,答应了一桩婚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可那男人却是个姿色平平,甚至略有丑陋的人,这女郎为此,每日无心吃饭,无心睡觉。一日呀,她上街,偶然瞧见那照相馆前有一张相片,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书生,只是甚是落魄寒酸,可却生的一副好皮囊,那女郎当下便认定,这便是她要找的人,于是也便照了相,同时在照片后头留了字,交代那照相老板要交给那男人。后开一日,书生来取相片,见了那张相片,也是心驰神往,便如她所说,给她写信。这摩登女郎便每日呀给他寄她的照片,这书生呢,也每日给她写情书。可好事还是被女人的父亲知道了,当下便全都撕毁了那书信,同时下令她不许再照相。可是女儿不听,她托人带信,约定私底下同书生见面。见了面,两人互诉衷肠,一个是困在牢笼里头,不得自由的金丝雀,一个是被阶级所困,前途暗无天日的折翼鸟,两人惺惺相惜,情浓之时,共承男欢女爱。可两人仍然私下传授的事情还是被父亲知道,父亲动用自己的关系,以照相危害男女身心健康为由,下令关闭全市的照相馆。那女儿没了寄托,也不会写字,整日便愈来愈疯癫,直至郁郁而终。男人听说了女人死了的消息,整日缩在屋子里头对着那照片画画。不知不觉中,他的画便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人们争相来购买,那女人的父亲自打女儿走以后也是后悔万分,直到看到书生的画,悔意油然而生。他向书生购买所有的画作,可是一天夜晚,书生点燃自己的房子,与她的画像同归于尽了,只留下女人曾经寄来的照片,给了她父亲……”
听罢,雪衣道:“真是可怜得很。”
庭芳道:“自打有了相片,这世间出逃私奔的人便多了,也多了许多为情死的人,这般,你瞧着这相片可还开心?”
“没想到,这样好的东西,倒成了一件伤心物事了。”
“倒也不算,如此,那些媒婆也就骗不得人了。”
两人到了闭春那里闭春同妻儿早早地便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了。几人坐下吃饭,婴儿在一旁总是啼哭,闭春道:“含英,你快哄哄他,别让他哭了。”
含英道:“没用啊,奶也吃过了,好端端就要哭。”
闭春在一旁笑道:“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你们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做母亲的,总是不容易的。”庭芳笑道。
雪衣道:“我瞧瞧。”说着雪衣便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小孩子来哄,那孩子一见着了雪衣,果然啊,哭声渐渐低下去,竟然转哭为笑了。雪衣瞧着婴儿的眼神,真是爱怜得很。
含英笑道:“你们看,小豆豆竟然这么喜欢雪衣呢。今后呀,雪衣来做我们小豆豆的干妈好不好?”
“真的?”雪衣惊喜道。
“真的。你呀,随时都可以来找小豆豆玩呢。不过呀,却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呀,得给我们小豆豆,添一个好弟弟妹妹。”
雪衣瞧了眼庭芳,当下便羞红了脸,道:“含英姐姐,您笑话我。”雪衣将小豆豆还给了她。
含英笑道:“我可没有笑话你,你说去是不是庭芳?”
庭芳只笑一笑,没有说话,心情却郁闷了不少,他最不喜欢别人同他谈论起结婚生子的事情。
晚上,庭芳躺在床上看书,雪衣进了来,庭芳道:“他不哭了?”
“嗯。”
“竟有这么神奇的事儿?你一抱着他,他便不哭了?”
“你知道什么,小孩子都是很神奇的,别看他们不会说话,就那样小小的一团,可是呀,他们什么都知道。”
“你这么清楚,该不会,那孩子……是你的?”
“你说什么,满庭芳?几日不同你生气,你的嘴巴又胡说八道了?”
“好好好,我错了。”
“你怎么会有错,你从来不会错。”
“对不起,你别同我计较。”
雪衣走过来,笑道:“你知道吗,庭芳,他可真可爱,白白胖胖的,抱在手里头,软软的,就像面包一样,他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呢……”
“看把你高兴的,一副没见过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无聊啊,真没意思。别看了。”雪衣抢过庭芳的书。
“你做什么,雪衣?”
“整天就知道写,就知道看,你什么都不知道。”雪衣将书扔给他。
庭芳接了书,笑道:“你要我知道什么,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我看书还不好,我时刻保持成长,不至于同你在一起以后就变成了粗鄙之人,这样,还不够?”
“你……”雪衣气急,便躺着睡觉了,庭芳还是看书没有管她,睡觉熄灯的时候才从身后抱着她,道:“生气了?”
“没有。”雪衣没好气地说。
庭芳轻声一笑,低声道:“还没有呢,明明是生气了。你总是动怒,可对身体不好。”
“我们可是约定了要一起死呢,难不成你要先我而去?”雪衣胳膊肘狠狠地戳了他一下,庭芳使她扭过身来,看着漆黑中她两只明亮的眼睛,质问她:“做什么又打我?”
雪衣咒骂道:“你这个坏蛋,总是说这样的话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还去欺负谁,谁让你是我的人?”
雪衣道:“好没道理的话。”
庭芳笑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还讲什么道理?”
两人说笑着,没一会儿,便听见屋外有吵架的声音。
两人连忙起身,雪衣道:“怎么了?”
庭芳开了灯,道:“不知道。”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吵起架来了?”
“我去瞧瞧。”
雪衣忙拉着他,道:“先别去,再听听,想来他们也不愿意我们知道。”
只听见闭春的声音道:“我花钱养你,你还要挑三拣四的?这家里的,哪一个不是我买的,你出什么了?”
“你买什么了,当初我们家看你窘困,彩礼一分没要,你买这些不应该?”
“我应该?你若是看不上我,你去嫁给那个男人好了,这婚趁早离了,也省得日日吵架。”
雪衣自来听不惯别人吵架,外面每吼起来,身子就发颤,庭芳瞧见她似要哭,忙捂住了她的耳朵,直到屋外的声音没有了,才松开。
雪衣哭了,庭芳道:“别害怕,有我在呢。”
雪衣道:“庭芳,我们走吧,这个地方,住不得的,住不得的。”
庭芳不明白缘何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但瞧见她这般伤心,便只好答应了。
第二日,他们离开了闭春的家,他们还欲要挽留两个人,两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庭芳道:“现下呀,我们便只能住旅馆了。”雪衣这次却不怕花钱,点了点头。
庭芳安慰道:“你别净想着省钱。这样也好,我们两人到底清净些,也不用看旁人脸色过日子。虽然关系好,只是借住这么几天,可也不如自己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