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没有存在感的少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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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泽黎月从轻轨站出来。周围人来人往，几盏路灯孤独地站在街边。
一个半小时的行程让她有些疲惫，决定明天说什么也要在家休息
——反正讲义什么的都拿回来了。
买完面包回到公寓，踢掉鞋子、脱掉背心，接触到床的瞬间，黎月才真正地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在这里一个人住了快六年，也没留下什么生活气息，公寓里连电视机或者杂志都没有，只有窗口的书桌上有几本教科书。
黎月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像这样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躺在床上发呆或者睡觉。
黎月偶尔会想起自己很久之前看到过的一篇报告，说越孤独的人睡得越久。
……或许是真的吧……
在那人离开之后，黎月睡得越来越多。
她每天随便吃点面包和便利食品，保持着能维持身体机能最低限度的摄入。
尽管她也知道，那人应当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回来了。
孤独是什么感觉呢？
黎月无法描述
——就像鱼无法描述水是什么一样。
现在的黎月，比起孤独，更害怕热闹。
如果注定会失去的话，或许还是不曾拥有过会更幸福……
虎杖也好、佐佐木也好，总有一天也会像那人一样把自己遗忘，只有孤独永存。
尽量保持距离吧，黎月想着，陷入了梦乡。
2.
加入灵研社已经三周多了，黎月还未曾参加过任何社团活动。
对于能看见咒灵的她而言，佐佐木他们对于灵异事件的好奇与喜爱是难以理解的
——尽管她拥有足以抵抗那些怪物的能力。
可黎月依旧对此感到厌恶和恐惧
——除开咒灵诡异的外表，黎月确实也观察到过不少人类被咒灵缠上，死无全尸的事件。
可作为毫无能力的普通人，佐佐木他们却孜孜不倦地搜寻着相关的线索，感到恐慌也乐此不疲。
说不定，越是像他们那样的人，本质上越是不相信咒灵的存在吧……
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黎月这么想着。
她今天宅在家睡了一天，刚刚才出门买了点面包吃。
虽然一开始那两天倒还能收到几条来自佐佐木前辈的消息，可最近一周以来已经毫无动静了。
倒是同班的虎杖，因为见面更加频繁些，所以偶尔会交流一下学习相关的情况。
黎月不擅长拒绝别人，或许她本身也不需要有这样的能力。
“叮铃、”手机突然传来了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月，最近因为很多橄榄球社员都说在橄榄球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而且还相继生病了。】
【据说明天学校就要把球场封起来。】
【我们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资料，打算晚上趁橄榄球场没有封锁之前一起去看看，你也一起来吧。】
【期待猫猫头.jpg】
“……橄榄球场？”
黎月边看边喃喃自语。
好一会儿，她脑海中才浮现出橄榄球场的样子——之前在那边确实有看到过咒灵。
“……算了，正好晚上去学校拿一下讲义吧……”
绝不是因为担心他们！
【大概几点？】
【今天晚上七点左右?(?∪`●)ゝ】
【我知道了，到时候见】
3.
黎月到的时候，虎杖悠仁正独自站在校门口。
他穿着一件橙色和红色拼接的连帽卫衣，显得格外有活力。
没怎么犹豫地，黎月决定先拿一下讲义再出来和他打招呼
——倒不是对虎杖有什么意见，黎月只是不想再和他人有什么太深的羁绊。
“黎月？”
将要擦肩而过时，黎月听见虎杖这么叫住了她。
“嗯，我在这里。”
“可以牵个手嘛……”虎杖又有点脸红，在和黎月相处时，他似乎很容易脸红，“不然总感觉还是有点看不见你。”
“可以的。”
随即，她冰凉的手指上传来少年炽热的体温，黎月感受到一阵细密的钝痛，带着电流在身体中乱窜。
“你不看见我的话，刚刚怎么在我经过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猜的，也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部分吧。”
少年挠挠头，却不似往常那般嬉笑着。
“你要先去教室拿讲义吗？”
“嗯。”
黎月这么回答了，却发现虎杖似乎并没有什么松开手的意思。
带着些许无奈，她侧过脸：
“一起去吧，前辈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到。”
就这样，他们牵着手，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教室。
4.
虎杖悠仁从小就拥有过人的运动能力和直觉。
可事情来得太简单总会让人失去兴致，虎杖也是同样
——拥有着出色天赋的他，并不向往着成为一名职业的运动员也并不执着于输赢。
因为这种浪费，虎杖常常被人嫉妒和诋毁，可他总能处理好这些复杂的关系。
虎杖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
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他，在年幼时便明白言语的力量，常常可以通过夸奖让卖水果的阿姨多给他一个苹果，好带回家给爷爷补充营养。
——但也仅限于这种程度了。
虎杖悠仁没怎么特地去处理过人际关系，对于“受欢迎”也没什么执念，仅限于不让爷爷担心而已。
正是这种态度，反倒让他收获了不错的口碑，不至于发展到被人霸凌的程度
——毕竟，校园暴力最可怕的部分并不在于肢体冲突，而是那些言语暴力、冷暴力和层出不穷的让人出糗的“恶作剧”
——而父母不健全的孩子，往往会更容易遭遇这些。
比起天赋带来好处，虎杖悠仁更多感觉到的是种种的限制和不便：
比如他在小时候总是无意中把别的小孩子弄哭；
比如他在运动会时总是得负责包揽几乎所有的男子比赛项目并因此被人诟病。
——再比如，他得知爷爷得了癌症的时候。
即使虎杖在初中时期就能路见不平的去徒手制服带刀歹徒，可面对唯一的亲人的病重，他也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少年。
这些无处发泄的情绪在他爽朗的表象下累积着，形成了一个也未曾察觉的阴暗角落。
而黑泽黎月则向他展现出了一种他不曾想象过的可能性。
尽管他曾经把黎月视作令人同情且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可在了解的过程中，他却在黎月身上看到了一种杂糅着温柔、自卑、怯懦的坚强，一种独自生活无需麻烦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打扰的自由和决心
——虎杖悠仁还不至于相处了近一个月还读不懂黎月的拒人千里。
这种复杂在让他感到新奇和共鸣的同时也逐渐对黎月更加着迷。
可以说，在黎月加入社团之后，他才真正开始对这个为了早点放学去探望爷爷而随便加入的社团正式上心。
所以在佐佐木学姐提出晚上去学校探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提醒了学姐黎月的存在，并且比往常更早的结束了对爷爷的探望，提前近一个小时就来到校门口等待。
虎杖悠仁之所以能叫住黎月，除了运气和上心以外，更多是他的直觉
——一种强烈的即将失去重要之事的感觉
在牵起手后，他依旧后怕得说不出话来。
5.
“为什么觉得我很重要呢？”
回程路上，黎月向虎杖发问。
“因为黎月又好看又聪明还很温柔，不仅是我，前辈们也都非常重视你。
而且，黎月的长相、性格和名字都和你的能力一样，总给我一种随时会消失在世界上的感觉，让我觉得，必须得牢牢抓住才行。
虽然没有否定你的意思，可我一直很好奇，被所有人无视着，不存在一般的生活，对黎月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我在等一个人，等他把我记起来。”
黎月沉默了很久，几乎快要走出教学楼时，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个人对黎月来说一定很重要吧，就像我爷爷对我来说那样。”
虎杖按捺住苦涩的嫉妒，小心翼翼地试探。
“嗯，所以，在我的生命结束之前，我都要一直等着他。”
“喂～！虎杖！我在这里！”
井口前辈在校门口挥着手，向他们大声呼喊。
“佐佐木说让我们先去橄榄球场等她，她有点事，要等会儿再过来。”
黎月连忙牵着虎杖稍稍加快了步伐。
虎杖却只拉住她，转过脸，认真地说：
“我不会忘记你的，黑泽黎月，你知道吗？即使在所有人都在欣赏黎明的日出时，我也会一直一直注视着你。”
“请相信我。”
黎月看着红着耳朵逃走的少年，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淹没了。
没由来的，她想起少年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也向前奔跑起来。
6.
“话说，感觉自从上次橄榄球场探险之后，黎月酱就一直有来上学和社团活动呢～悠仁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走得早了。”
佐佐木牵着黎月的手，眼睛却往虎杖那里瞟着，就差把八卦两字写在脸上。
“难道说，那天在我们来之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不……”
“没什么。”
黎月和虎杖几乎是同时给出了回答。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啊……
看来那天的夜访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有极大的促进社团两位后辈关系的发展的样子。
佐佐木心中想着。
天知道那天她好不容易找到事发案件的旧报纸急匆匆赶来却连一声奇怪的声音都没听到的时候，心里有多失望！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正和自己牵着手的可爱后辈趁他们不注意时费了多大劲，才勉强禁锢住橄榄球场的咒灵，护下他们。
“就是觉得只看讲义有点跟不上学习进度了，”黎月一本正经地回答着，“社团活动不是前辈说期望我来参加的嘛？”
“真的吗？”
佐佐木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的人。
——“那虎杖呢？”
“呀！那个……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多和同学相处一下，”虎杖悠仁犹豫着，“主要是，我爷爷也说不希望我老是去探望他。”
“同学？是黎月吧？”
佐佐木越发感觉到自己磕到真的了。
“这个嘛……当然是包括黎月的。”
虎杖悠仁挠挠头，看向黎月——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于是他便只能失落地转移了话题：
“前辈说今天晚上要来学校把我之前找到的那个东西打开？”
“嗯，是呀！你们来的吧～！”
“我今天探望完爷爷就过来，黎月呢？”
“我有点想早点回去休息……”
刚刚的对话让她心乱，现在她只想躺平
——可她也不擅长撒谎，只好找了个借口：
“那个东西让我感觉不太好，还是放回去比较好吧……或者明天我们一起打开？”
“你太多心啦，真正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随便放在连锁都没有的百叶箱里*，真的担心的话就留下来一起开吧～怎么样？”
“好吧……”
“好耶！”佐佐木这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折叠的纸和铜钱，“现在先玩会儿钱仙吧～大家一起来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没有存在感的少女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