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探访（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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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洛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改口道，“朱衍。”朱衍本就温柔的笑容这下更显暖洋，朱洛越看越觉得舒服。暗自寻思，同样是皇家的人，性格差得可真大……
“那我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插进来，朱洛和朱衍同时侧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的娃娃脸。
那天他在大殿的轻松随意让朱洛印象很深，再次见面，他还是这么随意，难道也是皇家的人？
“朱洛，给你介绍一下，”朱衍侧出些位置，让朱洛和那个少年面对面，“这位是苏济则，苏丞相家的三公子。”对朱洛说完，朱衍又转头对苏济则开口，“济则，这位是——”
“朱洛。”苏济则接过话，直接叫出朱洛名字。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什么奇珍异兽一般打量她，明明是个漂亮的男孩儿，可朱洛就是觉得他现在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呵，”轻笑一声，这样的人，从到了朱雀国以后还真的只见过他一个，“你好，苏济则。”既然他都叫自己名字了，她也不再客套。
苏济则眼中的有趣更胜，就差把朱洛盯出两个窟窿。
“好了，济则，”朱衍开口打断苏济则的打量，□□风的笑意染上些许无奈，“朱洛，你别见怪。”
“不会，”朱洛不在意的笑笑，大大方方让苏济则打量，“你看什么呢？”这两个人没朱擎那么冷淡，也没七曜那么神秘，让朱洛忍不住拿出在现代的态度。
“看你有趣。”苏济则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好像根本不知道避讳两字怎么写。
“哪里有趣？”朱洛也开始好奇了，自己到底哪让他这么有兴趣。
“哪儿都有趣。”苏济则眨眨眼睛，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
“济则，”朱衍收起少许笑容，低声提醒。担心的看朱洛一眼，却发现后者根本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
“没事儿，阿衍，她不会生气的。”苏济则倒是胸有成竹的继续观察朱洛。
“你怎么知道？”还不等朱衍开口，朱洛就先忍不住了。
再眨眨眼睛，苏济则越笑越开心，“感觉。”
感觉？朱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难道他是七曜徒弟，是个四分之一仙？
“好了，”朱衍出声，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还要站到什么时候，“我们进去坐吧，茶都快凉了。”
朱洛和苏济则对看一眼，再看看朱衍，三个人无声一笑，并排走进凉亭。朱衍给三人满上茶才坐下，临近傍晚的阳光照得人格外舒服，朱洛真的很想在这打个盹儿，忘记这里的一切。
“对了，朱衍，你来找我有事吗？”半杯茶下去，朱洛才想起来问两人来意。
“没什么事，”朱衍放下茶杯，关切的看着朱洛，“只是听说了孔回的事。”一旁的苏济则也停下喝茶的动作，生怕漏下朱洛一个反应似的静静等待答案。
果然啊……朱洛来之前就隐隐感觉会和这件事有关。这皇宫里的人消息一个比一个灵，估计如果不是大皇子在场，朱衍来的会还早些吧。
“没什么事。”朱洛轻描淡写过去，不想多说，这件事从自己的角度讲的话，怎么说孔回都不可能是个正面形象。好不容易才让他免了撤职的惩罚，还是别再多说。
“孔回不是打你了么？”一直安安静静的苏济则突然出声，一脸好奇，胳膊都撑上了桌子。
“打我？”朱洛惊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就甩了——”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对，赶紧住口。慢慢转头，看向朱衍，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朱洛，”朱衍低头看茶，洁白修长的手指握住茶杯轻轻晃动，嘴角的弧度比之前更加温润，“你不必担心，孔回是大哥的人，我们不会插手的。”
“……”朱洛低头，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朱衍的话本该放松的，可她却莫名为自己刚刚的隐瞒感到愧疚。朱洛脸上的表情让苏济则都不忍再说什么，眼中好奇的光芒渐渐黯淡，身体也退回到自己椅子中。
朱衍感觉到朱洛的变化，画像般标准的微笑出现一丝裂痕，露出几丝复杂。“喝茶吧。”他拿过朱洛手中的茶杯，满上些茶水，送到朱洛面前，并不放下，就那么擎着。
朱洛只见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久久都未离去，抬起头来，努力对朱衍挤出一丝笑容，接过茶杯。“孔回他……是有些误会，不过我没什么事。”
朱衍神情一暖，不再开口。其实所有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也并不关心。如果不是得知朱擎亲自带着孔回来赔罪，他也只会差人来问候一句。现在看来，他真是来对了，这个女孩儿，和济则说的一样，很有意思。
“那为什么给孔回求情？”苏济则见朱洛又开口了，继续追问。
“反正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什么事，而且——”朱洛再看另外两人一眼，不知当说不当说，毕竟喜欢神使貌似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事情。
“但说无妨，济则和我都知道。”朱衍悠闲的喝口茶，打消朱洛顾虑。
“而且他都已经那么可怜了，挨点板子算了。”说到挨板子，朱洛回过神来，不确定的低声询问，“六十大板会不会太多了？”
“多什么，”苏济则一脸不在乎的坐直身体，晃晃杯中几乎还满着的茶水，“敢在宫中冲撞人，六十大板太便宜他了。”
朱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愣住的看着苏济则。少年明明长这张可爱娃娃脸，神情动作也总是透着股伶俐可爱，可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话……
“济则，”朱衍看清朱洛瞬间僵硬的表情，眼神暗示他别说了。苏济则扁扁嘴，心中些许不满，可还是没有再说。
“朱洛，济则的意思是皇城之中人员杂多，若不严惩孔回，恐怕难以服众。”朱衍有意软化济则刚刚话中的无情。
“……嗯。”朱洛低头喝茶，借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朱衍这番话虽然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还是在赞同苏济则。朱衍到底还是皇家之人，纵使温柔，恐怕也不会柔到骨子里。她压下心中稍稍泛起的失望，默默深吸一口气。自己对自己说，朱洛，朱衍和苏济则已经对你很好了，多余的，本就不该奢望。
“对了，朱洛，你没受伤吧。”苏济则又恢复成那副好奇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见朱洛抬头看自己，还冲她眨眨眼睛。朱洛尽量回他一笑，虽然刚刚已经努力说服自己，可心中的失落还是没那么容易平复。
“没有，本来就没什么事，怎么到你那儿就成孔回打我了，呵呵”她干笑两声，故作轻松的说。可眼睛却四处乱转，就是不肯看苏济则。
“朱洛你觉得我冷血吗？”苏济则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干脆问出口。她的躲闪全都写在脸上，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说孔回罪有应得之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朱洛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问出来，抬头直直看着他，嘴巴张开，没发出声音就又合上。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苏济则不解，而一旁朱衍也弄不明白她心思。
“感觉是有点不近人情，可想了想，也可以理解。”朱洛缓缓道出原委，“我不需要考虑什么规矩啊、服众啊，只要想着自己就好，所以觉得孔回可怜，就帮帮他。如果要站在更大的立场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出今天这样的决定，再说……”朱洛冲苏济则一笑，心中泰然很多，“只要不失大格，就是好人，其他细节，个人有个人的特别，我也没什么资格评断。”这么想就轻松多了，这里到底不是现代社会，只怕说那些民主和平，他们也不会理解，先独善其身吧。
苏济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还能有这样的答案，一手拿着茶杯，说不出话来。就连朱衍，也低头不语，默默计量着朱洛这番话。
“喝茶吧。”见两人沉默，朱洛不想再继续下去，举起茶杯，伸到圆桌中间，“干茶！”
“噗，”苏济则还没正经思考两秒钟，就再次被朱洛这句不伦不类的话弄得出声，抬头看去，却见女孩儿正一脸灿烂的举着茶。心中那个执着于答案的地方柔软些许，放下要弄个明白的念头，也举起茶杯，刚要凑过去碰杯，却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先，正是朱衍。
“干茶。”温柔的声音从他薄唇中飘出，传到朱洛耳朵里，让她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朱衍以为哪里说得不对，神情瞬间严肃许多，举着茶杯的手收回稍许，沉声问道。
“……我是在想，为什么都是‘干茶’，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可从朱衍嘴里说出来就正常得不得了。”
“呵，”朱衍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这次，他是发自真心的想笑。
“朱洛，”苏济则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朱洛，少见的犹豫，“你不会……是喜欢六皇子吧？”边说，眼睛还边为难的在两人之间逡巡，好像这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联系。
“啊？”朱洛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苏济则眼中已经显出惊恐，而朱衍，却在一旁只笑不语，“不、不是，那个，我就那么一嗦，不是，是一说，你、你、你就那么一听……”
“哈哈，”苏济则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手中的茶杯剧烈颤抖，眼看茶水就要洒出来。
“怎、怎么？”朱洛不知道苏济则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快，呆呆愣愣看着他。
“济则，”朱衍责怪的看他一眼，可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扩大，朱洛看这两人反应，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这一切都跟自己在大殿和朱衍、苏济则初遇时相差无几。
“他跟你开玩笑，”朱衍依旧是那副温柔平和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笑意比前几次见时浓了许多，“好了，济则，茶还在这悬着呢。”
“好，好”苏济则好不容易闭上嘴，看见对面朱洛还处于莫名状态的眼神，忍不住又想笑。可碍于朱衍命令，只能强压下来，嘴角不自然抖动着，胸膛也剧烈颤动，“我们，咳，干茶，干茶。”说完，赶紧碰杯，再不喝点东西堵上自己的嘴，他真怕自己会彻底笑个够。
“真苦。”放下茶杯，苏济则瘪嘴评论一句，他不喜欢饮茶，对于朱衍对茶的喜好，他是永远也无法苟同。
“放点桂花就好了，”见他这样，朱洛心情微好，“下次你们来，我泡给你们喝。”
“真的？”苏济则有些不信，可脸上的跃跃欲试却藏也藏不住。
“当——”朱洛这个然还没说出口，就被朱衍接了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加了桂花的茶么？莫名的，他想试试。
朱洛总觉得朱衍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有些不同，明明还是温柔，可就是有微妙的不同。好像……好像真了一些。她也收起和苏济则开玩笑的心思，淡淡一笑，“说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探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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